第14章
第十四回
真人设计拿参娃吃参肉师徒成仙
清晨，雾霭笼罩，胡明男肩担水桶走下山来，来到潭边没等他弯腰提水，身后又传来清脆而又熟悉的声音：“小道士。”
胡明男回身看去，正是每次缠着他玩的参娃，他道：“又是你？”
参娃乐呵呵的走过来：“是我呀，又来找你玩嘛。”
胡明男张大嘴巴：“还玩？上次我差一点让师父骂。”
“没事，只玩片刻。”
“片刻？玩起来就忘了。你到底是谁家的孩子，这么贪玩？”
参娃眨着大眼看着胡明男：“你笑起来真像一个傻瓜。”
胡明男更加止不住笑了，参娃一直看着他：“笑，笑死你！”
胡明男不笑了，他瞅着参娃道：“怎么，生气了？好……我陪你玩一会儿总可以了吧？”
参娃乐了：“这还差不多！”
胡明男道：“那你说这回我们玩什么呢？”
“你说。”
胡明男想了想道：“玩什么呢？玩抓石子吧。”
“行，这我可熟练，哎，还拧鼻子吗？”
“那当然，谁输了就拧谁的鼻子！”
“可到哪找小石子呢？”
参娃趁胡明男不注意，轻轻冲着前面一吹，眼前立刻出现了无数的小石子，参娃道：“你看，那有。”
参娃说着跑了过去，胡明男环视了一下周围道：“天哪，这都是草地怎么玩呀？”
参娃又趁胡明男不发现，轻轻一吹，前面不远处立刻闪出一块平坦光地，他指着道：“那不是没草吗？”
两个人过去玩起了抓石子，虽然胡明男从小经常玩这种家家游戏，今天他也确实玩得不错，可是与参娃比起来还差得太远，和上次一样被拧鼻子的依然是他，时间在不知不觉中过去了，胡明男抬头看了看太阳，已快晌午了，他不敢再玩下去了，于是起身道：“不能再玩了，我得去挑水了。”
参娃点了点头道：“好吧，明天再玩。”
胡明男一抱脑袋道：“明天再玩？你饶了我吧！”
参娃一乐道：“不饶，明天不见不散。我走了。”
胡明男一甩手：“走，快走。”
参娃突然一指胡明男的身后道：“你看那是谁？”
胡明男回身看去，什么人也没有，等他再回过身时，参娃已经踪迹不见，胡明男愣住了，他好感奇怪，自语道：“怪事，哪去了，这么快？……”
挑着水回到山上，将水倒进水缸时，师父何老真人走进火房，他对胡明男道：“跟我到禅房来一下。”
胡明男跟着师父走进禅房，何真人在蒲团上盘坐好，道：“说，为何下山挑水到现在才回？出家之人怎能如此贪玩？”
胡明男挠了半天的头，吱吱唔唔道：“师父，我……我让一个小孩缠住了，他非缠着我陪他玩。”
何真人凝视着胡明男：“小孩？多大小孩？”
“看样子最多只有四、五岁。”
“有大人带着？”
“没有，就他一个孩子。”
“胡说！我就知道你要撒谎，学道之人不打诓语，你如此不诚实如何修道？”
“师父，徒儿没有撒谎，确实如此。”
“还想狡辩，我来问你，这里远离人家，缭无人烟，又无大人在身边，如此年幼的小孩哪里来的？”
胡明男委屈道：“真的，我真的没有撒谎。”
何真人的脸阴沉得吓人：“分明在撒谎还不承认！”
胡明男“扑通”跪下了：“师父，是真的，上次我挑水回来晚了，也就是让这孩子缠住了……”
何真人的长眉微微动了动，阴沉的脸缓和了些，问道：“什么样的孩子？”
“胖乎乎，脸红扑扑的；一身的蓝布衣，头上扎着独辫。”
何真人捋髯闭目沉思着，最后他突然睁开眼起身来到卧榻边的小桌前，打开一个布包，从里面拿出一根红色布条递给胡明男道：“起来，听着，这条红布你带在身上，明天下山挑水，见到那孩子照常和他玩，想办法将这红布条扎在他的头上，等他不见的时候，便有迹可寻，但你要记住，当你发现了红布条后，先不要动，速回山上禀告为师，知道吗？”
胡明男有些糊涂，不明白师父这是为何？他只是从令地点头收下了红布条。
第二天，胡明男如时下山挑水，站在山脚下他还视着四周，没有人，正当他弯腰提满水挑上肩准备上山时，参娃在后面说起话来：“哎，我来了。”
胡明男回头看了看他道：“我看了半天不见你，你从哪里出来的？”
参娃依然一副乐呵呵的样子：“从家里来呀？”
“你家在哪里？”
参娃摇摇手：“不告诉你。”
“小毛孩子，神神秘秘的。”
“小毛孩子，你总说我是小毛孩子，如果按年龄算，你得叫我老祖宗！”
胡明男放下肩上的担子，一瞪眼道：“说什么呢？”
“瞪眼睛，你知道我多少岁了吗？”
“多少岁了？你不就是个三、四的孩子吗？”
“孩子？说出来吓死你！我已经两千多岁了！”
胡明男乐了：“参娃，你岁数不大，说起说来倒不小。”
参娃摇头道：“你呀，不相信人，算了，不说这些了，我们还是玩吧。”
“你就知道玩，又想玩什么呀？”
参娃抿着嘴，转了转眼珠道：“玩……玩跳绳。”
“跳绳？哪来的绳子？”
参娃将双手往身后一背，闭上眼睛，嘴里轻声念道：“绳儿绳儿快快来……”
胡明男道：“你在嘀咕什么？”
“没嘀咕什么，我找绳子嘛。”说着便从背后取出了绳子：“来吧，我先跳。”
胡明男道：“你有备而来？”
参娃顺嘴说道：“当然。”
“还是接着拧鼻子？”
“不，这回拧耳朵，我开始了，看谁跳得多，你数着。”
胡明男看着面前的这个活泼而又有些神神秘秘的孩子，脑海中闪动着师父的话，手里紧紧捏着师父交给他的红布条，可如何才能将这红布条扎上参娃的头呢？正当他无从着手的时候参娃突然停住了，将绳子扔给了胡明男道：“该你了。”
胡明男立刻有了主意，他接过绳子，跳着跳着突然故意一个趔趄跌到了参娃的近前一下搂住了他，不等参娃争脱，胡明男道：“别动，你的小辫子散了，我帮你扎一下吧。”说着胡明男迅速将红布条扎在了参娃的头上，为了掩饰自己，不让参娃有所察觉，胡明男立刻道：“该你了。”
参娃道：“不行，你没有我跳得多，拧耳朵。”
胡明男无奈只得让参娃拧了拧耳朵。
老天爷的脸说变就变，刚才还是万里无云，阳光灿烂，刹那间乌云翻滚，雷声阵阵，参娃顿时小脸变得煞白，他惶惶恐恐地道：“不玩了，我得走了。”说完仓皇而去，胡明男一直看着他走向了东边的山崖，一眨眼便没影了，胡明男迅速跑上山崖，四下寻找起来，可找了半天毫无发现踪迹，正当他失望地要离开时，猛然往山下一投视线，那条红布绳悬挂在山崖的半空，胡明男心喜万分，转身朝山上跑去，何真人正在禅房静心打坐，胡明男气喘吁吁地推门而入：“师父，我找到了！……”
何真人蹙了一下眉头：“慌慌张张的，什么找到了？疯疯颠颠的！”
“红布条，我扎在参娃头上的红布条……”
何真人一摆拂尘站起身：“真的？”
胡明男点头。
何真人道：“在哪里？”
“就在东边的山崖中间。”
何真人道：“你快去柴房取一把铁锹和一根结实的绳子，我们立刻去挖！”
此刻，外面风雨交加，雷电闪闪，师徒二人冒雨来到山崖，何真人俯首往下观去，悬崖峭壁的半空中，果真是那条红布带，何真人一眼就认出被系住的是一株人参，他对胡明男道：“我下去挖，把绳子给我。”
胡明男道：“师父，您行吗？”
“我心里有数。”说罢，何真人拿过绳的一头拴在一棵松木上，接着将绳子的另一头扔下悬崖量了量需要多长，然后抽回绳子拴在自己的腰上，背上铁锹，双手攀着绳子，脚登峭壁快速而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这需要很棒的功夫才行，通过这件事，足见何真人的功夫不凡。他动作敏捷，像一只猿猴一样滑到了悬崖的半空中，伸手可触红布绳，再见他双脚使力，身子往后仰绷紧了绳子，腾出双手，开始挖参，雨越来越大，雷电越来越强烈，许久之后，何真人才挖起了那株人参，揣进怀里，向上攀去，来到悬崖口，胡明男伸手拉上师父道：“师父，我吓死了，多险哪！”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说着何真人从怀中拿出人参，胡明男惊讶地睁大眼睛，好大的参哪，有头有手，白白胖胖酷似出生的婴儿，胡明男道：“师父，这就是和我玩的孩子？”
何真人面露高兴之色：“是的，这是一株千年人参精，所以会变化成人出来，幸亏今天雷电交加，否则是很难得到它的。”
胡明男不解道：“为什么？”
“因为它还没有修炼成仙，没有成仙就是精，精最怕的就是打雷。”
胡明男这才明白过来道：“噢，难怪参娃和我玩得好好的突然慌慌张张地要走，原来是怕雷呀！师父，我们要这参有什么用呢？”
“用大了，回观里再说。”
来到道观，换好干衣，何真人对胡明男道：“去把参洗干净，然后放在沙锅里炖，两个时辰后便可以吃了。”
胡明男道：“师父，这……我们不是太残忍了吗？”
何真人把眼一瞪：“胡说，它并非是真正的活的生命，何来残忍？快去，只要你我吃了它便可增长千年的道行，记住，这件事不要让你其他的师兄知道，去吧！”
雨歇了，风停雷静，太阳闯出了云层，露出了笑脸，正这时，从山下匆匆跑来一位中年妇人，进了道观，见到何真人“扑通”跪下道：“老真人，救命啊……”
何真人忙道：“请起来说话，别急，慢慢说。”
女人依然跪着，哭求道：“我儿突犯奇病，眼看就要……都说老真人医术高明，请真人救我儿一命……”
何真人道：“救人性命乃修道之的宗旨，贫道跟你去一趟就是，你快起来，稍等片刻，贫道安排一下观中之事就走。”
说完何真人进了后院，后院里正中是一个炼丹药的沙锅灶，胡明男正在将洗净的参放进沙锅，嘴里不住地说道：“参娃，别怪我，谁叫你是精呢？师父说只要吃了你，我们就能成仙，你知道，这是我们修道之人所求境界，所以只好对不起了……”
何真人轻步来到他的身后道：“嘀咕什么？”
胡明男吓了一跳，忙道：“师父，没说什么。”
何真人沉了沉脸道：“你听着，为师要去十里庄给人治病，你千万不许离开沙锅，如果你师兄们问在炖什么，你就说在熬药，还有，记住，炖熟之后倘若为师未归，你不得开锅品尝，一定要等师父回来，知道吗？”
胡明男点头：“知道。”
何真人这才放心地跟着那女人下山了……
胡明男遵师命，一直守炖在沙锅旁不敢离开半步，日头缓缓已经偏西了，沙锅里飘出了阵阵扑鼻的芳香，随着时间的炖逝，香气越来越浓，浓浓的香味引来了胡明男的师兄们，他们围住了胡明男七嘴八舌地问道。
大师兄道：“师弟，熬什么呢？”
胡明男回道：“熬药。”
二师兄道：“什么药这么香？”
胡明男道：“就是普通药。”
三师兄道：“普通药我们怎么从来未闻过这种香味呢？”
胡明男道：“这我就不知道了，师父让我熬我就熬了。”
大师兄伸手便要去揭锅盖，胡明男急忙道：“大师兄，不可以，师父吩咐过，不可揭开锅……”
大师兄道：“为什么？看一下都不行？”
胡明男道：“可能是怕走了药效吧？各位师兄，你们还是快走开吧，师父回来了见你们都围在这里会不高兴的。”
师兄们害怕了，不敢再纠缠了，纷纷散去，胡明男长长出了口气。太阳已快坠落西山了，仍不见师父回来，火房里师兄们已经开饭了，胡明男的肚子也有些饿了，可是不敢离开，如果是平常的饥饿还能忍耐一时，可今天不行，人参的浓浓香气令他感到食胃猛开，想吃东西，特别是想尝尝沙锅里参精的味道。他围绕在沙锅旁徘徊着，垂涎三尺，终于还是忍不住，伸手轻轻移开锅盖，浓烈的香气直扑七孔，使他感到身子有些飘然，他用筷子按了按参，软乎乎的，熟透了，他抬手将筷子放在舌头上舔了舔，好爽的味道啊！他强烈地想尝上一块参肉，可是却无处下筷，弄损了参师父会责骂他的，得找一处不易让师父发现的部位，他脑子里想着手中的筷却在沙里锅里不停地翻动着，忽然发现参娃的***，他喜出望外，心想吃了***师父不会在意的，想到此，他小心翼翼地用筷子一夹便摘下了鸡鸡，正送进嘴里时，何真人回观进了后院，吓得胡明男猛地咽下鸡鸡，烫得他直捂胸口，何真人走到近前道：“你怎么了？”
胡明男忙摇头岔话道：“师父，您怎么现在才回来呀？”
何真人道：“病人病得很重，我为他诊治，给他吃药，一直等他清醒过了才回来的。参炖得如何了？”
“师父，您不说炖两个时辰就行了吗？”
“对，最短需要两个时辰，现在已经快三个时辰了，可以吃了。”说罢，何真人拉开沙锅盖，绰起大露勺兜起人参，突然他的脸色阴沉下来，冲着胡明男大叫道：“这是怎么回事？”
胡明男心虚，吱吱唔唔：“什……什么？”
“鸡鸡呢？”
“我……”
何真人看出了胡明男的心虚，他道：“你偷吃了是不是？”
胡明男垂下头，不敢正视老真人的目光：“师父，我……”
何真人一跺脚道：“嘿！你……你好大的胆子！”
胡明男吓坏了，他还是第一次见师父如此发怒，他双腿一软跪下了：“师父，您处罚我吧……”
何真人懊恼极了，可再生气也是枉然，人参不会再长出一个鸡鸡来，他只得摆了摆手：“算了……起来吧！这是天意。你知道吗？这人参的鸡鸡是最珍贵的，就算你吃了整个参肉也比不上它的鸡鸡……为师本想只吃鸡鸡，把参肉都让给你的……看来我没这个造化，我也不怪你了，这参肉你我一起吃吧。”何真人将参切成两半冲着胡明男道：“吃吧。”
师徒二人吃起了千年参肉，当他们吃完不一会儿就感到全身躁热起来，何真人知道这是人参开始发挥功力，他急忙对胡明男道：“快，打坐闭目！”
天已经黑了下来，二人静静打坐在地，双手合揖，突然何真人跃身而起，舞动双臂练起法来，嘴里念念有词：“乌龙摆尾，风雨一注，天地挥映……”
顷刻之间风起雨降，天地间雷电交加，这时胡明男也突然飘起，挥舞双臂，嘴中念道：“风停雨止，子夜放明，日光而出。”
再看，风雨而止，子夜日升。师徒二人呼风唤雨，倒转乾坤，他们借助参精之力已得仙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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