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凯尔瑞达
就好像昨天统治之石的高位上坐的是威廉·兰伯特，而今天就换成了格雷亚·兰伯特。他的加冕仪式没有过度铺张，格雷亚本来计划暂行国王之权，延后加冕，毕竟父亲刚刚去世。但卡斯伯特大主教劝说他“国不可一日无君。”而剩下的那群重臣，包括安德鲁·杰林、巴尔摩·斯玛特、甚至是索耶·鲁伯特都极力劝说格雷亚尽快完成加冕仪式。他们甚至没有等来其他领主的到来，但总算几个大领主都在场，罗恩·尤斯塔斯、泰瑞尔·兰斯洛尔、沙漠王国真正的统治者凯尔罗迪·拜沃特以及他的儿子雷纳德·拜沃特公爵。当年威廉·兰伯特国王准许他将继承权提前归属给雷纳德，而凯尔罗迪则保留了公爵的头衔，不过所有人都知道，凯尔罗迪才是那个真正掌权的人，他的退位不过只是避免人们的口舌，所有人都会讨论沙漠与岩石王国对并入兰伯特属臣的不满。当然还有沉默寡言但说话刻薄的爱莲娜夫人，
赛里斯特太后并没有看到儿子加冕的那一刻，便在安东尼·卡斯提尔爵士及精心挑选的银狮团骑士陪同下去往辉光学院，在她离开前，卡斯伯特主教专程亲手起草了一封信件，由她随身携带。国王的加冕仪式在圣卡普斯大教堂举行，布兰顿记得钟声敲了整整一天，在整座城中回荡，他们作为贵宾出席了加冕仪式，当格雷亚·兰伯特戴着王冠从教堂中走出来的时候，布兰顿依稀看到民众的表情，从他们的唇语中他读到了些什么。
格雷亚是历代国王中唯一一个剑术不精的国王，民众习惯了在比武大会的胜利者名单中看到王子的身影，但他甚至从未在比武场上露面过，幸好那天洛拉尔不在，不然民众恐怕会忍不住喊出他的名字来。
而后的几天，领主们各自离开，而格雷亚国王则沉浸于他的国事中，他需要更加努力才可以证明他适合做一个国王，奥瑞恩国王受人尊敬并非因为他的剑术，而是在国事上的勤勉。
几天后，洛拉尔从芦苇港启程了，跟他同行是铁手罗格尼，他关闭了铁匠铺，带着武器和铁甲跟着王子一同出行前往恐怖岛，既然他们都说罗瑟琳被带去那里，那就去那里。
“我和你一起去！”布兰顿坚持。
“我知道你也期待尽快找到她，罗恩公爵，卡伦夫人也都是，包括泰伦斯，但罗瑟琳是我妻子，恐怖岛上没有人知道会生什么，你是奔马城的继承人，你不该冒险。”洛拉尔拒绝了他，他们将船只伪装成运送海鲜的商船，罗格尼则给自己的铁手带上了皮手套。
“可她是我的姐姐！”布兰顿说道。
“她也是我的姐姐。”泰伦斯出现在他的身后，血红色的血月从他的背后露出一截。
“母亲已经病倒了，她着高烧，嘴里一直呼唤着罗瑟琳的名字，父亲守护在她身边，但这都无济于事，恐怖岛不大，但若是他们去了艾斯洛甚至是厄尔克斯……”布兰顿不敢想象会生什么。
“你能不能指望点好的，布兰顿！”泰伦斯指责道“在一切尚无定论前，我们都要充满希望。”
洛拉尔指挥着起航“布兰顿，如果还有可能，你再多一些盘问，这里每周都有来自艾斯洛的船，至少我们得知道罗瑟琳去了哪里！”
王子的船越驶越远，然后在晚霞的映衬下变成了一个白点。布兰顿穿过整个主城，走过砖石铺成的小道，泰伦斯在他身后跟随，对布兰顿来说这里就和奔马城一般熟悉，但对他弟弟来讲这里却很新奇“这里比奔马城大多了，但是更拥挤，人口显然更多，还能看到一些异邦的人。”
“我无心再关心这些，而今只是希望母亲能尽快好转，洛拉尔可以顺利找到罗瑟琳。”布兰顿祈祷道。
“你在奔马城长大，在凯尔瑞达进修剑术，而我虽然也在奔马城长大，但在你学习剑术的时候，我已经杀了第一个人了，起初我的剑沾血以后我便会擦掉它，但你知道吗，血干了以后特别难擦，所以我把它漆成了红色。”泰伦斯并没有打算住嘴。
布兰顿听了一路关于他在岩石岛的事情，包括那个叫碧拉尔的女人，他告诉布兰顿真正厉害的骑士才不会参加比武大会，比如罗伊斯·贝斯特，如果他参加，至少能拿前三。
王室给他们在奥伦堡中安排了舒适的卧室，当布兰顿和弟弟来到父亲的卧室里，他看到母亲正坐在床上，父亲在一旁陪伴，椅子上坐着马洛·斯温伯恩。
“你没走？”布兰顿问。
“是的，姑妈生病呢，我怎么可以走呢。”马洛回答道。
“比武大会上你的行为必然遭到卡德维尔家族的愤恨，邓恩侯爵已向各地领主送出信件，他有足够的金币保证足够多的人站在他这边。你该早点回去。”父亲开口道。
“料他们也不敢干嘛。和蕾拉·卡德维尔的婚约不过只是邓恩侯爵的一厢情愿，我一没亲口答应，二没签字承认。”马洛狡辩道。
母亲突然坐直了身体，训斥道“可是你父亲同意了，你父亲作为卡德维尔家族的封君同意了这门婚事。而你在临风堡做的事情，有辱你父亲的荣誉。”
“为了父亲的荣誉却要牺牲我的一辈子。”马洛继续挣扎。
卡伦不再说话，而是开始咳嗽。
“好了，马洛，别说了，你收拾下东西，明天一早就回去。”罗恩公爵说道。
马洛放下酒杯，撅着嘴出去了。
“母亲。”布兰顿走上前，握住她的手，冰冷的手给了他回应。
“孩子。”母亲补充道“孩子们。”她看了一眼泰伦斯，他冷酷的外表同样流露出了关心，他只是看上去像把利刃。“等不到罗瑟琳的消息，我真不愿意回去。”
“但这里毕竟是凯尔瑞达，你该回家的，洛拉尔已经启程，或许没多久会带回消息，不，他会带回罗瑟琳。”布兰顿看着母亲，他现母亲的头里能看到一两个银丝。
“是啊，卡伦亲爱的，或许你该回到奔马城，虽然城堡没有奥伦堡那么宽敞和豪华，但至少是我们自己的家。”罗恩公爵也极力地劝说她。
“我叫托里·韦德和格文·沃恩去收拾东西，让他们准备一辆宽大的马车，这一路你也可以休息休息。”布兰顿准备起身，母亲拉住了他“你的意思是你不和我们一起回奔马城？”
布兰顿亲拍母亲的手背“总得有人在凯尔瑞达等罗瑟琳的消息吧。她不可能凭空消失的，这两天我计划再去芦苇港问问情况，兴许那个……德拉戈看错人，可能有其他人看到也不一定。”
他告别后叫来了托里和格文，告诉他们将所有的东西仔细打包，随后雇一辆四匹马牵引的大马车，车厢里塞满垫子，放一条毯子，再找一条披风，好让母亲路上可以休息，天气逐渐转凉，她的状态无法再经受起风寒的侵袭。
晚餐时间，他全然没有了胃口，于是决定去“羊奶与烈酒”转转，穿过王室领地的花园，经由铁盔门来到了醉酒巷，这个时间，这条街最为热闹，到处都是灯火通明的酒馆和拿着竖琴长笛的游吟歌手，所有人都挤破头跑来主城，心想可以在这里赚取一些金币，但来了以后现，这里根本没有想象中那么美好，富人的天堂，穷人的地狱。他推开门，没人认得出来他是奔马城的继承人，要了一壶羊奶酒，一个烤肉馅饼和一碗蘑菇汤。左侧的两个人穿着黑皮甲，腰上挂着细长剑，正议论着卡德维尔侯爵的金矿。还有一个歌手在角落弹奏着伤心的曲子，没有歌词，布兰顿觉得或许他在歌颂逝去的国王。
泰伦斯推门而入，微笑着坐在了布兰顿的对面，取下血月剑，放在长凳上，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真难喝，不过很够劲！”
“你最好别在洛拉尔面前说这些。”布兰顿提醒道“这可是王子最喜欢喝的酒。”
“没错！”老板笑盈盈地挤了过来“洛拉尔王子最喜欢喝羊奶酒，这里谁都了解，自从罗瑟琳王妃怀孕后，他便不来了。”
“赛尔玛来自沃尔加，我知道他之前是卡斯提尔夫人的侍女，随后是赛里斯特王后，再然后她被带进了宫。她有什么想法，绝不会等到今天才下手。”布兰顿疑惑地说道，他不停地给自己倒酒。
“或许她有其他计划。”泰伦斯猜测道“罗瑟琳怀了洛拉尔的孩子，如果是个男孩儿，便是王子，如果是个女孩儿，便是公主。”
“费尔斯也是王子，亚塞尔也是，还有奥利安娜，她是公主。现成的王子和公主。”布兰顿用勺子挖开烤肉馅饼，一股香气扑鼻而来，但此刻他对美食没有太大的兴趣。
“可是那个德拉戈，皮具商人，还有他的学徒都声称看到了罗瑟琳，港口的水手清楚地记得那条船是驶向恐怖岛。”泰伦斯提出。
布兰顿又喝下一杯“但等洛拉尔抵达恐怖岛时，或许他们已经辗转去了其他地方。”
泰伦斯也给自己倒了一杯，伸出手在布兰顿的酒杯上碰了一下“我们两个难得这样坐在一起喝酒。”他苦笑道“岩石湾的军官们总提醒我，泰伦斯，你不过只比布兰顿晚出生喝一杯酒的时间，而布兰顿却可以继承奔马城。你知道我怎么回答他们的吗？”
布兰顿摇摇头，他看着弟弟，他们两个虽然是双胞胎，却长得一点都不像“怎么回答的？”他问。
泰伦斯笑了笑“我说，尤斯塔斯家族总得有人来清扫海岸线上的海盗吧。”布兰顿楞了一下，随后笑了出来，很快他们喝光了一整壶酒，然后又点了一壶，直到布兰顿重重地拍了下桌子，他突然站了起来“我得再去问下那个德拉戈。”
港口被月光照亮，一些船停靠着，水手会在港口和醉酒巷的酒馆买醉，等到第二天再起航。他们摇摇晃晃地寻着路，酒的后劲让他们变得醉醺醺，但这个时候凯尔瑞达最不缺的就是醉汉，当他们再次来到了德拉戈的皮具商铺前，芦苇港的某个角落。令他们吃惊的是，这里的确有个皮具店，但里面没有人了，德拉戈不在，他的学徒也不在，这里就好像根本没有人生活过一般。
“或许他们外出狩猎了，你知道皮具商人需要兽皮”泰伦斯说道。
“我总感觉有些不妙”布兰顿说道。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靠近，雷杰·斯温伯恩上气不接下气地跑了过来“两位大人，我刚去酒馆找你们老板说你们来了芦苇港方向，我便急跑过来，累死我了，幸好你们在这里。”
“雷杰？”布兰顿虽然有些喝醉，但眼前的人还是认得清楚“什么事情，你手里的羊皮纸是？”
“是邓恩·卡德维尔……”雷杰喘过一口气说道“他出兵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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