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错爱到底
当年离开,她背负了所有罪责,她无从解释。
但她万万也没有想到,一年前冰冷地将她隔绝在外,从未认同她是詹家媳妇身分的老太爷,却是唯一一个帮她找出真相的人。
她母亲蒙受的不白之冤,真的有昭雪的一日。
就如同老太爷留给她的那句话: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对啊!
所以她和詹墨染的孩子,老太爷才会取名叫“自清”。这是要暗中给她活下去的力量啊!
詹墨染身躯前倾,心疼地将姜洛琳的手窝进自己掌心。
不带任何情绪,平缓地出口。
“是妳的父亲。”
姜洛琳身形僵硬,瞠目结舌。
“你说甚么?”
“当年妳母亲劝姜文龙去自首,承认自己强奸过阮玉玲。让姜文龙起了想灭口的动机。阮氏以为是妳母亲怂恿姜文龙强奸自己的女儿,所以也怀恨在心。”
詹墨染深吐着气,痛心疾首的情绪,让面颊上的神经紧绷着。
他想到这些年来,这些残忍的事情,都是姜洛琳一个人默默承受,而他无能找不出任何能相信她的理由。
“阮玉玲死后,姜文龙下一个目标就是妳。老太爷知道,我如果知道妳在哪里,一定会来找妳。但是我的一举一动,早就被姜文龙派人跟踪了。”
姜洛琳空荡的脑海里,落了节拍。
“不可能,那是我父亲啊!不可能!”
姜洛琳提高音量,心绪逐渐激动。
詹墨染神情忧愁,疼惜地问着。
“小琳,妳当时候会被关在琴房里,是不是因为妳发现了甚么?想出去报案?”
“是。我在琴谱里,发现了母亲生前的求救讯息,我直觉她不是自杀。”
姜洛琳回想着当时那份琴谱,那是她在母亲丧礼当天在钢琴的暗格里,翻找到的琴谱。
那是她熟悉的萧邦送葬进行曲,但是里头的音符却被人做了手脚。
她思考数天后,在一个巧合中将被改动过的音符,依照英文对应的字母,重新拼凑。
竟发现第一句拚凑出来的字母组合是“SOS”,那是国际上摩斯电码的求救讯号。
“妳找到的那份琴谱,不只是妳母亲的求救,还有妳母亲收集的姜文龙这些年来背地里做的龌龊事。”
姜洛琳垂眸静思。
她知道了,为什么当她发现“SOS”的求救时,人就莫名地晕了过去。之后几天,她几乎被软禁在琴房里,跟外界断了联系。
詹墨染皱眉忧郁。
“对不起,我发现得太晚了。当年,我没有保护妳,甚至成为了那个落井下石的人。”
男人温热的泪光,脆弱地落在姜洛琳的手心里。
“答应我,这辈子都要留在我身边,好不好?”
姜洛琳抽回手,在胸口处搓揉着自己的指头。
虽然真相大白,但是她还有多少爱可以给这个男人?
“不。”
姜洛琳轻声脱口。
还未听到詹墨染的回应,耳边便响起一声“扑通”的落水声。
姜洛琳警觉地顺声看去,吓得捶胸顿足,倒吸的气在胸口处猛然揪起。
“清儿!”
姜洛琳冲到湖边,撕心裂肺地大喊着。
正当要开口呼救时,面前闪过一道毫不迟疑地白影,直接跳进了湖里。
“墨染!”
姜洛琳攀在湖边,双掌握拳,痛心疾首地来回踱步。
“咕噜噜”的水声,不断拍打在清晨冰冷的湖面上。
这是冬天,刚过大雾的湖面,还模糊不清。
姜洛琳听不见任何的声音,看不见任何的画面。
她蹲跪在湖边,朝迷蒙的彼端撕心裂肺地喊着。
“清儿!墨染!”
姜洛琳憾恸地捏着胸口,掌心在湖边的砾石上磨出了道道血痕,她一手扶着身后的柳树,瘫软的身躯垂挂在湖畔。
就在她揪心哀痛,意识逐渐模糊时。
一双冰冷滴水的胳膊接起了她的身躯,随后落下一声温柔责备。
“傻瓜,我怎么可能让我们的儿子出事。”
姜洛琳激动睁眼,耳边响起孩子惊吓有力的哭声。
迷蒙的泪眼中,她看见这个深爱的男人,发间全是坍塌的冰凉湖水,微颤的身躯紧抱着她,柔情似水地望着。
姜洛琳终于感动落泪。
她伸出手,摀过男人眉间的水珠。
“墨染,我仍然深爱你。为了你,我愿意错爱到底。”
姜洛琳抱着孩子,依偎在逐渐回温的男人身边。
嘴角边漾起幸福的笑,脑海里却响起沉痛的忧郁。
许久,她勉强颤抖。
“但是,但是我已经不想,不想再跟你……”
詹墨染突然覆上温热的轻唇,打断了姜洛琳的话。
随后拿出一张演奏会门票。
温柔轻声。
“妳想去波兰吧?去萧邦的故乡。”
姜洛琳滚着激动的泪,直点着头。
哀愁而遗憾的眼神,落在自己手腕的刀伤上,落在再也奏不出和弦的指尖。
大雪纷飞。
姜洛琳身上穿着厚重的棉袄,娇小的身躯坐在芬兰波尔沃古城的河畔边,优雅的十四世纪历史,阻隔了城市里熙熙攘攘的纷杂。
她的嘴角边满是幸福。
耳畔响起一年前在机场时,她最深爱的男人说的话。
“小琳,妳放心去吧!就算不能弹琴,听琴也是不错的。自清我来带。”
姜洛琳知道,自己没有勇气倒在詹墨染的怀里,她希望在男人的眼里,永远有自己最美好的容颜。
冰冷的手里除了紧捏的演奏会门票外,还有一封来自热带雨林的明信片。
男人温暖的笔触在钢笔的带劲下,将满腔的爱意刻烙在明信片上,越过数万个古城,来到她所在的寒冷北欧。
连续数个月,都有不同城市的风景。
姜洛琳紧紧护在心口,看着河畔上从天空落下的雪花,点点晕开。
嘴里默默喃呢。
墨染,这是今年第一场雪。
对不起,我舍不得让你陪我度过这个严冬。
明年春天到来时,我希望你已经忘了我。
我愿意永远,错爱到底。
姜洛琳的低语,彷彿穿透大西洋,走过北极海,越过太平洋到了温暖的东南亚。
詹墨染凝滞多时的钢笔,已经在明信片的上端晕染了大片的墨渍。
耳边环绕的是一个爽朗的笑声,“咯咯咯”地童颜童语着。
“爸爸,李棋叔叔的婚礼快迟到了,快来换衣服啊!我是小花童,您别害我迟到啊!”
詹墨染淡笑,对著书房门外点着头,摇头晃脑的孩子,踩着稳健的脚步,穿着稚嫩的西装跟着一群管家左右跑着。
他拉开书案的抽屉。
里头静摆着数封未寄出的明信片,都是温暖的岛国,上头都写着数句绵绵的情话,有些是一些生活琐事的分享。
那些洒满阳光的明信片下,交叠着寥寥数封印
着钢琴或雪地的风景。
女人细致娟秀的字迹下,写着满溢的关心。
詹墨染摊开手心里,紧握多时,已经温烫的项鍊。
轻放在晕着钢笔黑渍,却没有写下半句情话的明信片上。
那是唯一一封他没有落字的明信片。
詹墨染抵着蹙眉,让滚热的泪水恣意地滴在明信片上。
嘴里哀愁喃喃。
小琳。
我知道,妳不忍心让我看妳离去。
但是,明年春天到来时,可以容许我再放肆地想妳一次吗?
妳永远是当初我在舞池里,最心仪的女人。
有最单纯气质,最轻灵的容颜。
我会在世界的每个角落等妳。
不管妳的脚步走到哪里。
我永远……都在。
为了妳,我愿意此生执着爱妳。
让我错爱到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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