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阮玉玲双手插腰,诡谲的目光扫在姜洛琳的身侧,随后一声阴险的笑线拉起。
“姜洛琳?我以为妳睡死了呢?怎么?今天怎么有体力闲晃啊?”
姜洛琳气愤跺步向前,理直气壮。
“阮玉玲!他只是一个几个月大的孩子,妳竟然毒打他?妳不怕被整个詹宅的人知道吗?”
阮玉玲张开大手,环绕在婴儿房的各处,蹙眉讥笑。
“知道?我早晚是这个詹宅的詹少夫人,我担心甚么?”
“阮玉玲,我不会让妳的计谋得逞的!”
阮玉玲双手环胸,对着姜洛琳倾下身去,朝她的鼻头吐着危险的威胁。
“妳想去告状?妳以为还有多少人会相信妳说的话?妳这种女人,连自己的好朋友都下得了手。妳觉得妳儿子身上的伤,会是谁弄的?”
说完,她得意地大笑着。
踩着轻快的步伐朝外走去,嘴里哼着愉快的嗓音。
对姜洛琳是赤裸裸地嘲弄。
姜洛琳将詹自清抱进自己怀里,沉痛地闷哭着,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卧房里。
这天夜里,她紧紧地将婴儿护在怀里,一刻也不敢松懈,就在她意识迷蒙时,卧房的门悄悄开启。
门后站着一个冷怒的男人。
“墨染?”
姜洛琳将怀里的婴儿放下,肩膀上披着单薄被子,起身向前。
詹墨染没有给姜洛琳任何对视的眼神,冰冷的眸光直落在床上的婴儿。
“妳今天怎么会把自清抱进自己的卧房?”
姜洛琳想着早上的事,仍是心有余悸地。
“我怕他会有危险。”
詹墨染不屑冷哼。
“危险?妳就是整个詹宅里最危险的不定时炸弹,妳还以为有谁能比妳危险?”
说完,詹墨染弯下腰去,二话不说便直接将婴儿抱起。
孩子被抱走后,姜洛琳几乎整晚没睡。
直到黎明时分,姜洛琳才将微靠在阳台边的手肘提起。内心满溢的惆怅,不可言喻。
詹墨染已经豪不避讳地将阮玉玲安置在詹宅里,她虽然空有一纸婚姻的证明,但是在这詹宅里可以说是最没有地位的人。
而她一个无权无势的詹少夫人,又能有多少能力保护自己的孩子?
詹墨染从不听她的解释,也不相信。
就如同阮玉玲说的,在外界的眼里,她是一个连自己好姊妹都可以陷害的人,这样的人说的话又有多少可信?
晨光逐渐洒落,稀薄的云层拉出了刺眼的光芒。
姜洛琳突然想到了一个人,她换了身端庄的衣服,激动的脚步不顾一切地,直接朝别墅的最顶层跑去。
顶层的楼房里,典雅古朴。
就像阻隔了这世界的尘嚣一样,一尘不染,庄严肃静。
尤其是眼前的人,白发花花,眉眼间有着超凡脱俗的气概。是这詹宅别墅里,最受人景仰的精神领袖。
“我不是说过,除非墨儿接受妳,否则我不会浪费时间见妳。”
老太爷双手垂后,转过身去,中山袍半拉着开口,随着晨风摆动。
姜洛琳不敢恣意向前,恭敬地站在门外。
“老太爷,我是想来谢谢您,之前让我有机会帮您买宣纸。”
老太爷走到书案前,袖手摊开滚动的宣纸,滑顺厚重的纸镇从纸张的下端,利落地朝上端滑去。
老太爷优雅地端起水滴,在飞腾着龙凤的石砚上滑落数道水珠。
他举起新开封的墨条,自然清香漫扬至整个书室。
随后,将墨条递在姜洛琳的面前。
姜洛琳呆愣许久。
老太爷严肃的眸光,丝毫不容许人有任何迟疑。
她赶忙向前,战战兢兢地在水波里推着黑墨。
姜洛琳对书法不熟,但是她曾经帮母亲磨过墨。母亲喜欢画水墨,老是巴着她要她磨墨。
母亲说,用墨条磨出来的墨,才会具有生命的层次感。
那时候她不懂。
她只是满心在自己的琴房里,每每都随意打发母亲,就跑到自己的琴房练琴。
随着黑墨的推动,姜洛琳心底的波涛再度汹涌而起。
眼角泛泪的闪光,在晨曦的照耀下更显清透。
许久,老太爷将衣袖理进自己掌心里,一声平缓低语。
“孩子,妳很聪明,但是太执着。”
姜洛琳不知其意。
疑惑地将视线放在波动的黑墨上。
之后,老太爷不再说话,提起浑厚的大楷,霸气地沾染了黑墨,带着清水和墨渍的笔尖,恣意地在宣纸上挥洒着。
八个力透纸背,强而刚健的字,跳跃在白中带黄的宣纸上。
姜洛琳看着那斗大的八个字,嘴里不自觉地喃喃着。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语落,她抑郁的心情,豁然开朗。
不知怎么地,她觉得多年沉闷的委屈全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她可以放下了吗?
放下这些年跟阮氏母女,斗得死去活来的生活?
姜洛琳阖上书房门前,对着老太爷微弯着腰,恭敬地说着感谢。
“谢谢老太爷。”
步下顶层书房后,她平静的脚步走到了婴儿室里。
正当她沉溺在眼前短暂的幸福时,突然看见的一个怵目惊心的画面。
婴儿活泼蠕动的手腕上,被绑着数道橡皮筋,娇小脆弱的指头已经呈现淡淡的紫色。
“阮玉玲,妳疯了!妳真的疯了!”
姜洛琳嘴里愤怒低骂着。
她赶忙将婴儿手上的橡皮筋扯下,将婴儿心疼地抱进自己怀里。
这时,身后一声阴鹜冰冷。
“呵。姜洛琳,我是疯了,但总妳这个丧家犬来得好。”
姜洛琳抱着婴儿转身,缓缓站起身来。
阮玉玲将从走进,将婴儿房的门关上。
“妳知道去年那场酒会结束后,妳为什么妳会在墨染哥的床上吗?因为我知道妳想要我死,不会愿意捐肾给我。”
随后,她摇着保母刚泡好的牛奶,诡异的眼神看着奶瓶里流动的白色液体。
“但可惜,墨染哥是我的,他也听我的。”
逐步逼近的脚步,带着萧大的威胁,每一句吐出的话,都在讥笑和恐吓。
“所以,我在赌。只要妳怀孕了,以妳这种单纯的脑袋,一定会愚蠢地坚持把孩子生下来。妳这种固执,就是我最好的筹码。”
姜洛琳护着孩子,逐步朝后退去。
她告诉自己,要冷静。
不能再因为阮玉玲的威胁,而影响自己的情绪和判断。
她有孩子,她必须要保护自己的孩子。
“阮玉玲,妳真的是丧心病狂!”
阮玉玲冷哼着,她丢下一张协议书。
“呵。那又怎样!我最后给妳十天的时间,妳自己签字离婚。不然妳就算算看自己的儿子,有多少指头可以掉!”
说完,阮玉玲刻意踢翻奶瓶,里头滚动的白色液体,一碰到地面的石灰便立即转成黑色,上头浮腾着滚烫的白烟。
姜洛琳看着莫名燃烧的奶水,惊恐地跌坐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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