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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体检


国庆节转眼就到了。杨父亲自到单位,接了杨可和米阳回家。看着客厅里堆满了礼品和结婚用品,杨可拉着米阳直奔三楼卧室。

婚礼前晚,男方家款待媒人和娘舅亲戚,女方款待自家所有的远近亲朋。女方家酒宴开席前,媒人要带新郎到女方家,参拜女方的所有长辈,但第一个要参拜的是新娘。

傍晚六点,杨母推门而入,身后跟着媒人,媒人身后是赵轩。赵轩西装粉面,明显精心打扮了一番。

媒人把他拉到杨可面前:“先给新娘行礼,拜谢姑娘不吝下嫁,从此夫妻恩爱、子孙满堂、白头偕老。”

赵轩看着杨可,紧张得不知所措。媒人拉起他的手:“牵着新娘的手,鞠躬行礼。”

杨可道:“鞠个躬,意思一下就行了。”

媒人笑道:“姑娘害羞了,那就鞠个躬吧,早点去酒店,长辈都在那边等着呢。”

晚上,杨可抱着米阳,道出心里的恐慌:“米阳,为什么女孩长大了不能在自己家里生活?我不想结婚,不想出嫁,不想去别人家…才刚成年,才刚刚懂一点事,就要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家庭,在那个完全陌生的家庭里生活,直到终老。”

“这大概是…我也跟你一样想不通。父母从生育到养育,二十多年的心血,最后却成了别人家的人…嫁得好是幸福,嫁得不好…就是网上所说的免费保姆,更甚者,还看脸色过日子,想想都压抑。小可,如果你无法接纳赵轩,我也希望你今后过好自己的日子。”

“我才不做免费保姆,我会想办法好好生活的。”杨可叹了口气,“明天…明天这个时候,我就在赵家了,再回到这个生活了十几年的家,就变成客人了,想想都没意思。”

米阳鼻子一酸,眼泪瞬间止不住地往外流:“…别这么悲观,现在不是旧社会,你什么时候都可以回来,我们随时都可以像现在这样,挤在一张床上睡觉……”

早上八点,化妆师准时来给杨可化新娘妆。杨可闭着眼睛,任凭她们折腾。米阳陪在身边,时不时地握下她的手。

这时,米阳的手机响起,她看着杨可,想征询她的意见:“是凌坤打来的电话,半个月前他就说,如果国庆节有假,他和袁旭要过来……”

杨可睁开眼:“…你接吧,既然已经是朋友,结婚的事没有理由瞒着他们,尤其是袁旭。虽然他没跟我说过什么,但他的心思大家都看得出来,别耽误了他。”

“好…”米阳拿着手机出去了。

凌坤告诉她,他和袁旭已经出发了,大概午后能到。米阳沉吟了一下:“…你们要是能早一点到,就能赶上小可的婚礼了。”

“婚礼?杨可今天结婚吗?这么突然…怎…怎么没听你们说过呀?”电话两头都一阵沉默。凌坤发现米阳不太对劲,“米阳,听上去你好像不太高兴?出什么事了吗?是不是上次的事给你们带来麻烦了?”

“没有,多亏你的团队处理得及时,后期再没有照片流出来。小可在化妆,我得去陪她,你们路上注意安全。”

半个小时后,袁旭给杨可发来视讯电话,杨可看了一眼,果断挂断了。

凌坤看着满脸郁闷的袁旭,怨道:“谁叫你不早点跟她表明心思,都要跟别人结婚了,你才开始慌了。杨可也是,怎么这么早就结婚?认识她们也有大半年了,都没听她说过要结婚,难道是相亲闪婚?还是她一直就有男朋友,没告诉我们?”

“我哪知道她这么快就要结婚了。凌先生,能不能开快一点,尽量在中午之前赶到?”

“晚了,就算你现在赶到也于事无补了。”

袁旭像泄气的皮球,低着头不说话。

“袁旭,你什么都好,就是个闷葫芦不好。要不然,杨可也不会嫁给别人。”

“你不是闷葫芦,米阳你也没追到啊?”

“你…”凌坤被狠狠地一呛,哈哈一笑,“是,我承认你说得对,不过,这次我一定要弄清楚,米阳心里到底怎么想的,我可不想步你的后尘。”

九点半,赵家的婚车一路吹吹打打,来到杨家。行过礼,拜别父母,在杨父杨母依依不舍的眼泪中,又一路吹吹打打,把杨可接到了酒店。

十一点整,音乐响起,杨可挽着父亲的手,从里面缓缓走出,穿过长长的高台,接受台下亲友的目光洗礼。米阳和两个花童跟在后面,粉红色的婚纱,浅蓝色的伴娘礼服,台下亲友赞不绝口,掌声雷动。

在主婚人调侃式的主持下,新郎、新娘完成了所有仪式。米阳扶着杨可,在众人的掌声中,去了后台休息室。

众人散去,休息室门外响起敲门声。米阳打开门,门口站着一个男生,她问了一句:“你是…你找谁?”

“你不认识我了?我是高纪明,杨可的前…前男友。你们今天…真漂亮!仙女恐怕也比不上你们。杨可…她方便吗?我想跟她说两句话。”

米阳转头看着杨可,杨可点了点头。

高纪明搬了一把凳子,坐到杨可对面。看着好比仙女的前女友,一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没想到你今天会来,有什么话直说吧,过了今天…可能就没机会说了。”

“谢谢你能请我参加你的婚礼,看到你穿上这么漂亮的婚纱,我才真正明白,这辈子…我们俩彻底失之交臂了。一会儿我就走了,来找你就是想当面跟你说一声:新婚快乐!”

“…谢谢!”

眼泪在转身的那一刻悄然落下,高纪明带着割舍与不舍走了。

酒宴罢,宾客散,到了要去赵家的时候了。杨可在男方伴娘的搀扶下,面无表情地上了婚车。米阳也跟着上了车,一路握着杨可直冒冷汗的手。

男方家主持婚俗礼节的是一位长者,男方的伴娘要领新娘行礼,很多乡村都是安排有经验的,已婚已育的妇女。与杨可和米阳站在一处,就是一幅让人忍俊不禁的诙谐画面。

俗礼毕,新人最后来到婚房。婚房里早有一群青年男女,和一群小孩等候。新人刚进洞房,一群人就涌了进去,吵着要闹洞房。

米阳走到主婚人和伴娘跟前:“从早上天刚亮开始,小可已经折腾大半天了,她已经很累了,又没吃什么东西,能不能别闹?”

主婚人兴致正浓,责备米阳年轻不懂事,还说晚上的宴席还有一阵可闹。

“晚上还有?再闹下去我人都要晕倒了,哪有这样闹的,”杨可气得跑出洞房。

“这是习俗,你不去怎么行啊。”伴娘劝道,“一会儿我们大家都要走,你们休息一下,晚上就有精神了。”

主婚人带着大家走了。伴娘见米阳没有要走的意思,上前拉着她:“姑娘,我们去酒店坐一会儿。”

“米阳,你不要走……”杨可一把拉住米阳。

米阳挣脱伴娘的手:“我留在这儿陪小可,你们去酒店吧。”

“进了洞房就应该是新郎陪新娘,哪有女方伴娘陪新娘的道理啊。”

“米阳不能走,如果她走了,我立马就走。”

伴娘还想说什么,赵轩从里面出来:“我们去酒店,她们是要好的同学,不要紧的。”

众人散尽,米阳才有空拿出手机。凌坤和袁旭半个小时前就到了,给她打过电话,发过简讯,但她无闲顾及。她回了一条简讯:我们现在在男方家,可能要到晚上才结束。

凌坤的简讯立马回了过来:不管多晚结束,一定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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