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2 北京之行
北京之行宜早不宜迟,和陈桥交接完手头的工作,她带着唐宝宝搭乘早班飞机飞往北京。3d可视化项目一直是叶云光的心结,唐草期望此行能为可以租拉来资金,解开老师多年的心结。
唐宝宝听说要坐飞机去北京,兴奋地一晚上没睡。唐草给知她喜欢看云给她定了靠窗的位置,从窗户往外看可以看见一朵朵白云在飞机下飘着,唐宝宝双手扒着窗户眼睛就像是黏在了窗户上,久久不愿离开。飞机起飞的轰鸣声震得唐草耳膜发疼,她用力吞咽后,耳朵里的闭塞感才得到稍稍缓解,她不习惯坐飞机,安置好唐宝宝后把事先准备好的安眠药吞了,寻了一个合适的姿势闭目养神。
睡梦中的她思绪很乱,冥冥之中她似乎预感到有些超出她意料范围的事情即将发生,不安的感觉像极了飞机起飞时的失重,缥缈而又空虚。
最后,飞机平安落地,唐草也从冗长的梦中渐渐苏醒,抬手扶额,却发现额头布了一层细细的冰凉,这个觉她睡得极不安稳。
唐宝宝第一次坐飞机,一路无眠,看了许久的白云,下了飞机和唐草讲她惊奇的发现,“妈妈,你知道吗,一开始天上的云像一朵朵小蘑菇,到后来它们越来越像大螃蟹。”
“妈妈,妈妈,我和你说哦,飞机上看到的天可蓝可蓝了,比电视里面的大海还要蓝!”
“妈妈,飞机上的哥哥姐姐都好漂亮啊,我们可不可以天天坐飞机。”
“妈妈……”
唐草一手牵着唐宝宝,一手拉着行李箱,一边回应着唐宝宝的话,一边照着机场指示往外走,“飞机哪能天天坐,不过只要你乖乖的,妈妈答应你,咱们回去还是坐飞机。”
北京已经入秋,天气凉了下来,唐宝宝今早闹着要穿蕾丝小裙子,唐草拗不过往里给她加了一件秋衣,外面套一件粉色儿童呢子大衣。唐宝宝难得睁眼看见唐草,一早上都像一小块牛皮糖黏在她的身边。今早还臭美地黏着她扎了两根羊角辫,现在牵着她的手一蹦一跳,辫子上上下下晃动,娇憨可爱,在机场赚足了回头率。
唐草一只手牵着唐宝宝,另一只手拨通了里昂的电话。
无人接听,这人不是早就嚷嚷着要来接她和她干女儿的嘛?
唐宝宝用电话手表打给了唐霖,舅舅怎么不接电话,不是说要来接她去吃好吃的嘛?
她们来北京前和两人约好了见面时间地点,唐草看了一眼手机显示屏,她们已经迟到了二十分钟。
说曹操曹操到,就在两人刚挂电话之际,身体便被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来的身影抱了一个满怀,“小草,我想死你了!”
“宝宝,你可想死我了!”
不用看她都知道这人是谁,一个拥抱能把她报到窒息的也只有她了,而能让唐宝宝出声严厉抗议的也只有他了!
“里昂!你先放开我!”
“舅舅!你放开我!”
唐宝宝那边也没好到哪儿去,唐宝宝入唐霖之手无异于送羊入狼窝。
唐霖稀罕唐宝宝稀罕地要命,每回她带唐宝宝回家国年,上一刻到家,下一刻就被他带走了,亲亲抱抱举高高,说唐宝宝是唐霖的亲闺女都有人信。
唐霖将唐宝宝举过头顶,那脑袋蹭蹭她的小肚子,孩子气道,“不要,不要!”
唐宝宝怕痒,被他闹得笑不停。
这边唐草脱离开里昂的毒手,下一刻就去解救她命苦的宝宝,当即对唐霖宽厚的后背害了一记降龙十八掌,唐霖吃痛,“唐草,你谋杀亲哥,小心我把你宝宝卖了!”
他还是乖乖放开了唐宝宝,唐宝宝下了地没有跑去唐草身边,反倒拉住了唐霖大手的指头,“舅舅你不会的!妈妈说,你就是把自己买了,也舍不得卖我。你看我,多可爱。”
唐霖闻言不由失笑,蹲在唐宝宝身边和宝宝持平,刮了一下宝宝的小鼻头,“是啊,被你妈说中了,舍不得,舍不得!你就是我的小眼珠子。”
唐宝宝吧唧亲了唐霖一口,把唐霖乐坏了。里昂见此有些吃味,“唐宝宝,你是不是忘了干妈的香香啊!”
说着蹲在了唐宝宝身边,手指指了指脸颊,唐宝宝笑着吧唧一口,把里昂惹笑了。
唐霖一路对唐宝宝言听计从,不是推行李箱,就是给她买小蛋糕,唐宝宝的行为十分完美地诠释了一句话叫做——撒娇女人最好命。
北京这几年的变化不小,城市规模一扩再扩,五环六环一环一环修筑,路网交织,他俩被唐霖接上车没多久,唐宝宝就睡着了,唐草抱着她给她在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里昂靠着唐草坐,怕吵醒睡着的唐宝宝,压低声音问道,“你这回来,准备待多久?”
“我主要是陪宝宝看病,帮梁永辉开开眼,另一边还有个招标会的活,全部下来大概是一个星期左右。”
“你这也太忙了吧!我还想着带你和唐宝宝回a大看看呢,付老师常提念叨你,上回他来博物馆看展,可是拉着我抱怨了好久叶老师把你调回去的无良行径。”
“唉,我现在手头事情太多,都离不开人,我看看能不能抽点时间出来回去看看,好久没见,也不知道老师现在怎么样了。”
谁不想好好休息休息,做一只快乐的小垃圾,奈何她眼前的苟且压着她不能松懈。
唐草的人生目标,向“钱”看,向“厚”赚。
“对了,我还没问呢,你俩怎么凑到了一起去了?”
唐霖和里昂可是一对冤家,当初可是相互发过誓,老死不相往来,他俩的梁子那结的比四川人家屋檐下的辣椒串还要多,还要呛。
他俩第一次见面是在a大西门一家餐馆,里昂和朋友约在那里过十八岁生日,唐霖那天正巧兼职项目的工资到手,大气地请宿舍兄弟吃饭。
男人不论是年轻的还是年长的,一上酒桌,喝高兴了,牛皮吹起来就没天。唐霖自诩自己风流倜傥,说他从小到大手上的情书没断过,身边的妹子没少过,只要他想没有妹子会不给他联系方式。
宿舍兄弟们不信,要他露一手。
借着酒劲上头,唐霖豪气地应下,你们就等着看吧。
里昂那天精心打扮了一番,路上又堵车来迟了,下了车一路小跑没看路不小心撞入了一个酒气熏天的怀抱,“同学,不好意思。”
她见人没事儿,赶着赴约想走,却被人拉住,“美女,撞见有缘,给个联系方式吧。”
那人面色潮红,说话间酒味顺着嘴巴传来,就像是一个发酵过头搜了的酒缸,偏偏这人毫不察觉,大着舌头说着无赖的话。
里昂良好的家教告诉她,不能动粗,她抽出了自己的手,回道,“不好意思同学,我不想给,还有我赶时间,麻烦你让让。”
唐霖闻言,身子斜靠墙壁,伸手拦住了里昂的去路,露出自以为很撩人的邪魅一笑,“同学,你再好好看看我,你忍心拒绝?”
说着撩撩额前的碎发,抛出一个魅惑的电眼。唐霖吹嘘他追女孩一追一个准,能要到追到出包间遇到第一个女孩儿的联系方式,他可不能打脸啊。这把可里昂油腻恶心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瞪大双眼仔仔细细得将他的脸扫描一遍,干脆利落得出结论,“很丑,麻烦让让。”
边说,边点头,没错,很丑,很油腻。
唐霖自小到大可是十里八乡公认的帅哥,从小被乡里乡亲夸奖大的,里昂的话一出让唐霖脸上的笑瞬间石化,“美女,饭可以乱说,这话可不能乱说”
里昂的少有的耐心被唐霖这死缠烂打给磨没了,下一刻加重了语气,“废话那么多,你让不让!”
“不让!”
“好!”
下一秒走廊里响起了一声惨绝人寰的叫声,惊了一地的落叶。
唐霖五官瞬间的挤到了一块,挨着墙壁抱起膝盖,“你有病啊!”
里昂笑了,对着唐霖道,“你怎么知道,看见你,我恶心。”
里昂那天为了庆祝自己成年,特意穿了一双高跟鞋,成为了她对付流氓的最佳利器。
说完,留下医药费,扬长而去。
这边里昂让唐霖丢了面子,伤了身子,唐霖也要给自己找回场子,几下打听得知她和他一样在a大学,就读于历史系。
那天他正巧有事去他们所在的南校区,冤家路窄碰见了急匆匆下楼的里昂,她从唐草那里得知a大历史系近期有一场大型“学术会议”,全体大一新生都必须参加,若是迟到早退,直接扣德育分。看她那样子就是踩点赶去会场。
校车停在宿舍门口即将发车,里昂那时候还感慨自己运气真好,打瞌睡有人给你送枕头。
结果她的手刚打开校车的门把手,一个黑影趁空档入内站了最后一个座位。
“好巧,你也坐车,‘高跟鞋’。”‘高跟鞋’是唐霖给里昂起的外号。
她坐不上这小车准得迟到,被付老师抓到了到时候她吃不了兜着走,大女子能屈能伸,她虚伪地笑道,“好巧,帅哥,咱商量个事儿呗,我赶时间,能不能让我先上。”
“这样啊……”
“对对对!我今天真的很急。”
“那……”唐霖沉思,里昂以为他同意了,满心欢喜,准备上车。
那知下一刻他直接付了车钱,接上了话,“那……可真是太不巧了,我也着急。”
关上门,校车扬长而去,离开之前透过车窗,愉快地冲着她做了一个鬼脸。
这就是赤裸裸的报复。她好想再给他一脚。
他着急个屁,没上车前他就看见他慢悠悠地朝靠近他们宿舍的主楼去的,他就是故意和她抢座儿,气煞她也。
有那么一个定律,当你特别讨厌一个人的时候,你会发现生活里哪儿都有他!
a大学院之间的辩论会,她们又见到了对方,分属不同队伍,同样打的三辩。共三个辩题,打三场,上一场里昂把他打得落花流水,下一场唐霖占尽上风,第三场在下午。
中午大家举办方非常寒酸地给大家统一了伙食,方便面。
辩论场举办地位于郊区,外卖点不了不说,就连烧开水的机子都只有一个,大家排队打水,里昂在前,唐霖在后。
开水不小心溅到了里昂的手上,唐霖问了一句,“你没事吧?”
里昂以为唐霖转性了,礼貌回了一句,“没事,谢谢。”
哪知唐霖回头对排队的其他人说,“都回去吧,水没烧开。”
把里昂气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大学结下的梁子,一直结,没有解,直到现在两人依旧看对方不顺眼。
见唐草问起了缘由,唐霖这张嘴就开始抱怨,“你以为我愿意带她啊,你是不知道她从坐上我车开始就像唐僧念经一样数落我,那些陈年烂谷子事儿听得我耳朵都起了茧子!”
里昂听了不乐意了,“要不是我的超跑在高速上抛锚了,你以为我乐意坐你的破奔驰!”
“这么嫌弃啊,那你咋不用最原始的‘十一路’交通工具呢?省钱还环保。”
“诶……”
“停,两位,休战!”唐草再不出声他俩估计可以吵到地老天荒,她就不该问这问题。
两人虽不对付,但在唐草面前还是表现得规规矩矩。
里昂闭嘴看向窗外,唐霖闭嘴认真开车,打了个方向盘,驶入了下高速的匝道。
窗外的景象热闹了起来,即使错开了早晚高峰,路上依旧车水马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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