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朕好似,出手太重了
听到东陵梵湮没事,东陵无锦才稍稍放松了些,因为不是刺客,东陵梵湮就不会是用内力,而且不是东陵梵湮吐血,那就没什么事。
而原本被东陵梵湮洁癖一事弄得有点尴尬的感触,也顺其自然地下了台,
的确不是刺客,也没用吐血,但是有没有用内力
东陵无锦想起方才在外面遇到凰殇昔,再想想这里边没有打斗的痕迹,风赧雷霆也都在外边好好守着。
最重要的是,面对这堆血,以东陵梵湮那洁癖高到让人无法理解的程度之下,居然没有发怒或是让人进来收拾,而是自己仍在房内
聪明如他,已经将猜到了什么,于是便直接问:“这血是凰殇昔那丫头的?”
东陵梵湮敛起俊眉,不答,目光停留在那瘫血上,眸光微烁。
对于他不喜欢回答的问题,他通常是直接越过,这次也不例外。
他答非所问地轻声开口,声音冰块无波动,不过仔细听,就能听出他语气中略带有焦急的意味,“皇叔,朕好像,出手太重了。”
东陵无锦刚想坐下来,听到东陵梵湮这话,又猛地从还未沾边的椅子上弹了起来,无比震惊地瞪向东陵梵湮,但他并非因为真是凰殇昔动的手,而是从东陵梵湮这话,他听出了是东陵梵湮动的手!
不是因为东陵梵湮打女人,而是他身上的寒毒不许他用内力!
否则毒发时间将会延长以及承受双倍的痛苦!
东陵无锦愤怒吼道:“梵湮,本王告诉过你多少次,毒发期不要用内力!你就是忍不住,也得给本王忍!再不然就让你身边的动手,风赧雷霆是当摆设的吗?”
在外边守着的风赧和雷霆无辜躺枪,额上默默滑下三条黑线。
殿下,真的和我们没有一根线的关系啊!
他们很想抱怨,殿下你下次能搞清楚再骂人吗?躺着也被打的感觉真心不爽
怎知,东陵无锦的愤怒,东陵梵湮完全没有放在眼里,他淡淡地瞥了一眼东陵无锦,忽视其的怒火,凉凉地说了句。
“朕好似出手太重了。”
“梵湮,你有没有认真听本王说话?别人本王想都不想管,你就不能让本王省点儿心?”
东陵梵湮默默地抿唇,不说话。
黝黑深邃的目光静默地睨着自己的长指。
若没记错,他是出右手将凰殇昔掀倒的
东陵无锦扶额,他感觉他说的,东陵梵湮一点儿都听进去,脸色不由得严肃起来。
凰殇昔,那个女人,看来他要出手处理一下了
凤鸾宫。
凰殇昔不断地咳嗽,她不怨谁,毕竟那是她对东陵梵湮出手在先,他对自己动手,完全属于防卫,她恨只恨自己没有能力能抵抗地了他!
但是,她很好奇。
凰殇昔抬起手,纤细的直接收拢又放开,脑中困顿。
她很奇怪,她是怎么懂那些的?她只觉得她当时愤怒之下,感觉到了什么冲破了某道障碍。
她一挥手,那道在她体内乱蹿的气息就奔了出去,直击靠近她的人。
回想起当时驿馆四下鲜血淋漓的场面,她也隐隐有点像吐。
这是她弄不明白的,那个气刃,到底是什么?
脑海中隐隐浮现了那日在庆功宴上的事情
她好似也做了什么惊天地的事情
屋外,大雨如断线的珠帘,倾盆而下,是天在哭泣,怜悯苍生,亦或是如六月飞霜,今是飞雨呢?
凰殇昔望着阴森的屋外淋漓大雨,陷入不为人知的沉思。
倾萧她其实不相信倾萧会那样对她,当时身在局中,看不清庐山真面目,那确实没什么。
如今她静下心来,就发现了那时倾萧表现的不同之处,比如,紫荆太后拿出圣旨后,他手背青筋暴露,譬如,他一再违抗紫荆太后的命令,保护她
不管这些理由够不够充分,反正她不相信,她不相信倾萧会为了权位抛弃她,会不管她的似死活!她不信!
凰殇昔渐渐回神,望着风雨交加的夜晚,她一个人胡思乱想也不是办法,就算她不相信,那又如何,倾萧的毒誓还言犹在耳!
不再相见,视为陌路。
我皇倾萧在此立誓!
若有违今日之言,必遭五雷轰顶,万劫不复!
五雷轰顶,万劫不复
她苦涩地站起身,摇摇摆摆地走出偏厅,直到站到偏厅门上,她那被思绪扰乱多时的脑子终于清醒过来。
似乎至她回来起,她都没有看到妽岚和茗碎,还有琐玥?
心中一根名为“警惕”的弦被拉紧,她周身戒备开启,处于一种高度防御的状态,她拿起蜡烛,每走到一处,便掌起一处灯。
顷刻的她极为小心,因为她清楚有无数人想要她的命,夜黑风高,何况外面还大雨淋漓,正是杀人夺命的好时机,她若稍有不慎,就会命丧黄泉!
她极力保持缄默,一步一步往自己的寝室靠近,寝室内的香包,凰殇昔为了自身安全,还是先暂时撤走了如今那些香味已然消散了。
她刚掌上灯,突然一阵凉风,将她掌起的灯以及手上的蜡烛都吹灭了!
凰殇昔猛然望过去,是自己没有关上的门才导致风儿吹过来,她呼出一口气,走过去将门关上。
她转身真想去找火折子或者火柴,窗外猛地闪过一道闪电,将她的房间照亮了几秒,照亮了她震惊苍白的脸色!
为何苍白,是因为她看见了有一个女人被吊着脖子挂在她床前,那女人穿着肚兜,下身披了件短裙,脸色比雪还白,整个人看上去瘦瘪瘪的。
而且她手腕脚腕甚至脖子处,都有一道极深的割痕,但是那些血液都干了,不难看出,这个女人已经被放干了血。
最可怕的是,这个女人就是再瘦在憔悴,凰殇昔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人她认识。
子贵人!
闪电还在持续,雷声还在进行,凰殇昔就那样拿着熄灭的蜡烛静静地看着,本应惊恐而睁大的眼睛渐渐放松下来,脸上也看不到她的表情了。
她面无表情地轻手轻脚走过去,直到在子贵人面前停下,目中带探究以及凛冽。
她发现,好似没了倾萧,琐玥疯了,玄吟走了,她有点什么都不怕的感觉了。
如今面对的,不过是一个死的女人,她日后,恐怕会见得更多。
良久,她禁不住咳了一声,就伸手往子贵人手腕上的伤口而去,骤然,一阵暖流围绕在指尖,阻挡着她继续伸去,更甚,那股暖流居然包围起她整个身子,将她往后移。
凰殇昔皱眉,眼中划过一抹不悦,紧了紧素手,转眸望向寝门的方向,不出所料,那儿站着一个人,他一袭白袍,在顷刻的黑暗中,显得那么耀眼。
东陵梵湮收掌,凰殇昔略带不悦的目光,他直接无视,好看的眉梢挑了挑,若无其事地慵懒道:“脏。”
“皇上,又不是你碰,你脏什么?”声线隐含冷讽。
东陵梵湮魅眸半阖,邪邪睨向她,半响,从他抿起的唇瓣中溢出几字,“朕的皇后,也不许脏。”
“呵呵。”凰殇昔扯出一个极嘲讽鄙夷的字眼。
她没打算和东陵梵湮继续瞎扯下去,便再次往子贵人的方向走去,然而她这动作,成功让东陵梵湮的脸色沉了下来。
黑眸半眯,他硕臂轻抬,纤细的指尖收拢,手心处忽然凝出一股强势的内力,朝凰殇昔铺天盖地吸过来,还没等凰殇昔出手,自己的腰肢就被他握在掌心。
他浓眉蹙起,微垂首看向她,声线低醇,“朕说不许碰,这么不乖?”
凰殇昔冷下脸,淡淡瞥了他一眼便不再开口,心下纳闷,这男人凭什么要来管她?她碰不碰,又关他什么事?而且之前的事情,她可没忘!
见怀中的人儿不说话,也不挣扎,东陵梵湮干脆双手都环住她的腰,深邃犀利宛若龙潭般威胁的黑瞳睨向子贵人,视线锁定在她惊恐而死不瞑目的脸上。
他脸色阴沉,眉宇间带着掩饰不了的嫌弃。
他冷哧,勾起潋滟的唇,好听带有磁性的声线至她发顶响起,“朕的皇后招惹的人的本事倒不少。”
“嗯本宫也是这么觉得的。”说着,她在他怀里低声咳了几下。
那闷闷的声音从他怀中脱出,他看不清她的脸色,但是他敢肯定,此时她绝对是一脸嘲笑的表情。
他眼底掠过似有若无的笑意,只一瞬,便消失无影,面色阴冷了几分,随即他将她打横抱起,往外走去。
她攥住他的衣袖抬起脸,脸色严肃认真,“东陵梵湮,你要带我去哪?放我下来。”
东陵梵湮别说给她回话了,连看都懒得看一下她,原本怎么做,他此时也就怎么做,动作自然无违和感。
凰殇昔正要挣扎,胸腔内以及喉咙却突然更为难受,迫使她咳嗽起来,而且还越咳越厉害,听着那声音好似她恨不得把肺都咳出来!
东陵梵湮眉间的折痕加深,脚步不动声色地加快了不少,经过一扇门,他直接踹开,而后将她放进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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