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第86章
江户川柯南是十分钟后在实验室找到灰原哀的，彼时她脸色苍白，身躯摇摇欲坠，像是大病未愈，又像是见到了什么让身体极度恐惧的画面。
在她面前的屏幕上，陈列着无数条实验数据。
“……工藤，你做过实验吗？”
灰原哀神情茫然，声音晦涩，像是在问变成江户川柯南之前的工藤新一，又像是在问雪莉：“做实验除了材料以外，还需要在里面加上灵感、细心、耐心、时间……”
“研究结果不是凭空出现，它是混合发酵的结果。而在所有的因素中，最重要的是时间。”
江户川柯南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能从唯物角度谈起：“如果只有时间，得到的只会是空白。”
“是啊，只有时间的话怎么都不成，可是，”她猛地扭头，死死地盯着柯南，惊恐道：“这句话我是刚才说的！但是那天逃离爆炸的公交车后，我就听过这句话。「研究结果不是凭空出现」，当时君遥说，这是在替人转告。”
“怎、怎么会！”
江户川柯南脸色难看：“这是意外……”
话是这么说，只是还没说完，他已经越过灰原哀去看屏幕上的实验记录。
注意到他的动作，灰原哀疲倦地说：“如果没有外出游玩，我会在每天上午八点钟准时开始实验，如果出去，我会在回来的那天晚上八点梳理之前的实验结果……”
进度条约拉越快，江户川柯南表情僵硬，记录试验时间的那一列和灰原说的一致，然而中间却跳过好些天，最长的一次，时间跳过一个半月。
然而他们从来没有出去过那么长时间！
江户川柯南忽地想起什么，打开和君遥的聊天记录，时间和灰原的实验时间大部分保持一致，他自信看了看，一致的部分都是和琴酒相关。
是自己对她的试探。
江户川柯南迟疑道：“……你记得上次见君遥是什么时间吗？”
他没有听到灰原哀的声音，只是对方映在屏幕上的脸，和自己的一样难看。
半晌，江户川柯南扯了扯嘴角，艰难道：“不同世界、时间流速什么的设想实在是太夸张了，连漫威宇宙中的时间都和美国时间一致。”
“没遇到黑衣组织之前，我以为返老还童这种事情只会出现在童话故事？灵异故事？总之就是各种故事中，谁从来没想过现实中会有这样的药物……”
不对劲，江户川柯南闭上嘴巴，为什么越说越感觉这个设想实现的概率越大？
他干笑几声，强硬地转移话题：“你看，你们组织连这种传说中的药物都有了，再来一个科幻或者神话故事中会存在的时间差异，也是很有可能的，对吧？”
他自问自答：“关键还是要解决黑衣组织……”
话音未落，他发现灰原的神色更难看了，渐渐息声。
然而灰原的神色并没有好转。
这不对劲，江户川柯南开始捋自己刚才的话，结合灰原脸色大变的时间，当时自己好像在说……
想到什么，他神色一僵。
灰原哀深吸一口气，没说他的猜想是否准确，反而提到之前：“我今年才18岁，已经是组织里有代号的研究员，手里握着几个项目，其中一个算得上组织的重点，不缺资金，基本没人干扰，如果是外界，想要有这样的成就再过十年也不可能，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离开组织吗？”
难道不是因为你姐姐的事情吗？
江户川柯南本该这样问，但是从灰原的态度来看，显然不只是如此。
确实，灰原哀嘲讽道：“姐姐是一方面原因，诸星大是卧底的事情暴露之后，在组织中的生活很不便，我倒还好，基本呆在研究院，但是姐姐的工作生活经常受到监视和审查，她想要脱离组织，和我一起过上普通人的生活，她因此而离开。知道消息后，我也想知道她所向往的生活是什么样。”
江户川柯南嘴唇动了动，不知道该说什么。
安慰吗？她不需要；至于同情……更谈不上，即便同样沦落到这个地步，自己依旧需要求着她帮忙研究解药。
论起处境，两人半斤八两；说起经历，她甩自己八条街，踩着滑板都追不上。
于是江户川柯南闭上嘴巴，保持安静。
灰原哀从头到尾都没看他，也无从得知他的心路，眼神放空，接着说道：“另一方面，其实跟我的研究有关……”
灰原哀所进行的aptx-4869的研究方向与父母的研究并不相同，但是鉴于药物在细胞活性上的作用，组织不仅没有组织，每年投入的资金都在增加。
但是在发现药物产生了让小白鼠变小的作用后，她突然反应过来组织的态度早就变了。
催她进度的次数减少了，投入研究的资金没有减少，但也没有增加，每个月递交的报告，boss的询问也在减少。
——组织对这类药物没那么关注了。
这对雪莉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如果她是组织的普通成员，研究不被看中顶多被边缘化，但是她原本是组织少有的被看中的研究员，这样的身份让她知道很多事，她甚至在组织对研究所资金的投入比例中，发现组织新的目标。
这种情况下，被圈养是最好的结局。
但是在药物试验时，小白鼠变小了，甚至在琴酒的失误中，工藤新一成为试验成功的第一个人，但是boss已经不再看中这个实验。
aptx-4869的研究结果一旦被组织知晓，雪莉要么被组织圈禁展览，成为第二个贝尔摩德，要么被卖给各国，终身囚禁，总之都会失去作为人的属性。
所以她逃了。
江户川柯南眉头紧蹙，那位保守估计年级上百的boss现在不关心生命，关心科技？
“他总不会拿到了空间宝石或者时间宝石，开始研究穿梭时空并初见成效吧？”不然也不至于放弃先前的项目，这怎么可能，江户川柯南干笑道：“再怎么说，这个速度也有点太快了，造假的都没这么快的……”
听到这话，灰原哀表情突变：“如果他的目的就是‘造假’呢？”
“什、什么意思？”
灰原哀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道：“在你眼中，琴酒是个什么样的人？”
刚说完atpx-4869，再听这话，江户川柯南脸都绿了，还能是什么人，是自己变成现在这个模样的罪魁祸首！
只是灰原的目的显然不是为此，考虑到她最近对琴酒的情绪，他没提疑似要脱离组织这条，压下情绪想了想，说道：“心思缜密，手段高超，冷酷残忍，能毫不犹豫地杀死任何人。”
灰原哀没对这个评价说什么，而是接着问道：“这样的人一改往日的形象，做出了从来没有做过的事，却毫不担心组织会怀疑，你觉得会是什么原因？”
江户川柯南恍然大悟，脸色难看地说：“说明君遥在那位先生眼里非常重要，琴酒做出的‘牺牲’在他眼中是合理的……”
这表示君遥不仅重要，而且独特。
对黑衣组织来说，这种特点绝对不是金钱或者美貌，也不会是她的交际圈甚至外国人身份。
会是什么呢？
从认识君遥起，江户川柯南就发现她很神秘，和贝尔摩德不同，她从不掩饰，回答的也是你需要的答案，但只是表层的真相，总让人感觉更深的层次不是自己应该追究的，从而有意无意地忽略掉。
这种特点对喜欢寻找真相的人来说很苦恼，不过此刻江户川柯南却有些庆幸。
因为这意味着组织需要的东西她有表现出来过，追忆往事，他很快从记忆中找到两点：“希望之星”和全息投影技术。
这些都在迹部家的晚宴上出现过。
在这两样东西出现之前，琴酒设计他人绑架君遥，以英雄救美的形式完成了在其他人眼中的相遇。
晚宴暗处波涛汹涌，江户川柯南还从警方那里得到消息，说逮捕了极道的几波人马，明面上，君遥让基德伪装成自己，毁掉“希望之星”然后离开会场。
根据他后来从基德那里打探到的消息，那晚会场周围也有很多势力计划围捕，只是算计都落空了。
说这话时，基德还在感慨君遥算无遗漏，如果因为她的算计强行改变行动轨迹，他后来想要恐怕要九死一生才能逃脱。
只是他不肯说出逃离的真相，倒是对那件事的后续很关注，知道很多势力都在关注君遥后还兴奋了一场。
江户川柯南收回思绪，确认组织对君遥的关注点集中在这两方面。
“希望之星”是在他眼皮子底下被毁掉的，但是这个东西既然有让人快速恢复的传闻，被毁掉的当时在场的宾客确实有身心舒畅的感觉，谁知道这种感觉是因为被毁掉的宝石，还是因为毁掉的宝石释放了某种不知名的能量呢？
江户川柯南心想，科学的尽头对现在来说是神学，说不定那块宝石也是呢？
起码看那个组织的表现，他们是相信的。
而君遥不仅是宝石的拥有者，还是全息投影技术的设计者，这个成果设计计算机技术和物理技术，严格来讲不算顶尖，但关键是，这是她短时间内设计出的，谁也不清楚她会的还有多少。
根据近期对黑衣组织的发现，他们在网罗那些计算机高手。
“如果假设成真，现在的时间谜题和他们有关，”江户川柯南沉声道：“这样的话，我们需要联系君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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