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第84章
琴酒话音刚落，因为之前的事憋得一肚子火的基安蒂已经扣动扳机。
“嘭！”
“噗哧～”
嗯？这个声音怎么这么奇怪。
不是子弹穿过玻璃或者进入人体的声音。
基安蒂压下火气打眼看了一下，惊愕道：“足球？”
用这个玩意儿挡子弹，不说基安蒂，连伏特加这样的脑洞都没想过。
这会儿竟然真的成功了──足球率先撞上瞄准点，而后被子弹击中放气。
那个做出这个举动的小男孩恍若未觉，在毛利小五郎开窗质问时表现得异常礼貌：“对不起，我好像踢的太用力了。对了，赛马怎么样了？你不是用耳机在听比赛吗？”
“赛马……”看见对面毛利小五郎气愤地抱怨小鬼害他没中的模样，伏特加表情呆愣。
这么玻璃碎了也要先关心赛马的蠢货把他们都骗过去了？
贝尔摩德笑出了声：“看来跟他没有关系啊。”
琴酒不为所动：“动手，小鬼一起收拾掉。”
基安蒂应下要求，侧头瞄准。
伏特加憨厚地笑了笑，熟练地解读大哥的行为：“可疑人物都要解决掉……”
“等一下，”毛利小五郎阴差阳错躲过基安蒂和科恩的子弹之后，为了避免琴酒出手，贝尔摩德开口阻拦：“没有证据，如果贸然杀掉和警察关系良好的名侦探……”
“咔哒！”
关闭保险的声音还未传进耳朵，直觉已经大叫不妙。
琴酒对自己动了枪。
贝尔摩德太阳穴跳了跳。
掩藏实力多年的毛利小五郎不得不承认，长期的饮酒生涯进一步腐蚀了他的决心，刚才因为袭击出现的干劲在看到江户川柯南依旧傻站在原地，完全不知掩护自己的行为之后，再次消失不见。
枪声已经停止，他透过电视屏幕的反光隐约看出对面的狙击手退出狙击状态，便将更多的关注放到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身上。
根本不清楚对面的‘纷争’，更不知道，在对面的几个人眼中，他已经从色鬼-毛利小五郎，变成了风流-色鬼-毛利小五郎。
──可以勾搭上贝尔摩德的那种。
基安蒂要不是为了在琴酒面前稳住枪，都想当场尝试倒立狙击。
现在她只能给科恩一个眼神。
他人的情绪波动正处于中心位置的两人毫不在意。
琴酒微微眯眼，认真观察贝尔摩德的神色：“找证据是警察需要做的事。还是说你和那个侦探之间，有什么关系是吧？”
原来他要问的是这个啊，贝尔摩德心底一松，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是的话要怎么样？”
“算了。”
千面魔女的名声怎样都无所谓，看她不肯承认，琴酒颇有些无趣。
当然，如果她找个其他的理由来诡辩，琴酒同样会感觉无趣。
他带人来这里单纯是为了收尾。
这是发现来源可疑的窃听器和信号发射器之后，琴酒必然会有的行动，为了降低他们的戒心，这个行动不能取消。
事实上，杀掉土门康辉的后遗症尽管经过层层布局的削弱，落到他身上时还是产生了不适的影响，他不打算继续在天台上吹风。
按耐住习惯性拿烟的念头，琴酒干脆收起伯/莱塔，取出那枚窃听器放在身侧，白布包裹的窃听器在黑色手套的映衬下非常显眼，而且是狙击手不会出错的角度。
──和感受到威胁的角度一致。
他要推动暗杀剧最后一幕的发展，“安装这个东西的人可能在上面留下了指纹，把他杀了之后再去查查他周遭的人，应该就能查出是谁搞的鬼了。”
“咻！”
如他所料，后方八点钟方向飞来的子弹从指尖穿过，打碎了那枚窃听器。
“赤井秀一！”
琴酒夺过科恩的狙击枪，对准他所在的位置，瞄准镜中，赤井秀一只露出戴着黑色针织帽的脑袋，整个人端着枪伏在高楼天台的栏杆下面，新的一发子弹即将到来。
算计着时间，侧头避开子弹的同时，琴酒依据近期培养的经验扣动扳机。
子弹没能射穿赤井秀一的头颅，擦着他的脑壳飞了过去。
琴酒重新瞄准时恰好在瞄准镜中看到这个情景，恶劣地勾起嘴角，减轻了需要抑制身体修复眼角擦伤的本能的阴郁心情。
已经留下了用来识别身份的伤痕，琴酒也不需要顾忌，遇上老鼠的兴奋足以克制住身体的不适，刚好上次在公交车上的试探比较低级，现在有机会可以继续进行。
──反正赤井秀一不会在这个时候中枪身亡，妨碍不了接下来的计划。
“咻！”
“啊！”
正在打游戏的毛利兰“蹭”地站起来，冲到灰原哀面前蹲下身子：“你怎么了？”
关切的目光就像温暖的水，快要将自己溺毙，灰原哀猛地回神，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竭力保持平静：“不，没什么。”
毛利兰收回目光，在斜侧方的沙发脚处找到定点，柔声道：“虽然不知道你们在做什么，但我相信你们会赢。如果需要，会尽我所能地保持沉默，但是……如果用得上，请务必告诉我……”
“我……”毛利兰浅浅地笑了笑，迟疑道：“我也想帮上什么忙。”
“哪怕只是让你们轻松一点这种小事。”
灰原哀再次将她与姐姐的身影重合在一起。
她无从得知姐姐当初的想法，但怀抱的心情大抵是差不多的吧。
灰原哀再次说不。
“为什么温柔的女孩子会喜欢渣男？因为彼此的生活相差过大，所以产生了好奇心，既而促使爱情萌芽吗？”
灰原哀承认，工藤新一对真相永不止步的追寻和对生命的尊重很吸引人。
尽管她自己赞成并且竭力让工藤向毛利兰隐瞒真相，甚至她比毛利兰本人都清楚工藤为了站到毛利兰面前，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可她还是不理解。
或许属于受害者有罪论，但是以她的经验，莽然涉足陌生的领域，总要付出代价。
从这个角度来讲，工藤有点“渣”。
和渣男谈恋爱不会有好下场。
灰原哀神色黯淡，姐姐验证了这一点。
毛利兰吓了一跳，眨了眨累出来的豆豆眼，她想了想，谨慎地说：“如果是正常的谈恋爱，应该是对方身上有自己向往或者喜欢的点。恋爱期间，双方不断磨合，或者优点这一部分压倒了对他缺点的吧？”
她原意是为了表明恋爱期间双方的感情倾向，只是落到灰原哀耳朵里就变了。
“正常的恋爱啊……”
灰原哀若有所思：“如果一个男人因为自身工作需要，知道女孩子的身份之后在马路上碰瓷，然后宣称为了保护她原意接受任何考验，不断升职加薪后又因为之前的工作从女孩子生活中消失的话……”
诸星大就是这样，利用姐姐的善良在人行道上碰瓷，然后宣称要保护姐姐进入组织，让姐姐加深对他的感情，刚好用自己代号成员的身份背书，加快在组织中的晋升之路。
离开时继没把她带走，又没有彻底断掉她的念头……他这是想用fbi的惯用手段让姐姐成为他的线人，根本就没考虑姐姐的死活。
“渣男！”毛利兰拳头硬了：“见到这样的男友只有先打一场再提其他……”
额……
灰原哀瞬间冷静下来，动手的工作还是交给其他人吧。
她恢复之后，告诉毛利兰说，工藤新一绝对会安全。
毛利兰听到之后并没有放松，反而问道：“那你呢？”
刚说完，她又补充道：“记得之前在双塔摩天大楼等你们时，遥酱恰好站在我身边，当时她说‘生路在蹊径’，刚说完，恰好就见你们开车飞跃六十米的水平距离和二十米的垂直高度。从那以后就觉得希望常在。”
灰原哀神情一怔。
在灰原哀不知情的情况下，确实有人和赤井秀一对打。
两人对狙，琴酒断了一根肋骨，赤井秀一失去了头顶的毛发。
不知道被硝烟燎过的地方毛囊是否存在。
回去的路上，琴酒得意地拿手帕擦掉嘴角的血迹，刚用fbi和毛利小五郎联手的可能性糊弄过去伏特加，就听坐在后座的贝尔摩德否认：“这不可能吧？对于fbi而言，他不过是一个引我们入瓮的诱饵罢了，要不然他们怎么会让自己的同伴陷入那样的危险？”
这确实是fbi会做出的事情。
如果不是贝尔摩德知道江户川柯南有参与其中，甚至是主导力量，她在梳理线索的时候也会对此深信不疑。
fbi确实有在监视基尔，知道她和毛利小五郎有过接触之后，潜进去放上窃听器和信号发射器，等这些东西被发现，顺势把他们引进圈套，证据就是赤井秀一一致等在那里。
琴酒：“……”这么看来boss还真是宽宏大量。
毕竟贝尔摩德应该是不知情的……等等，琴酒试探道：“你在帝丹高中做了多久的校医？”
“几个月吧，怎么了？”贝尔摩德略有些诧异，不过想到他都能一改往日的习惯去解决土门康辉，为了避免他心血来潮跑去查帝丹的事情，她反问道：“难道你要对比一下帝丹和冰帝的作业量，看哪个少就让你的洛丽塔在哪里就读？”
琴酒敛眉，看来她没有意识到时间的问题。
伏特加脑袋一懵，差点儿转动方向盘，回过神时后背全是冷汗。
然后他就发现大哥和贝尔摩德似乎达成了什么协议。
好像是暂时认可贝尔摩德的设想。
他想了想，岔开话题：“现在的问题是基尔，难道她现在被fbi……”
“是啊，肯定落到他们手里。”琴酒咬出一只烟点燃，余光瞥到衣兜里的手机上显示一条新进来的简讯，看清内容，他心中的郁气散了些许，思虑过后，盲打出一条简讯，然后才不紧不慢地说：“基尔不会那么容易开口，我们一定要不惜任何手段把她找出来。”
“哦？你已经有线索了吗？”
琴酒嗤笑：“线索到处都有……”
收到来源未知的简讯时，灰原哀正拿着手机去给江户川柯南开门，看清屏幕上显示的发信人后，瞳孔一缩，顿时僵在那里。
“灰原？”门外的江户川柯南疑惑不解：“你怎么了？”
“没、我没事。”灰原哀面色平静地打开门，若无其事地问：“你之前不是还打算去安慰她吗？现在怎么了？”
听到这话，江户川柯南眼角抽搐了一下：“毛利叔叔之前躲了几发子弹，被小兰知道了，她现在已经忘了紧张，正全身心投入地关注毛利叔叔的高光时刻。”
说完，他跟着灰原走进阿笠宅，还没坐下就迫不及待地询问：“说起来，你今天为什么那么积极？”
灰原哀白了他一眼：“你的窃听器和信号发射器已经放到他们身上，如果琴酒知道，绝对会处理掉相关人员，包括我在内……所以我也只是为了自救。”
江户川柯南摸了摸脑袋，沉默片刻，这才神情凝重道：“可是你之前不是和……”
“下面插播一条新闻……”
电视上的游戏在毛利兰离开时已经切换，只是正在重播的足球赛跳转为临时新闻，打断了江户川柯南的询问：“……车辆路过鸟矢大桥时突然自燃，两位保镖奋力救出土门康辉，当时他已经中毒烧伤……最新消息，土门康辉因抢救无效，宣告死亡……”
“怎么会！”
插播的新闻已经消失，江户川柯南没注意到灰原哀的不对劲，丢下一句我要去看下情况就快速跑了出去。
目送他离开，灰原哀沉默地关上门，回到客厅瞳孔骤缩。
在客厅的一角，站着一位有着双色瞳、银色长发的女性──库拉索！
库拉索记得自己怎么来到这里，但是她突然想不起自己为什么要来到这里。
是在横滨的异能者那里中招了吗？
她不确定。
只是到这里之后她发现了一个‘惊喜’：“原来你躲在这里啊，雪莉！”
灰原哀脸色苍白，在她冲过来抓住自己之前，扬声道：“一直处于郎姆的掌控下，直到需要才被启动的感觉如何？”
库拉索停下动作，认真打量着她的神色：“这不是你能得到的情报，是谁告诉你的？”
“琴酒，”灰原哀神色淡淡：“如果不是因为你要过来，恐怕我还不知道他对我的行踪了解多少。”
这样的话，琴酒之前知道她的行踪却没有动手……库拉索起了心思：“你在这里多了这么久，为什么……”
她没说下去。
即便如此，灰原哀也清楚她要说的内容，姐姐因为要脱离组织死在琴酒手里，至死背负着抢劫三十亿日元的骂名──虽然广田雅美不是她的本名，但是作为宫野明美的妹妹，自己绝对不可能跟琴酒合作。
何况琴酒对之前叛徒的态度那么明显。
眼前的事情就像一出讽刺剧。
灰原哀不由苦笑：“我们这样的存在哪怕离开组织，也没办法生存在阳光下。”
不仅是她们过去做过的那些事，还因为在组织里看到的那些事。
她们知道正义的遮羞布下，藏着多少腐烂肮脏的东西，这让她们和“茧”内的人们格格不入，明明生活在人群中，却像黑暗中的萤火虫。
可是，“见过‘茧’内的虚假和乐，我们又回不去了。”
就像艾米莉狄金森的那首诗，「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我不曾见过太阳。然而阳光已使我的荒凉，成为更新的荒凉」。
贝尔摩德如此，雪莉也是如此，她相信，因为个人能力比较独特而被郎姆控制得更严重的库拉索也会如此。
她们都不是琴酒。
灰原哀没多解释，组织内的代号成员都很有主见──哪怕是伏特加──她看了一下滴到地上的血迹，没有打量对方的伤处，当面取出一个医药箱，转身岔开话题：“或许你需要处理一下伤口。”
库拉索接过医药箱，没有动手，而是问道：“你怎么知道琴酒可以？需要我做什么？”
我怎么知道？灰原哀苦笑，不过是那个男人手段高明，而自己又确实需要他所提及的环境罢了。
“不需要你多做什么，只要你如实说出在横滨的发现即可，无论成功还是失败，对你都没有坏处。”
库拉索震惊地看了她一眼，如果之前没见过雪莉，自己回去肯定会如实汇报，但是她偏偏强调了这一点，是要自己在上面添加一些主观的东西搞琴酒吗？
这是有仇还是搞合作？
那个男人不会事后算账吧？
恰在这时，电视节目报道起先前事件的后续：“……根据警方调查，土门康辉因乘坐的汽车突然爆炸而死亡一事为抽烟引发的意外事件。一方面，前期高温不退油箱出现裂纹，今天又有降雨，冷热交替下汽油泄漏。另一方面，今天采访结束，回程路上土门康辉抽了一根烟，引起爆炸，由于车身安全牢固，坐在保镖中间逃生不及，造成重度烧伤……”
看到这里，灰原哀神情凝重。
察觉灰原哀的情绪变化，库拉索忽地打碎冰冷的面具：“这是琴酒的手段……他竟然选择这种不确定性高的方法，关键是让他做成了！”
想到他让雪莉转告给自己的话，库拉索震惊道：“他是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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