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章十四【逼入绝境，欧晏殒命】

长安城内已宵禁，坊外仅有金吾卫、御史台、京兆府衙役，夜巡于街道之上。通善坊内四名忍者正悄无声息的围堵夜袭欧晏、李剑等人，此时颇为神秘的篮语诗突然出现，李剑亦不知是敌是友。

        篮语诗手中弓箭并未停下，一箭又一箭，射箭的频率如同飞禽摆翅，顷刻间射出的箭，数量之多如同倾盆大雨，箭速之快如风急电驰，铺天盖地向三名忍者飞去。

        如此攻势，三名忍者亦并不惊慌，十步之内，三人双手向前一挥，飞出无数手里剑，数量远超过篮语诗射来的箭。如此之多的手里剑，在月光之下，反射出点点寒光，如同星河密布，将篮语诗的箭，尽数挡掉，甚至还有小部分手里剑穿过箭雨，径直向篮语诗飞去。

        正当三名忍者注意力被篮语诗吸引之际，李剑三人不管篮语诗来意是否友善，都是给自己创造了机会，趁机将欧晏背出门外，想逃离此地。就在这时，南宫诺房屋旁的几户人家都被方才打斗惊醒，走出门来一探究竟。

        通善坊内所居之人，多半为无业流民，好斗任侠之士，亦敬仰南宫诺。走出屋来，见南宫诺一行人如此狼狈，皆围到了南宫诺身旁。七八名普通居民，还没弄明白事情原委，便被另一名忍者从身后用一尺来长的障刀一一抹脖致死。

        此忍者行动速度之快令人诧异，仿佛只在顷刻之间，便将刚刚出门的七八名居民统统杀害。等到手持横刀的柳真反应过来，挥刀砍向忍者时，其已经一跃而上，站在了旁边屋顶上。

        一刀砍空的柳真，觉得甚是不可思议，竟大呼：“为‘忍’者，难道轻功皆如此了得？”

        这七八名无辜送命者，都是南宫诺认识的人，眼看平日里与自己相识之人，被别人如同割草一般杀害，南宫诺已是怒发冲冠。手无寸铁的南宫诺彻底被激怒，一蹬脚也一跃至屋顶，与忍者展开了肉搏。

        坊墙之上，篮语诗已射出了自己所有的箭，不曾想自己全力一击竟如此轻易的被三名忍者尽数破解。面对向自己飞来的手里剑，篮语诗一个翻身，翻下了坊墙，借着两旁的房屋作为遮挡，快速向李剑奔跑而去。

        四名忍者很快便汇合，寡不敌众的南宫诺被击飞，从屋顶上摔落下来。好在受伤不重，退回至李剑身边。如今三人护着被迷晕的欧晏退至高达两丈高的坊墙之下，已是无路可退，李剑、柳真二人所中迷烟虽不深，但手脚仍是反应迟钝，而南宫诺已经受伤。

        面对站立于房顶的四名忍者，李剑一行人可以说是身陷绝境。而四名忍者就像看着猪圈里待宰的猪仔一样，俯视着屋下的李剑一行人。

        双方对峙之间，篮语诗上气不接下气的从另一边跑到了李剑身边，像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一般，一把攀住李剑的脖颈，豪气地说道：“郎君，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如此性命攸关之际，李剑已是紧张得双手冒汗，篮语诗竟还能如此若无其事的向自己问好。尽管此时气氛很是紧张，不适合闲聊，李剑却还是难以抑制自己好奇之心，问道：“娘子怎会在此出现？”

        “郎君如何得知奴家乃女儿身？”自己一身男儿装扮，却轻易被李剑识破，甚是不解。只是大敌当前，实在不宜闲聊，篮语诗接着说道：“其中原委日后在细细道来，眼前此东瀛忍士乃当朝宰相李林甫所指使，其武艺超群，此番只为夺取欧晏性命！”

        李剑、柳真、南宫诺三人听完，大为震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李林甫身为当朝宰相，竟然暗指杀手谋杀圣上钦点之人，更对篮语诗的身份来历感到好奇：此娘子究竟何人，为何会知晓这些事情。

        只是此刻情形不容乐观，几人皆被这四名倭国专职暗杀的忍者所包围。还没等到李剑三人向篮语诗详细了解情况，四名忍者纵身一跃，在微弱的月光下如同魅影消失在屋顶，瞬息间又如同鬼魅出现在李剑等四人面前，举着手中利刃刺向四人。

        南宫诺前倾弓步，躲开了忍者手中利刃，赤手空拳迎面将两名忍者击退，柳真与篮语诗分别迎击一名忍者。三人挡住了四名忍者的攻势，但是实力悬殊，柳真、篮语诗很快便处于劣势。

        李剑将欧晏放置于墙角，看着三人苦战四名忍者，急迫的想上前迎战。之前在城外邸店第一次遇见苏秦二人，深切的体验到了江湖的险恶，如今又再次身陷绝境，是束手就擒还是奋力一搏，这便是李剑此刻需要面临的生死抉择。

        既然这条路是自己选的，心中便已做好面对这般凶险情形的准备。不论生死，都应该像李太白诗中所说那般豪情的做一回侠士。

        此刻的李剑异常的冷静，再无第一次在邸店遇见苏秦砍杀镇兵时，那般惊慌失色。其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四名忍者的招式套路，脑海里同时一直回想着南宫诺传授的少林青龙剑法，高速运作的大脑，极速分析着此刻战场的一切因素。

        眼看眼前形势越来越不利，南宫诺以一敌二已是分身乏术；柳真虽是习武之人，可毕竟只是小小锦州衙役，又何时对抗过这种专职杀手，刀剑横飞之间渐渐快要招架不住；来路不明的篮语诗毕竟只是女流之辈，这般持久的近身恶斗，体力亦是渐渐不支。

        李剑紧握手中横刀，心间一横，蹬腿一跃，如同盘踞深渊之青龙直啸九天。冲进人群中，游走在南宫诺三人身旁，手中横刀寒光四射，砍向忍者，帮助南宫诺三人一一扳平劣势。

        由于李剑的加入，局面顿时扭转，四人对四人。这段时间南宫诺对李剑的训练，令李剑有了一定进步，如今步伐稳健，身姿轻盈。李剑冷静的面对着面前的忍者，弯腰弓步，踢腿抬手之间灵巧地躲过了忍者的刀刃。青龙剑法的一招一式，发挥得淋漓尽致，李剑手中之利刃如同青龙遨游九州，来去自如，又招招直逼忍者要害。

        另外南宫诺因少应付一人，便使得其在打斗之间能够兼顾他人，游刃有余。虽是如此，但是李剑四人仍不能将四名忍者击退。战斗陷入了胶着状态，就在此时，第五名忍者突然出现在欧晏身后的坊墙之上。

        此忍者用东瀛话向正在打斗的四名忍者呼喊道：“住手！我们的目标是欧晏，不要恋战！”

        说罢，四名忍者突然后撤，接连几个后空翻跳到了屋顶之上，对李剑四人形成包围之势。李剑四人背靠背，并肩而立，由于不懂东瀛语，四人都不知道此忍者到底说了什么，为何面前四名忍者毫无征兆的撤离了战斗，但由此可见这名忍者是其他四名忍者的统领。

        就在李剑四人不解之时，让人始料不及的事发生了，发号施令的忍者突然一跃而下，拔出手中之刃一刀插进欧晏胸口。

        李剑等人都疏忽了欧晏，以至于欧晏眨眼之间被一刀捅进胸口。四人见大事不好，一拥而上，想要阻止欧晏被再次伤害。李剑直接将手中的横刀抛出，就像以前自己舞剑时“飞剑入鞘”一样，横刀如同出山猛虎般猛扑向发号施令的忍者，就在即将命中之时，其却突然如同烟雾般消失了，眨眼之间又出现在坊墙之上。

        如此迅捷的身手，这般高超的轻功，南宫诺能分辨出来，此忍者相比另外四人，武功之高，已经超越了不止一个层次。

        只见发号施令的忍者站在坊墙之上，背对着李剑等人，有恃无恐的嘲讽李剑，一嘴蹩脚的中原话说道：“你的一招一式很是精妙，只是连剑和刀都分不清，拿着刀却用剑法。如此儿戏，亦敢混迹江湖。何时有了自己的剑，才配为一名剑客。”

        说罢，五名忍者一跃，消失在黑夜之中。留下李剑等人束手无策地站在原地，而欧晏胸口被一刀刺穿，血流不止，剧烈的疼痛感也让欧晏从昏迷中清醒过来，却一直口吐鲜血，人已是奄奄一息了。

        李剑站在原地看着平静的夜空，五名忍者已经扬长而去，自己多么想去追，可是连面前这堵坊墙自己都翻不过去。那名忍者虽然没有直呼名讳，但是李剑知道那是在嘲讽自己。自己从来没有受到过此种侮辱，也没有任何时候像现在这样怒火中烧过，更没有过像此刻这般强烈的挫败感。

        明明自己天赋异禀，才华出众，从来只要自己决定的事就没有做不到的。而此次，任凭自己使出了浑身解数，却依然让敌人如此轻易的杀害了自己要保护的人。

        李剑双手拳头紧握，发出“咯吱——”的声响，李剑此刻痛恨自己的无能，十年寒窗却两年未能考取功名；自命不凡想要闯荡江湖，却只能眼看敌人在自己面前肆意杀戮，却毫无还手之力。

        李剑心中此刻暗暗立下誓言，一定要有一把属于自己的剑，一定要成为“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的大侠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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