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章十八【祆教法王，幻术对决】

“龙溪坊”内一切又恢复了平静，原来传言中的“鬼庄”竟是幻术所致。与上官雅玥所担心的一样，能在整个“龙溪坊”内施展幻术，且能精准的控制住只在“龙溪坊内”有效果，想必施术者定是致幻高手。

        刚刚恢复神智的李剑、柳真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篮语诗以为是上官雅玥做了什么手脚，才导致刚才三人被鬼魅所缠。拔出了腰间障刀，架在上官雅玥脖颈上，责问道：“你到底做了什么？”

        还没弄清状况的李剑，见篮语诗用利刃架住了上官雅玥的脖颈，又惊又怒，问到篮语诗：“娘子这是为何？”

        篮语诗的横眉怒眼望着上官雅玥，说道：“郎君何不问她做了些什么？”

        毕竟上官雅玥是自己心爱之人，怎能让别人将利刃架在上官雅玥脖颈上。李剑推开了篮语诗的障刀，轻声细语向上官雅玥问道：“娘子，方才究竟发生何事？”

        “方才李郎三人身中幻术…”上官雅玥话还未说完，突然从“龙溪坊”后传来阵阵曲乐之声，打破了“龙溪坊”片刻的安静。

        突然的曲乐之声惊起山林之中飞禽，林间的山雀如同惊弓之鸟，四处乱飞。于飞鸟之间一道烟雾萦绕，直接飘到坊间的屋顶之上，一位身穿白色亚麻布袍，头缠白色布包的老翁，手持胡琵琶，脚踩白烟，漂浮至屋顶之上。

        这神玄的一幕看呆了众人，南宫诺惊叹道：“此人轻功竟如此出神入化，行如飞燕，如腾云驾雾。”

        倒是上官雅玥一语中的，道破了其中玄妙：“亦是幻术！此人或许便是另李郎等人身中幻术之人。”

        老翁站在屋顶之上，一席白袍如同仙翁，左手扶一把胡琵琶，雪白的络腮胡，深邃的褐色眼眸，从着装与样貌来看，此人与大食国人有几分相似。老翁浑厚的声音问道：“不知哪位高人破解了老朽的唤魂大法？”

        上官雅玥站起身，答话：“奴家侥幸破解尊驾大法，还望尊驾海涵！”

        “喔？想不到破解老朽大法之人竟是位年轻美貌之娘子！”老翁看着上官雅玥，有点吃惊。

        “我等寻人至此，打搅尊驾清修，实感不安。不知尊驾高姓大名？”见有高人驾临，李剑恭敬拜问。

        老翁捋了捋胡须，说：“老朽阿加波！”

        “火祆教三大法王之一，‘白羽幻王阿加波’？”上官雅玥突然惊呼到，其早就听闻过阿加波此人，传闻此人幻术之高，可将活人唤死，死人唤活。

        火祆教作为三大夷教之一，源于古波斯帝国，又名琐罗亚斯德教、祆教、拜火教，乃摩尼教之宗源（公元516年传入中原）。教中奇人异仕甚多，多善于使用幻术，而白羽幻王阿加波作为三大法王之一，更是其中的佼佼者，以幻术著称。

        “娘子知晓老朽名号？既是如此，尔等速速退去，便作罢！”阿加波法王接着说道：“如若几位同恶贼一般，为寻剑而来，老朽便不客气了。”

        柳真听闻阿加波法王提到名剑，觉得其可能知道一些线索，直接说：“实不相瞒，我等确实为名剑而来。不知…”

        还没等柳真说完，阿加波法王脸色突变，用拨子弹挑起手中的胡琵琶。嘈嘈琵琶声，如清波荡漾，飘散开来，传遍整个“龙溪坊”。

        曲音回荡，坊内飞舞的蚊虫顷刻间如同被电击一般，纷纷落地。随着琵琶曲声的波动，李剑等人渐渐感觉心潮澎湃，躁动不安，杀戮之心忽隐忽现。

        “《淮阴平楚》？”上官雅玥顿时变得不安，朝李剑呼喊：“李郎速速捂住耳朵，盘腿静坐，运气调息！此乃音之幻曲，通过声音刺激头脑，达到致幻效果。中幻术者心神不宁，视人如魔物，杀戮之心尽显。”

        李剑等人此刻心中的感受，如同上官雅玥所说，心浮气躁，隐隐有种想要厮杀的冲动。情急之下，也只得按照上官雅玥所说之法做，捂住耳朵，盘腿坐于地上，调息运气，尽量使自己平静下来。

        上官雅玥立即跑到古琴旁，盘腿坐下，将古琴摆于腿上，亦弹奏起《淮阴平楚》。用自己的铮铮琴声与嘈嘈琵琶声相容亦相抵，欲以自己的琴声幻音与阿加波法王在幻术上一较高下。

        二人的音波相互碰撞，激起涟漪，传至“龙溪坊外”，林中飞禽走兽听闻二人曲音，皆躁动不安，如同即将山崩地裂，四处飞奔。山中飞鸟飞致龙溪之上，一头扎进河水里，溺水而亡；林中走兽四处狂奔，遇树遇石，便一头撞上去，撞得头破血流，昏死过去。

        当二人此起彼伏的曲乐进入《淮阴平楚》第二段，忽快忽慢，忽强忽弱的节奏更加明显，阴沉诡异的曲调更是让人心情压抑烦躁。虽说，李剑等人已经捂住了耳朵，但音波仍由众人身体隐约传入了大脑。

        众人或多或少皆受曲中幻音影响，情绪躁动不安。南宫诺却安然无事，只见其盘坐与地，手掌轻放腿上，如僧人一般，手捏金刚指印，嘴里咒念着：“如是我闻时，佛告须菩提。易筋功已竟，方可事于此…”

        而李剑、柳真、篮语诗三人表情痛苦不堪，甚至眼前出现了轻微的幻觉，仿佛看见在上官雅玥与法王阿加波之间出现了成千上万骷髅士兵。

        这些骷髅士兵分为两拨，一波身穿紫色步兵甲，手持长矛、大砍刀，由上官雅玥这边铺天盖地的朝阿加波法王冲去。而另一波则身披黑色长袍，手持波斯弯刀，朝上官雅玥冲去。两队骷髅士兵如轻烟漂浮在空中，刀剑相向，遮天蔽日。

        利用乐曲声音施放幻术，究其根源就是利用音乐的音律、节奏控制人的精神状态，好比一首好听的乐曲让人心情舒畅，全身放松；一首节奏感强的乐曲让人情不自禁的手舞足蹈；一首曲风压抑低沉的乐曲让人焦躁不安。

        而要达到能够利用乐曲使人产生幻觉，需要乐曲弹奏时所产生的振波，能够与人体脑波达成一致。这就需要施术者在乐曲方面有很高的造诣，说到底，这种以乐曲声音作为致幻介质的幻术比拼，便是比拼二者的曲艺水平。

        李剑等因产生幻觉而所见的两队骷髅兵，它们的战斗就是上官雅玥与阿加波的幻术较量，此消彼涨，一个一个骷髅兵就如同二人所演奏的音符。就如同《淮阴平楚》曲乐所描述的霸王项羽征战沙场一般，它们挥舞着利刃，奋力厮杀，如同千军万马征战沙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残酷无情的战场，成者王侯，败者寇，总会有个输赢。阿加波作为祆教以幻术著称的法王，不论是技巧还是经验都是远胜与上官雅玥。持续的比拼下来，上官雅玥渐渐的落与下风，神情开始紧张，情绪渐渐的有所波动。

        上官雅玥极力的控制着自己情绪，牵强的负隅顽抗。此时如果自己一旦败下阵来，便会被阿加波的幻术所控制。后果很有可能是所有人都将被阿加波的幻术控制，轻则神智失常，重则被阿加波控制神智，对阿加波言听计从，成为傀儡。

        就在上官雅玥即将支撑不住，败下阵之时，突然从坊外飞来一把长矛，径直飞向屋顶弹奏着胡琵琶的法王阿加波。法王阿加波及时发现了飞来的长矛，为了躲避飞来的长矛，轻身一跃，跳至李剑等人面前，被迫终止了弹奏。

        持久的幻术对决终于停止，李剑等人终于松了口气，心境得以平复，瘫软在地上。已经相当疲惫的上官雅玥亦是筋疲力尽，一下趴在了地上，转头朝长矛飞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两人大摇大摆的走到了自己身后。

        这两人便是李剑之前在长安城外遇见的苏秦与明苏陆晨，二人把耳朵里的棉花掏了出来，丢在了地上。苏秦朝着法王阿加波大嚷道：“你这老贼总算现身了，让我好找。今天你若是将欧晏的女儿交出来，便放你老贼一条活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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