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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太子妃倾覆国朝(捉虫)


林卿卿在谢晏安身侧坐下时,对方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  。

        “孤警告你,”男人声音清朗,说得上悦耳,“当着父皇的面,别失了分寸。”

        “臣妾不敢。”林卿卿垂着眸子,轻声道。

        她的声音绵软中带着些微的沙哑,如含在口中未化开的一口砂糖。谢晏安顿了顿,目光从她高及下颌的衣领上掠过,不再多说什么。

        林卿卿无视周围宫中女眷们对自己投来的或好奇或嘲弄的目光,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难得一见的皇子们。

        大梁皇帝自己生的好,亦好美人,生下的龙子凤孙各个都称得上美姿容。林卿卿在锦衣玉冠的俊美皇子中几乎看花了眼,目光小心地一个个看过,终于被一个一身龙胆紫的青年吸引注意力。在一片绣金织银的华服中,他朴素的服饰显得分外晦暗,连头冠都是乌玉的。

        青年很面生,沐卿卿之前应该从未见过。林卿卿正在想如何知道他的信息,就被人轻轻拉住袖子:“娘娘,大公主在看您……”

        谢晏安就在一旁喝酒,虹蕊的声音压的极低。

        那道一开始就盯着自己的炽热目光,如何感觉不到。林卿卿无奈地喝下一口甜蜜果酒,回想起这位大公主骄矜习性——如果对方坚持要用目光警告她,她不配合似乎也不太好。

        她慢吞吞抬起眼睛,对着对方明艳张扬的面孔,垂下眼睛,点了点头。

        打发完这位难惹的大姑子,她终于可以安心寻找一起给太子戴绿帽子的合作伙伴了。

        酒过三巡,皇帝来了兴致,看今夜弦月正好,命诸皇子一人说一个有关元宵的典故。

        谢晏安是皇帝嫡长子,又是太子,自然先来。他正经书不读,杂书却读的多,当下一口气说出好几个,引得皇帝朗声大笑。

        再往下,便是二皇子,他绞尽脑汁说了一个,勉强过关。

        接下来……

        林卿卿抿嘴一笑。

        三皇子不但服饰晦暗,为人也迫冷肃。酒杯传到他手上,他顿了顿,一言未发便一饮而尽。

        “……生的,就是没见识。”她听到谢晏安嘟囔了一句。

        皇帝却面色如常。酒杯照旧传了下去,皇子们自幼博学,大多都说了出来,自认不能直接饮酒自罚的,竟然只有三皇子一个。

        林卿卿慢慢眨动睫毛。三皇子谢晏成,宁嫔生子,阴沉孤僻少与人来往,倒没听说过“无能”的名声。他为什么不肯回答皇帝的问题呢?

        皇子们的展示环节结束,皇后看皇帝高兴,莞尔一笑,说今日难得,请诸位公主王妃也都一展所长。

        “今日月色甚好,诸位可以此为题,赋诗一首。”

        皇上喝的醉醺醺,补充道,为了考较才情,也为防止她们的夫君捉刀,轮到谁,谁需立刻站起,在一炷香内当众吟诵。

        林卿卿心跳的飞快。

        谢晏安听了也是一惊。他不假思索转过头,恶狠狠抓住林卿卿手腕:“你——”

        “臣妾明白。”林卿卿抬起眼,清澈的眸光在月下水色莹莹:“臣妾风寒未愈,伤了嗓子  ,就不参与吟诵了。”

        她转过脸,对虹蕊道:“拿纸笔来。”

        ——竟然都无需谢晏安代为开口。

        谢晏安正怔愣于她意外的乖顺,就看到林卿卿纤长睫毛轻轻颤了颤  ,凑近他。

        夜风微微,带来美人身上若有若无的浅淡香气。林卿卿启唇,口中温软气息就在谢晏安耳边,声音小心翼翼:“殿……殿下,放开我好不好?”

        “手,好痛。”

        谢晏安下意识低头。隔着雾蓝软缎也感觉得出指间手腕的纤细,仿佛一折就断。

        像被烙铁灼烫,谢晏安一把甩开她,转过头去,冷哼一声:“说的孤如何虐待你了似的。不想疼,就离孤远点。”

        林卿卿低声应是,随后果真离他远远的,到桌案另一边写字去了。

        谢晏安余光看到她垂着头,高高衣领翘起,露出半截白皙后颈,莫名地更觉烦躁,索性扭过头自顾自喝酒  。

        这个太子妃,简直是天派来烦他的!

        *

        在场的都是贵女,如那明艳张扬的大公主,只略一沉吟便吟出一首工整七绝,引得满堂叫好。

        诸位公主之后,便以太子妃为首。

        林卿卿顶着大公主如有实质的目光,对帝后微微一笑  ,示意虹蕊拿起桌上一尺见方的纸张。

        纸上的内容谢晏安刚才扫了一眼,没什么问题。但拿开上面那张最大的纸,下面赫然露出一叠精巧的洒花笺!

        桃花眼中爆出怒火,谢晏安再度用力抓住林卿卿的手腕,咬牙切齿道:“沐卿卿,你要是敢当着父皇面给我难堪,就不是上次那么简单了……我保证。”

        上次当着下人面掌掴她,又将她拖下床连踢带打,这还叫简单的话,下次只怕要动手杀人了。

        手中纤细的手腕似乎微微颤抖了一下,林卿卿看着他,恳切地摇了摇头。

        她耳畔滑落一缕青丝,勾在雪白颊边。不住轻颤的长睫毛,无措张开的柔粉嘴唇和在他掌控之中的纤细手腕,都是完完全全的乖巧与可怜。

        谢晏安心中一动,手指松了点劲儿,还是将她手腕牢牢圈在自己手中。

        此时帝后已经看到虹蕊举着的纸,慈爱地关怀了两句  ,又赏了些珍奇药材,便转开目光,等着听二王妃吟诗。

        “皇上,皇后娘娘……”颤巍巍的声音响起,“难得皇后高兴,我们娘娘因风寒不能参与吟诗,深感遗憾。方才听了诸位公主诗句,娘娘只觉精妙绝伦,应抄录下来,长久保存才是。”

        虹蕊对着帝后再度投过来的目光,紧张的浑身乱战,“是以方才,我们娘娘记下了所有公主吟诵的诗句,也便传扬  ……”

        最后的尾音终结在四起的议论声中。

        写字不难,太子妃一手好字,出阁前便名满京华。难的是,诸公主吟诗都只吟诵一遍,一气呵成,念完一首诗的功夫还不够喝一口酒,众人品评时也不会再做重复。

        皇帝共十二女。太子妃竟能在极短时间内,飞速默记并写出十二首长短格律各不同的诗句!

        皇帝饶有深意地看谢晏安一眼,伸出手:“拿来给朕瞧瞧。”

        虹蕊还愣在原地,已经有内侍将林卿卿面前的一叠洒花笺递上去。

        案上整整齐齐一叠洒花笺,字迹娟秀而见风骨,在杯盏与菜肴之间显得尤为清正出尘。

        无须考校,默念笺上诗句对照记忆,就知道一字不错。

        “好,好!”皇帝看了半晌,突然大笑道,“朕这个儿媳妇没娶错!老大,你宫里真是藏了个大才女啊!”

        众人纷纷看过去。

        林卿卿抿唇一笑,大大方方站起身来。她从小就记忆超群,说不上过目不忘,但用心去记的话,几十首诗对她并没什么难度。

        月光如水。染了风寒的太子妃一身雾蓝衣裙,缎子般的乌发间除了几颗月色下光华流转的珠花,只有一根细腻的羊脂玉簪,面容清丽,细眉清水眼,柳腰挺得笔直,姿态极为清正优雅。

        出尘绝俗的秀容,如一朵含苞白莲,立时与周围花团锦簇的女眷们区别开来。

        只可惜,配了太子那个草包。

        一道清冷目光从她脸上掠过,又不带什么感情收回。

        谢晏安松了口气,嬉皮笑脸道:“都是父皇明察秋毫,指给儿子这么好的媳妇!”

        龙颜大悦,连他用错词都懒得计较。皇帝夜宴全场都保持着高昂的兴致,这种兴致在在六个王妃做完诗、林卿卿左手扶袖行云流水般悉数记录之后,达到了顶峰。

        谢晏安听完皇帝由衷的夸赞与丰厚赏赐,不出意外地看到兄弟们脸上强压着的羡慕与嫉妒。更有城府浅些的,当场就给了自己的王妃脸色看。

        他忍不住得意洋洋地,又握住林卿卿的手。

        感受到美人轻颤,他的手指挑开衣袖,恩宠似的在那凝脂般的皓腕上揉弄:“今儿,算你将功折罪了。”

        林卿卿明白,他说的是扰了他好事,使得徐良媛落胎的罪。

        落胎一事大有蹊跷,自然得找机会查清楚。

        不过……今晚已经得到一个对任务有用的信息了。皇帝共有八个年龄相近的成年皇子,除她之外,应有七位王妃,但她只记了六首诗——年过二十的三皇子不知为何,竟然至今尚未成亲。

        林卿卿慢慢想着,对上太子勾人的桃花眼,像被煞到似的慌乱垂下眼眸,用了点力挣开他:“殿下……人家会看到的……”

        谢晏安不以为意,他的太子妃一直都是这古板脾气。想来大难不死,还是给了她一点教训,要是从前,她哪会这样娇滴滴的提醒自己,早板起脸了。

        美人虽已离去,柔腻触感仿佛还在指间。谢晏安捻了捻手指,哈哈一笑。

        *

        阖宫欢聚的元宵晚宴,以东宫出尽风头宣告结束。

        谢晏安心情大好,回程时就要带着林卿卿一起。

        他的内侍为难的提醒他:为了找个合适的理由羞辱林卿卿,他是乘着单人抬辇来的。

        谢晏安当然不会觉得抱歉。他本来就是一时起意,听了坐不下只笑了笑,抬手勾了勾林卿卿的下巴转身就走。

        仿佛柔情蜜意,其实只顾自己。他甚至没有问一句,他的太子妃是怎么来的。

        *

        “……那些个狗眼看人低的奴才!娘娘可是太子正妃,竟然敢托词所有抬辇都坏了,让娘娘就这么走过来  ……”

        “虹蕊,别说了。”林卿卿咳嗽一声,总觉得喉咙还有点疼。唉,下次做任务一定要请鬼吏挑个死法没这么难受的。

        “是,娘娘。”虹蕊立刻噤声,过了片刻,又忍不住喜滋滋:“今晚过后,就再也没人敢小瞧娘娘了。”

        林卿卿赞同地点头。宫里惯会捧高踩低,最近她的膳食都不太好了,对从小娇生惯养的林卿卿简直是一种折磨,能有改善就好了。

        今晚是她第一次见到宫中诸人,以她的记性,要整理好全部信息量也不轻松。林卿卿特意挑了一条比较僻静的路,打算慢慢走回东宫。

        ——需要整理心绪的,显然不止她一人。

        林卿卿看到前方不远处缓步徐行、几乎与月色融为一体的暗色身影,眨了眨眼睛,立刻跟了上去。

        *

        “爷,咱们不是说好了,不当场驳皇爷脸面的嘛。”有人小声诉苦,听声音是个内侍,“您没看见您喝酒时皇爷的脸色,那叫一个怒而不发,毕竟,连那位都说得出来,您怎么不知道啊!”

        片刻寂静之后,才有人冷淡道:“杂学而已,知道又如何?”

        “……”内侍叹了口气。

        那人语气更冷:“再说了,讨好他又有何用?我的出身,是无法更改的事实——”

        “谁说没用?”绵软微沙的女声打断他。

        “谁!”谢晏成立刻回头。

        月色下,一袭雾蓝衣裙款步而来,小心翼翼地举起双手。

        “三王爷莫急,是我。”林卿卿声音很轻,像是在极力掩盖什么。

        “原来是太子妃。”谢晏成没有放松,高大的身体挺得笔直。夜色中林卿卿看不太清他的面容,只觉目光如剑,朝她射来:“太子妃怎么在这里?”

        “刚好经过,无意听到了三王爷的话。如果三王爷不介意的话,可否听我一言?”

        ——太子的女人,听到了他的话。

        谢晏成淡道:“太子妃但说无妨。”

        林卿卿一步步走近他。

        她的脚步很稳,几乎听得到她踏碎细雪的声音,没几步,便靠近到了不适宜的距离。

        虹蕊在一边看的几乎要瞪出眼珠子来,急的要死。这要是让太子看见,娘娘就全完了!

        谢晏成站在原地,不动如山岳。他冷冷地注视着娇软美人,似乎只是想看看她能耍什么花样。

        她离他越来越近,呼吸可闻。林卿卿凑过脸,几乎就在他耳边轻声说:“讨好父皇当然有意义。比如我今晚做的……王爷可能不知道,我在东宫过的很不如意。不过你且看吧,今晚之后,连太子也不会轻易对我做什么了。”

        “越是不想被掌控,越要明白,能掌控你生死荣辱的人是谁。——对王爷而言,这样的人普天之下,只有一位。”

        少女呼吸轻缓,声音绵软,带着不易察觉的一点紧张和沙哑,像柔软指尖上带着细茧,刮搔着他的耳膜。他不动声色地深吸了一口气,然而下一瞬就开始后悔:她身上有一种独特的清香,水雾一般清冷,若隐若现毫无攻击性,敏锐如他都是此时才刚刚发觉。

        谢晏成没说什么,暗暗握紧了拳。

        林卿卿轻巧地退开一步,抿着唇,笑得有些腼腆:“恕我冒昧了。不过我想这些话,也许三王爷正好需要。”

        谢晏成盯着她,脸色越来越冷,半晌,缓缓勾起唇角。

        他笑容淡然,眼眸却比夜色更深:“那本王就……谢过太子妃了。”

        “不谢。”谢晏成的笑容实在是没什么温度,林卿卿却像是终于松了口气,弯起眼睛笑得甜蜜蜜,  “那我先走啦?”

        谢晏成沉默,侧身让开路。

        她带着战战兢兢的小宫女从他面前慢慢走过。

        那种她在遮掩什么的感觉又来了。

        夜风吹拂,林卿卿经过他面前时,正好伸手抚平衣领。

        谢晏成离她极近,目光下意识跟着她的动作。

        虽然下一瞬就被衣领遮住——但浅淡月光下,白皙脖颈上已变得青紫的淤痕实在触目惊心。

        她在宴席上一言未发,方才却对他说了不短的一番话。绵软语气下,未化砂糖般的微微沙哑……

        谢晏成一怔:那个谣言,竟然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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