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敬重文字

李家公子，听着柳什暗的问话，也是握着拳头，脸色变得通红，起身挺直了腰板，正色道：“你用你的那几个简短文字，比喻圣人之言？柳公子，也真的给足了自己面子。你这般言语就是在侮辱圣贤，你这是在侮辱经典。”

        李家公子，没有正面回答柳什暗的问话，而是直接从对圣贤不敬出发，开始对柳什暗进行逼问。

        这个虽然站立起来都有些颤抖，脸色也是十分不好，嘴唇都是微微上下抖动的少年，还是拿出了自己的勇气，去反击柳什暗。

        柳什暗笑道：“在下，未曾要与圣贤比肩，也未曾说要对圣贤不敬，我之意思只有一个，那就是做任何事情，记录任何方法，不需要什么华丽的承载，也不需要什么繁文缛节，只是有一点，你要确保文字的重量。”

        柳什暗又是问道：“李公子，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那么我就再问李公子一言，文字记录在什么纸张中，影响文字要表达的意思吗？”

        李公子咬着唇舌，理直气壮回答：“当然影响，写在粗布麻衣上的文字，简直一文不值；若是用上好宣纸书写，至少看起来也是让人觉得敬重一些。”

        柳什暗拿起了地面上的一个文书，那是之前郡守打落的文书，是谁的文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柳什暗要用来干什么。

        柳什暗没有将文书打开，而是摸着文书的纸张，这个文书外表有一些金闪闪纹络，而且纸张也是很细腻，用的是东洲本地的名贵纸张，这种纸张一般都是用来邀请，或者是给官府提意见所用，在这东洲中也算是十分名贵的一种纸张。

        柳什暗摸着纸张，然后回答：“李公子，一口一口敬重圣贤，一口一口敬重形式，那么我想问你，你有敬重过文字没有？”

        柳什暗的一问，让李公子愣了一下，李公子强拧着头皮道：“我如何没有敬重文字？”

        柳什暗道：“你敬重的不是文字，而是纸张，而是那些徒有外表的东西。我手中的纸张确实是一个好纸，上面的纹络都是经过精心设计，在你眼中这就是一个值得敬重的东西，可是在我眼里只不过是一张纸。”

        “能够使得这个纸张变得珍贵的方式，就是在上面记录下可贵的文字。是文字使得记载它的纸张，变得足实宝贵，而不是纸张使得文字变得更加有意义。文字和纸张哪个是重点，哪个更需要敬重，李公子却是丝毫不知，这就很遗憾了。”

        不给李公子思考的任何机会，柳什暗再度发出坚定的声音，这些声音将那个本来就内心胆怯的李家公子，说的咬牙切齿，不知要如何做答。

        柳什暗看着李公子，没有开口，他又是说道：“我用什么记录我的治水之法，这并不是重点，今日的重点也不是该不该用那些华丽的纸张来记录下我们的建议，而是那些纸张下的文字，到底是正确还是错误的，这才是我们今日重点。请李公子，少在乎形式，多注重些内容？”

        李家公子一下子结结巴巴，道：“你你你你....”

        柳什暗目光尖锐，看向这个话语都是说不出来的公子，道：“退下吧！”

        李公子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久久没有动作，也没有丝毫声音，只是那张脸色被气的通红，可是自己却是没有丝毫反驳余地，双手握拳紧紧扯住自己的裤布，恶狠狠的看着柳什暗。

        柳什暗对着那个少年投去一个微笑，使得那个少年更是气都不打一处来。

        柳什暗却是不在意这个李家公子，而是走到那一个白胡子拉长，用一种打量丑角的目光看着自己的老人。

        这个老人穿着十分讲究，头发就算十分苍白，也都是梳理的很好，额前的发也都梳理细致，没有丝毫散乱。

        这个老人和苏芹老先生，给柳什暗的感觉却是不一样的。

        苏芹作为曾经东洲书院的教习，给自己的感觉就是博学，而且和蔼可亲，让人感觉如沐春风一般，而不会有任何的拘谨。

        而眼前这个花白胡子的老人，给柳什暗的感觉，就会觉得这个老者十分的严厉，而且刚才言语之时，还带着一种迂腐、藐视之意。

        柳什暗自是不去思索这个老人到底是何种性情，这也不关自己的事，关乎自己事情的就是，这个老人也笑话他，而且有回应自己。

        柳什暗走到老人跟前，行礼，道：“不知老先生如何称呼？”

        那个老人蔑视了柳什暗一眼，然后抬起头摸着胡子，正襟危坐，言语：“老朽莫守规，只是郡内一个教书先生，可比不上苏芹有名气。”

        这个莫守规语气有些鄙夷，而且也牵扯到了苏芹老先生，似乎是和那苏芹有些不合。

        苏芹听着，也是笑了笑，可是丝毫没有去回应任何事情，丝毫也不理会莫守规的言语。

        柳什暗听出了这个老人语气还有神情的鄙视，他也没有过多如何表示敬意，因为他人对自己不敬，自己也不用去敬他人。

        柳什暗说道：“莫先生，方才说道种树之事，人人皆知，也说到树木只有烧火、做房子，才是用到。”

        莫守规打断了柳什暗的话语：“老朽确实说过，你不用重新提起，我可没有老糊涂，脑袋还清醒的很。”

        柳什暗道：“可是我却是觉得老先生糊涂的很。”

        莫守规摸着自己胡子的手，终于是停了下来，他注目着眼前这个少年，说道：“我糊涂？你这黄毛小儿，书都是没看过几本，也敢说我糊涂？我莫守规在这郡内，教书无数，学生无数，可是也没人敢说我一句糊涂，你这个少年，你可知道你触怒了我？”

        柳什暗道：“老先生，我也不怕得罪你，因为你的话语，确实太糊涂了，而且你从没有给我一句正眼，我又何必对你谄媚？”

        莫守规冷笑一声，道：“真是少年意气，老朽今日倒要看看，你有何言语，说我糊涂？还是说，你这个少年，什么才子，什么诗情，也都是浪得虚名？名不副实？”

        老人言语激烈，丝毫没有给柳什暗一点面子。

        柳什暗却是不会手下留情，因为这个老头，看起来实在是太迂腐了，太过傲慢，他需要好好敲打敲打这个老人，让这老人知道到底是谁才读了几本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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