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二十章
“你在玩我?”
贺兰溪面无表情地说。
他正将顾山主推到足有二人合抱宽的粗壮树根后。
前些时候信誓旦旦地说他不会复合,那又为什么追上来?
对他好,又为什么要伤他?
除了是在玩弄他,贺兰溪也想不到其他可能了。
顾山主望着按在肩上的那只手,的确,他看起来是没有退路,但贺兰溪这幅身躯有多虚弱,他了如指掌。
只消轻轻一动,他轻而易举地就能把贺兰溪推开。
可他不想伤了他。
于是顾山主无奈地靠在树干上,看着气势汹汹,却要踮着脚才能与他平视的人,还有些无辜。
“你在说什么?”
这种时候还装傻?
贺兰溪咬牙道:“顾山主,你到底要我怎么样?我可从未说过与你复合……若你救我,对我好是有目的的,你大可直接告诉我,上刀山下火海我都给你办了,可你不能……”
不能把他满怀期待的心意无情践踏!
“你是堂堂幽明山主,我相信你没这么无聊到要来玩弄我的感情。”
贺兰溪忍了又忍,才将要涌出眼底的疼痛压抑下去。
“你想要我做什么,但说无妨。”
顾山主早已愣住,“你认为,我救你,是为了利用你?”
不说也罢,他都直接挑明了……
贺兰溪咬咬牙,冷冷道:“若不是因此,你何苦救我?”
“我……”
顾山主竟是无言。他救贺兰溪,怎会是为了图什么利益?
只为了当年结成道侣时的承诺,与那一份隐隐约约,日渐生成的情。
“莫非还有什么难言之隐?”
贺兰溪冷笑一声,却收回了自己的手,也拉开了和顾山主的距离。
顾山主只想为自己喊冤!
“我从未如此想过。”
贺兰溪才不信他的话,十年了,他有十年不曾见过顾山主,怎会知道顾山主会不会变成这样的人?
再而言之,贺兰溪自认从未了解过顾山主,他从不知道顾山主心里在想什么,顾山主也不会告诉他!
“那你为何救我?”
贺兰溪的嗓音带着几分颤抖,是被气的,微红的眼里尽是戾气。
顾山主张了张口,又因为矜持而收回即将出口的话。
“我,我救你,只是因为我想救你。”
贺兰溪气得呼吸都在颤抖,忍住问候对方祖宗的冲动,他深深呼吸须臾才缓了过来,“可你现在还来找我,你为何来找我?又为何一定要我跟你去幽明山?顾山主,我知道你于我有恩,大恩大德无以为报,我做什么都是理亏的,但我还是意难平。”
“我会找机会报答你,我也不要你再帮我,你就当我莫名其妙也好,我就是不想要你帮忙……”
“我也不需要你了。”
贺兰溪思绪紊乱,匆忙之下不顾是否有理,他将心里想的许多话挑挑捡捡的,就这么说了出来。
其实他感到十分羞辱,顾山主救了他,对他好,让他一厢情愿的以为可以再续前缘时,又无情的掐断了他的念想。十年前亦如是,顾少山主无缘无故与他和离,没有半点解释。
贺兰溪自认自己就算被家人、被道侣抛弃,也不容人二次糟践!
不放狠话,顾山主是不愿上勾的,贺兰溪心中有数,今日要么他与顾山主把话说清永不再见,要么,今日就是他贺兰溪狠甩顾山主面子的日子!
权当是为这些天,这十年因顾山主而不悦的怨愤发泄。
不过希冀还是要有的。
顾山主果然被吓到。
他开始无措,慌忙地道:“我只是想对你好,并无他意!”
说了半天,就抖出这么一句话……贺兰溪几乎气得呕血。
“你凭什么对我好?姓顾的,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一气之下,骂人的话脱口而出,待贺兰溪懊恼之时,已是覆水难收,不过也正好,让他出了一些气。
顾山主呆呆地道:“你我不是道侣,也是道友……”
贺兰溪:“……”
谁会像他这样带道友回家去住?还天天跟道友一起抱着睡觉?
顾山主显然也知道自己的话没什么说服力,他便为难地服了软。
“兰溪,你若不愿回幽明山,那我再送你回贺家……”
“别说了!”
不说还好,说到贺家,那就是踩到贺兰溪的尾巴上了。
贺兰溪面色冰冷地道:“顾山主,你若再提贺家半个字,休怪我不客气。”
顾山主很快想起贺兰溪本就差不多是被贺家抛弃的弃子。
“我还是会留下来。”顾山主斩钉截铁地说:“寻找先天元芝必定危机重重,我必须留在你身边。”
贺兰溪早被他烦死了,哪有这么不识情趣的人,分明是刻意不愿搭理他的话,自顾自做事罢了,他索性再将事情恶化到退无可退的地步。
“我可不要你跟着我。”贺兰溪冷哼道:“有你跟着我,我怎么寻到新道侣?”
顾山主:“……新道侣?”
贺兰溪自是点头,“顾山主无欲无求,又怎能体会到我的寂寞?”
顾山主这次终于发怒,只是微微燃烧在幽黑瞳眸里的一缕火焰,他问:“是谁?”
这个贺兰溪还没想到,反正顾山主让他不痛快,那他也休想好过。
“不管是谁,都不会喜欢我与你藕断丝连……对了,说起来你我之间的天契还未解开,什么时候我们找个办法,把这玩意弄掉呗?”
这天契,便是顾山主与贺兰溪私自结成道侣时缔结的姻缘契约。
一旦结下天契,那便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听起来很是令人向往。
若不是那天契时刻提醒着贺兰溪,他这十年早就等不下去了。
顾山主这人好生自私,莫名其妙要跟他和离不说,十年来也从未踏足无上宗来寻他解除天契……
虽说贺兰溪也不愿解除。
贺兰溪认定了一个人,那就是他的人,谁也不能抢走。
顾山主也不许走!
如今说起这天契,顾山主的脸色忽地变得很难看。
“你看上了谁?”
为何还在问这个问题,这时候他若无心再续前缘,那不该是一口应下吗?
贺兰溪只觉得他愈发古怪。
顾山主又逼问道:“你离开幽明山没几日,见到的人不多,你这么快又喜欢了别人,他是谁?”
看来鱼儿上勾了,顾山主真的生气了,贺兰溪心中大喜。
这时顾山主已是面沉如墨。
“张丹师,王言,还是宋云扬?”
贺兰溪心道他怎会想到这些人?可嘴上又肆无忌惮地添了一把火,“顾山主就别管这么多了,你我解除天契就是了,反正我也不喜欢你了。”
“你不喜欢我?”
顾山主死死瞪着贺兰溪,他看起来已经在暴怒的边缘线上了。
“是又……喂!”
这次贺兰溪没法再加柴添火了,因为他被顾山主推到了树干上!
二人先前的形势完全颠覆过来,贺兰溪后背被撞得生疼,他还来不及痛呼,就见到顾山主那双发红的眼睛。
他眼底是一片肃杀空寂的冰原,贺兰溪心底一颤,便是无言。
“你别再逼我了……”
顾山主死死地盯着他,已经在很努力的隐忍怒火,他艰难地道:“兰溪,天契,不解了,可好?”
贺兰溪皱眉道:“既然已经和离,为何不解天契?”
顾山主道:“不解天契,便不是和离。”
贺兰溪忽地呆滞住,“……不是和离?那是什么?”
过了片刻,贺兰溪想通了什么,又是一脸愤怒地瞪着顾山主。
“顾青竹,你果然是在玩我!”
顾山主蹙着剑眉道:“我没有!”
能把顾山主逼到这个地步,也只有贺兰溪一人了。
顾山主认栽了,按住开始乱动挣扎的贺兰溪肩膀,叹道:“别闹了,我们不和离了,天契也不解了。”
贺兰溪闻言又是一脸懵懂,随后突然暴起怒骂:“你说不和离就不和离?顾青竹你脑子没进水吧?我可是被你甩了十年!十年啊!你一句不和离了就要我贺兰溪跟你回幽明山?”
“你可拉倒吧,想得美!”
顾山主估计是从来没被人骂过,尤其这个人还是贺兰溪。他眨了眨眼睛,迟钝地道:“你不愿?”
贺兰溪气道:“我当然不愿!”
顾山主回了神,又恢复了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淡然。
“出去以后跟我回去,幽明山远比无上宗安全。”
贺兰溪嗤笑道:“你只顾你自己开心,还问我干什么?”
这一番话让顾山主呐呐无言,顾山主想了下,竟也真的轻声道歉。
“对不起。”
贺兰溪便怔怔的看向他。
他为了那无缘无故的和离等了十年,顾山主终于给了他一句道歉。
贺兰溪其实也是有些恨着顾山主的,当时就算不是特别喜欢,但是再一次被抛弃的经历贺兰溪实在无法忘怀,他只能恨着顾山主。
现在好了,顾山主跟他道歉了,也说了不和离了,还跟他玩了文字游戏,说什么不解天契就不是和离……
贺兰溪的目的达成了,接下来他该不该狠狠揍顾山主一顿?
贺兰溪却茫然了,他突然有种错觉,他其实并不很喜欢顾山主,什么深情难舍,他从未体验过。
但还有一个关键。
“你说复合就复合,那我是白白受了十年苦了吗?顾青竹,你当年到底为何要跟我和离,你今日不说清楚,我是绝不会回去的。”
顾山主竭力绕开的话题,最终还是被贺兰溪重新提起,可是这个问题,顾山主却无法回答。
顾山主说:“我们不提这个了。”
贺兰溪双眼一瞪,怒火重新燃起,“你不说?”
顾山主为难道:“兰溪,我不能说。”
见他这态度,贺兰溪心也凉了一半了,遂冷笑出声。
“不能说还是不想说?宋云扬也知道吧?那天在朱楼你们说的话本就古怪,恐怕你们都知道当年和离的原因,却独独不能让我知道。”
顾山主道:“如今已经过去了。”
贺兰溪心道他顾山主是过去了,可是他呢?那十年白等了?
贺兰溪只觉可笑。
顾山主见他没再出言挑衅,但还脸色冷冷的生着闷气,猜测贺兰溪是服了软,不过还得再哄。
可是哄人的话顾山主想不到,也不会说,他绞尽脑汁想了许久。
贺兰溪心底满平,顾山主再一开口,又是叫他疑虑万千。
“我想你。”
顾山主最终这么说。
他从不说这种话,可贺兰溪在因他气恼,他不得不说,便只能说出自己羞于启齿的思念。
贺兰溪双眸一亮,寒光闪过,随后笑了一声,唇角弧度渐渐往上。
该是消气了吧?
顾山主侥幸地想,不过到底觉得自己愧对贺兰溪,他想着,想要好好对贺兰溪,起码做些让他开心的事。
于是下一刻,顾山主便俯身向贺兰溪靠近,脸险些贴着脸。
贺兰溪忽地一惊,立马别开脸去,还抬手挡住了顾山主的脸——
“别碰我!”贺兰溪语气冰冷。
顾山主耳尖微红,“为什么?”
贺兰溪甩开顾山主覆在他手背上的手,嘴角嘲讽之意显露无疑。
“我们已经和离了。”
既然如此,就别再想靠近他。
顾山主道:“那不作数,是我妄言,天契未解,你我仍是道侣。”
想得美!
贺兰溪心底嗤道,嘴上也毫不留情地道:“那也已经和离了。”
顾山主还是不能理解,他只当是贺兰溪还在生他的气。
贺兰溪不以为然地整理着自己稍有些凌乱的衣襟,神色淡漠,又道:“就当十年前和离是假,但现在,你我也无半点关系了。”
顾山主问道:“为什么?”
贺兰溪笑意清冷,“因为我要跟你和离了,顾山主,谢谢你的救命之恩,也抱歉我不能以身相抱。”
“若是你不愿和离,那我便给你写一封休书,反正……”
贺兰溪目光凉凉地撇了顾山主一眼,便从他面前施施然走出树后,借着回眸的刹那,他眼里的恶意全数暴露。
“我已经无法再接受你这样的道侣。”
像是天降大雪,冷得彻骨。
顾山主彻底惊呆,整个身体都僵直的,木愣愣地道:“为什么?”
“你总是这么多为什么,却从来不愿意回答别人的问题?”
贺兰溪心想他不过是将自己所受过的,全数奉还罢了。
他抬眸望向已经走远的一行人,表情有种难以言喻的慵懒与邪恶。
“我想和离就和离,比起你当年跟我和离时不是好很多?”
“起码我给你理由了。”贺兰溪道:“划清界限吧,顾山主。”
贺兰溪和顾山主并没有磨蹭太久,很快就跟了上来。
一行人的行进的速度也快了不少,穿过这片密林就到了峡谷口。
在入峡谷前又见到了一片湖泊。
这峡谷在地图上显示的路途不短,而且地图上并没有在这一条很长的峡谷上有任何标识。
前途或许有危险,在进去之前,大家在湖泊前稍作休息。
一行人在峡谷前各做准备。
众人中修为最高便是宋云扬,即使是有化神期境界的宋云扬在,对未知的前方,大家还是十分谨慎。
贺兰溪找了个借口走到在湖边去,避开了众人取出了一本书。
在刚才过来的时候,他感觉到这本奇怪的书又开始动作了。
果然是书上又有了新内容——
从叶霄和段殷殷进入秘境开始,到他今日穿过了峡谷的经过。
叶霄入了迷阵后再出来,被剑灵提醒无上宗的人靠近时他便跑进银杏林,但他平安的穿过了银杏林。
随后顺着剑灵的指引,叶霄和段殷殷进入了这个峡谷,在峡谷中遇上了要抢他们机缘的散修。
事实上叶霄已经浪费了很多时间,他哪里拿到了什么机缘?
然后叶霄大展身手将那些散修赶跑了,也是因此他察觉到峡谷里并不安全,里面也有一只妖兽。
这只妖兽比之那只大蜘蛛的级别不知高了多少倍,还守着一株高级灵草。而很不巧,叶霄和段殷殷路过时,无意中惊扰了那只妖兽。
最后几经波折,叶霄在剑灵的帮助下斩杀了那只妖兽,也收获了灵草,他们平安的出了峡谷。
书上还说了峡谷里的一些危险,这是给了贺兰溪一个提前预警。
其实跟丢了叶霄也没什么关系,他至少能根据叶霄的状况预知前路,就先让叶霄那小子去闯吧。
这也算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情。
贺兰溪看着湖面自己的倒影,踢开了麻烦道侣本该一身轻松的他,这时心里却无端的难受。
湖面如镜,清晰照出贺兰溪的脸,他还从未好好看过这张脸,现在看来,还是挺赏心悦目的。
就是脸色冷冷的,白生生浪费了一张好脸蛋。
贺兰溪对着湖面的倒影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不过一个什么事瞒着他,曾经甩过他的前任道侣而已,到了现在,还想撼动他的情绪吗?
可就这么安慰着自己时,贺兰溪在湖面上见到背后突然出现一个人影,吓得他险些跳湖了。
幸好,贺兰溪稳稳当当站住脚。
贺兰溪暗地里松了口气,迅速的将书收回储物戒里,再看向顾山主时脸上的表情又变得很冷漠了。
“有事?”
顾山主有些无措,贺兰溪从未用这种淡漠的态度对待他。
他只是过来提醒贺兰溪该走了,可是见到他无声抗拒的双眼,顾山主就想起了在密林里的时候,贺兰溪将他推到树林后说过的话。
从未想过贺兰溪也会如此绝情,顾山主却也明白他话里未说尽的深意。
当年贺兰溪经历过的,让他来受一遍,谁让他什么都不说?
贺兰溪也是在逼他,看看谁先低头,但总归不会是贺兰溪。
顾山主其实很想服软。他真的不想和贺兰溪和离,一点也不愿意。
而现在,顾山主见到贺兰溪脸上的冷漠依旧没有半点消融。
“他们让我来告诉你,该出发了。”
贺兰溪应了一声,径直越过顾山主走了过去,没有更多交集。
顾山主看着他的背影,面色甚是落寞,他还在犹豫不决。
贺兰溪看过书上的内容,预知了峡谷里有一些危险。
峡谷里最大的危险当属守着那株高级灵草月苼花的妖兽,不过那已经被叶霄斩杀了,不成问题。
说到被叶霄采走的月苼花,那也是稀罕的高级灵药。
不过这花只是对神魂上的损伤有奇效,对贺兰溪而言并无意义。
贺兰溪并不打算将那本书的秘密公诸于众,除了他,也只有顾山主知道这本书的存在,他心想只要待会儿碰上书上说的危险时偷偷给大家提个醒即可。
王言的内伤并不轻,宋云扬竟然也亲自帮他疗伤,到底是化神期修士,出发前至少让他好了一些。
一行人整顿完毕,进入峡谷。
峡谷内怪石嶙峋,看着死气沉沉,幼嫩野草却在石缝间抽长出来,给这沉闷昏暗的峡谷带来几分生机。
初入时入口还算宽阔,但进去没多久后即变得狭窄起来。
两边山崖愈发高耸,路况最窄的时候仅仅能另两人并肩通过,只有头顶上透出一线天光。
山壁上时不时有飞鸟经过,听声音像是乌鸦或蝙蝠。
峡谷里窄小昏暗,置身其中走在里面会让人感到很是压抑。
贺兰溪走在王言兄弟二人后面。
王一一显然是害怕的,在被王言牵着走的时候他抱着长剑偶尔有些瑟瑟发抖,王言亦十分谨慎。
相比之下,在前面开路的张丹师与宋云扬几人倒是没那么紧张,最末还是顾山主殿后。
空闲时,贺兰溪才注意到跟在宋云扬身后那个叫白玲珑的小姑娘。
那小姑娘胆子不小,至今还面不改色一脸轻松,甚至对这个看着骇人的峡谷还有些许不屑的意味。
路并不好走,脚下全是碎石,因为这具新身体的羸弱,让贺兰溪几度堪堪跌倒,走得有些费劲。
贺兰溪很郁闷,但尽量掩饰的步伐看起来还是挺轻快的。
只是一不小心,他脚下踩着的碎石打滑了,身体便突然倾倒。
“小心!”
倒下的瞬间听到顾山主清冷的嗓音,擦过山风,惊扰众人。
贺兰溪没摔到地上,他快速反应过来,利落的踩到了一块结实的岩石上,扶着山壁站得很稳。
等贺兰溪站稳后回头时,看到的就是在他身后的顾山主伸出双手,似乎想要接住他的动作。不过他应该没想到贺兰溪真的不需要他的帮助,便在贺兰溪的目光下面不改色的收回手。
贺兰溪也只是看了一眼,根本没和他交流,便继续跟上去。
顾山主亦步亦趋的紧跟在贺兰溪身后,谨防他再次摔倒。
这时,顾山主突然听到贺兰溪跟他说了一句话——
“我没事”。
顾山主愣了下,主动示好道:“路不好走,我背你吧?”
贺兰溪步子一顿,回头古怪的看他一眼,眉头皱得很紧。
顾山主假装看不懂他眼里的警告,表情茫然的回应他。
贺兰溪轻哼一声,听不出来是什么心情,又快步跟上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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