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创世依依惜别
虽然公安机关已宣布周秀英是意外跌涯身亡，可寨子里面却宣种种流言蜚语，给周秀英的突然身亡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阴影。
有人说：周秀英的死是因果报应，是老天在惩罚肖安平这些年来利用“政治手段”胡整好人，惩罚她周秀英唯恐天下不乱，说别人长道别人短的乌鸦嘴；有人说：是卢家宽家老爹报肖安平的仇把周秀英拉下坎的（当年卢家宽老爹忍受不了肖安平一干人的批判，折磨，就是从这里跳涯自杀的）；还有人说：肖安平家的房子建在了阴地上，犯了天杀星，肖安平家的人都活不过四十五岁的。
寨子里的老年人还说：周秀英是短命鬼，告诫家里人周秀英安葬之日切不可去抬丧，否则也活不过四十五岁。
这两天肖安平家是门厅奚落，除了本家要亲的几人守灵外，其他寨里面的人没有谁愿意来看一眼。
肖安平焦头烂额，明天就要安葬了，按照习俗本家的人是不能抬丧的。明天咋么才能把妻子送上山？
肖安平放下了一向趾高气昂的大队长官架子挨家挨户地上门求助，可是人们都像避开瘟疫一样的躲着他。
万般无奈之下肖安平很不情愿采纳了女儿的意见。
肖兰脱下孝服向最没有可能帮助自家的王建平家走去。
肖兰带着沉痛，复杂的心情，拖着疲惫的身子径直走到王建平家普通一下跪在了王大山面前，泣不成声地说：“叔叔，以前都是我爹妈不好，三番五次地得罪了您们家，侄儿带爹妈向你们家赔罪。”
王大山受宠若惊：“哈哈哈，哈哈哈，太阳啥时候从西边升起来了呀，堂堂的大队长家的千金女儿咋能随便下跪呢？我可承受不起哦！起来，起来。”
“叔叔，今天侄女是来求您老人家帮忙的。”肖兰没有领会到王大山的讥笑之意说。
“呵呵，求我做啥呀？起来，起来说”王大山明知故问道。
“求您老人看在侄女的份上摈弃牵线送我妈上山，您老人家不答应我就一直跪着不起来。”
“呵呵，叫你老爹来跪吧，跪上三天三夜我一高兴或许会帮你家。”王大山说着起身向门外走。
“爹你就答应兰兰吧，毕竟周阿姨已经死了，以前的事就不要计较了。”王建平拦住老爹说。
“你要害老子呀？周秀英是短命鬼，短命鬼，谁抬了，谁短命鬼！”王大山说着摔开了王建平。
看着老爹离去的背影和跪在地上的脸色憔悴的肖兰王建平百感交织，打心底里是恨周秀英一家人的，那天要不是周秀英扇阴风里好多大龄男青年找不到点鬼火爹妈不会吵架，不会砸碗。但恨归恨，现在周秀英已经死了，看着跪在地上的肖兰那苍白憔悴的脸他实在有些不忍心。
王建平走到肖兰伸手扶起跪在地上的肖兰：“兰兰你起来，我去帮忙你们家抬周阿姨上山，我想办法把杨达才，躺斌他们也叫上，你放心吧，我们一定把周阿姨安然送上山的。”
肖兰一双含满泪水的大眼睛看看王建平，此时此刻她心里复杂情感是用语言不能叙述的。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滑去，周秀英送上山后的第二天就是孙娟、杨达才、肖兰进城读书的日子了。
记得还在很小很小的时候妈妈就告诫孙娟：皮山林是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山高，路陡，氺远。你一定要好好读书！长大后一定要脱离这个鬼地方。
那时候孙娟还不能体会妈妈这话的含义，后来渐渐长大了看到寨子好多大龄男青年为找不到媳妇而发愁，好多从外地嫁到皮山林的年轻媳妇也成天唠叨着下辈子嫁鸡嫁狗也不要嫁到皮山林来。渐渐地孙娟明白了妈妈告诫她那些话的“深刻含义”了。
当孙娟、杨达才、肖兰考上城里学校的消息传开后，皮山林沸腾了，人们向他们投来赞许，羡慕的目光。
茶余饭后人们议论纷纷：这几个后生大有前途，是吃公家饭的料。
甚至有喜欢动脑筋看问题的“聪明人”下结论把他们几个列入了城里人的系列。
相比之下，中考落选的王建平、唐斌变成了人们心目中的“臭狗屎”了。这几天寨子里的男人，女人，老人，小孩遇着他们二人向见了叫花子一样看都不看一眼。
这几天孙娟并没有因为考上城里学校而喜悦，反之随着新学期的临近她有一种说不出的深深的失落感。
一勾湾湾的月儿挂在山皮山山顶，给刚刚沉睡的大地又披上了一道银裟，显得皎洁白美丽，但初旬的月光像害羞的姑娘似乎不愿意让人们目睹它的尊容太久，刚露出害羞的笑脸转间又落进了西山深处。给人一种“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的落寞感。
两个黑白分明的身影踩着圆的石板漫步在落月的林家口的小路上，他们正是王建平和孙娟。
从小老大他们不知从这条小路上走过无数次，小路是他们的摇篮，另一个母亲。
明天他们就要分别了，他们有多少话要说，但又不知从何说起，他们就这样走着，静静地走着。
走了好久，好久，孙娟打破沉默：“建平哥，我好想哭。”
王建平惊鳄地停住脚步：“娟娟你咋啦？”
“没，没啥，我就是好难过，我舍不得离开你们。”孙娟哽咽着说。
王建平拿出手帕抹去孙娟脸上的泪珠：“吓了我一跳，傻丫头你明天就要进城读书了，你应该高兴才是。”
“建平哥，我为你难过！”
“傻丫头，我不是好好的吗？你难过啥呀？”
“你以后怎么办？准备做什么？你难道要把自己的一生交给大山吗？”孙娟一双闪着泪花的大眼睛看着王建平的眼睛问道。
王建平在孙娟火热的目光下低下了头：“我……我不知道以后要干啥，我只知道现在要帮妈妈抢工分。”
残月的最后一抹余晖从西边天际消失，大地顿觉一片昏暗。
李玉琴独自一人坐在院窝里生闷气——生王建平的气。
这孩子是不是真的读书读傻了，像头犟牛一样，跟他说那么多，这周秀英是短命鬼，不能抬丧，他偏偏……
“李阿姨，建平在家吗？”李玉琴正生气间耳边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小才啊，坐，坐，”李玉琴起身把板凳让给杨达才。
“建平刚从肖兰家回来又出去了，，你等等，我去找他回来。”
“不用了，李阿姨，我知道建平在哪，我自己去找。”杨达才说着离开了王建平家。
杨达才没去找王建平，他知道王建平一定是跟孙娟在一起，他要把最后的时间留给孙娟。
“建平哥，我难过，为你不甘，上天对你太不公平了。”孙娟说着说着又抽泣起来。
“有啥公平不公平的，人各有命，这都是命运。娟娟，不提这些不高兴的事了，明天你就要进城读书了，咱们聊点高兴的话题吧。”
一束昏黄的手电光照亮了偎依在黑暗中的两人，孙有才出现在他们面前，脸色阴沉得可以挤出水来。王建平第一次看到一向笑容可掬的孙有才脸色那么难看。
“娟娟，你跑到这里来了，你妈妈到处找你，你舅舅，舅妈专程来咱们家为你送行了，在家等你勒，走，回家。”
孙有才说完又转身对王建平说：“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上工——勒。”他故意把“上工”二字拖得老长勒。
孙娟走了，杨达才走了，肖兰也走了。看看他们远去的身影王建平有一行眼泪从王建平的双夹滚落下来。
(本章完)
https://www.lingdianksw8.cc/78/78516/20833202.html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www.lingdianksw8.cc。零点看书手机版阅读网址：m.lingdianksw8.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