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自己的人
马致远来了。他在隔壁就有个单人的办公室，但是很少呆，因为很勤奋地学习医学知识，大多数时间在科室轮科进修。
进门时仍然是很偶像医生的派头，一坐到那天工业计算机台前，很自然的就切换为理工科研人员，动手能力极强，也不许他们帮忙，自己熟稔的连接各种端口接头，很强迫症的把各种线路用捆扎带捋得井井有条，扎成顺眼的小捆。
季自牧和丁胖子打过招呼后就无所事事地吃瓜欣赏他的忙碌。
不可否认，这样的男人真的很钻石啊。
三十三岁，数字好；学历高，素质好。典型的出得厅堂，滚得大床，外带赏心悦目，最重要的是——肯定有钱！
不知道林妹沦陷了没有呢，他俩要是并肩而立，一头玉树临风的猪，一颗风姿绰约的白菜，绝对是天设地造啊。
在季自牧神游天际之时，马致远很快就弄完了。
“丁志，你过来看一下，这是阿森的神经网络模型，里面搭载了自动模型设计工作系统，就像小孩子玩的‘乐高’玩具，阿森自己可以把完整的世界拆解成细致的模块，万物可用，进而组合成复杂的模型，所以有了强大的深度学习功能。”马致远指着屏幕说道。季自牧被很自然的略过了。
“你是医生，不是搞计算机的，暂时了解一下这些应用系统就好，这是出厂是就安装了的‘医学影像诊断系统’，因为有海量的含有准确病理结果并标注精准的影像病例支撑，所以现在阿森比你们的医术都要牛……”说到自己更擅长的计算机算法领域，马致远挥洒自如，心情也很愉悦，甚至还开起了玩笑。
马致远在介绍的同时把近期课题组的主要工作讲了。
“女娲计划”是要从东方哲学或者文化里找到真正的人工智能突破点，所以研究工作的第一步就是先让阿森学习海量的东方文化知识，从宗教、哲学、艺术、历史等无所不学。现在的阿森能实现日常的生活情境对话，还使用的是播音腔，就是因为已经学习了几万个小时的新闻、电影和电视剧。
出于研究和保密的需要，阿森不能自己连接互联网去网上学习，需要把各类的资料在实验室喂给它，由阿森自己构建学习模型，进行学习。
这样就需要一些苦逼的孩子不断的协助它，并做好相关工作记录，持续多久的时间未知。
他这么一说，丁志和季自牧就明白了，自己就是那个倒霉孩子。
马致远走后，丁志就大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招手。
季自牧很配合的上前聆听教诲。
“师弟，马师兄讲的听明白了？”
“大概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那丁师兄准备和你讲什么，你懂？”
“……好像还没全懂。”
“师弟啊，院长是叫你来学习的，还有什么方式比亲自动手体验更能学到东西？勤能补拙啊……你会很珍惜这样宝贵的学习机会的，对吗？”胖子语重心长，毁人不倦。
季自牧苦笑道：“懂了。我是一个学习欲望十分强烈的人，我强烈要求师兄成全我……”
丁胖子欣慰地看着他，说道：“既然你这么恳求我，我不答应就太不近人情了。你先忙着，我去科室看看我的病人。”
胖子施施然背手离开了。
季自牧欲哭无泪，苦思对策。要是被困死在这里不得脱身，哪里来时间练功啊，还有姬易的神杖，姬易的回归，林妹的饭……对了，还有林妹那没解决。
立马抓起手机拨通了林妹。
“喂，林妹妹？”
“嗯？”
“早上约你吃饭的事，你说‘哦’是什么意思啊？”
“就是‘哦’的意思啊。”
“姑奶奶，那到底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啊？”
“怎么吃？几个人？上哪吃？”林氏绝技三连发。
“就咱俩啊，你想去哪儿都行。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去哪都行？瑞达也请得起？择日不如撞日，你晚上七点到瑞达自助餐厅等我。”林妹不等他搭话就挂了电话。她有些不爽，有这么请院花吃饭的吗？哼，还害我被陆教授笑话。
瑞达酒店是白沙市三座五星级酒店之一，66层高，十分醒目。为避开一层购物中心的喧嚣，酒店前台别出心裁的设在48层。
林妹卿点的自助餐厅与酒店前台在同一楼层，因为酒店的外资背景，所以餐厅的西点很地道，品种繁多的甜品、冰激凌、海鲜在白沙这样的内陆城市很有卖点，加上能在环境优雅的48楼俯瞰半城，最受女孩子欢迎。当然，价格自然不菲，林妹这次下手不算轻。
晚上七点，季自牧坐在靠窗的位置等待。
他是第一次到这里吃饭，虽不至于拮据到消费不起，但觉得拿父母挣的钱来这种高消费场所有太强的负罪感。
七点十五分，林妹出现在餐厅门口，长发披肩，素面朝天，白底蓝花的连身裙，捏这个粉色手包，在侍者的引领下，袅袅而来。
季自牧被震得有些眩晕，平时见着林妹都是头戴护士帽身着护士服风风火火穿梭在医院，此刻如仙女谪尘般的安静而来，反差太大了，没来由的在心底冒出：这样的姑娘，马致远配得上么？
“怎么？我脸上长花了？有这么直勾勾看人的吗？”果然又是三连发。
“……我，我被震晕了。”三连发下的季自牧从来都是不由自主的实话实说。
林妹嫣然一笑，故意凑近了一些，问道：“很漂亮？”
“漂亮，漂亮……”有点吃不住劲啊，季自牧吞了口口水。
“嘻嘻，我知道啊。拿东西吃吧，这里的鹅肝真的很好吃哦……”林妹放下包包，开心地拿着餐盘选餐去了。
居坐高空，窗外的喧嚣一丝也传不上来，只剩半城灯火，，如织车流的影影绰绰和蓝调的天空；窗内，乐曲低喃，绅士淑女都竭力用自己最优雅的姿势比划刀叉，用最合适的力道控制着咀嚼肌磨碎美食，用听起来最温润知性的声音低声交流，大家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的营造着一派适合谈恋爱的氛围和情调。
林妹捉起高脚杯，轻摇一下琥珀色的浅浅酒液，难得正经的柔声说道：“自牧，来，祝贺你踏上崭新的平台，干杯。”
季自牧连忙端起面前的酒杯，看着一脸诚恳的她，轻轻一碰，谢道：“谢谢师姐，谢谢你这些天来的关照，干杯……”一口将杯中酒倒入口中。
等侍者再次将酒添好，季自牧举起酒杯，说道：“师姐，我想邀请你一起来课题组，徐院长那里的工作我来做，你愿意吗？”
这是下午季自牧冥思苦想出来的对策，他想跟徐院长求个情，把林妹抓去一起对付丁胖子。一来他对林妹真是心存感激，不想背负歉疚，二来马致远也开心，最重要的是自己能腾出时间来，三全其美。至于怎么跟徐院长开这个口，会不会同意，先不管了，走一步算一步。
前提是得林妹愿意去。他不知道她知不知道原本这个机会就是属于她的，但这个不好求证。
林妹错愕的看着他，一脸不解地问道：“我？你说你有办法让我进徐院长的课题组？你一个自己都没站稳的跑堂伙计，就想着往里面塞自己的人？”
“……”自己的人？季自牧心里一颤，这，她已经把自己当我的人了？怎么能这样？考虑过我的感受吗？你这样子我是半推半就呢，还是直接同意？不要这么直接粗暴好不好，我喜欢慢一点，慢慢的孕育感觉……
林妹俏脸一红，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毛病，呸，老娘这是怎么啦，话说太急了果然容易翻车，忙解释道：“我是说咱们是同学，校友……怕徐院长会误会你不知分寸。”
季自牧也跟着脸红了，见她都忘记碰杯了，只得自己抿了一口，强装大气：“这些你不用考虑，我有分寸，你就告诉我你愿不愿意吧。”
“这是求之不得的好事，只是……你这样做真的好吗？”林妹有些迟疑，她本是学的精神医学专业，但是本科的毕业生能进省级医院当护士就已经是动用家里全部的人脉关系了，好不容易求到一个副院长那才搞定的，哪敢去想其他的啊。
现在，眼前这个还没毕业的实习师弟，一张口就说要把自己弄进徐清月的课题组，哪怕只是助理，可那也是徐清月啊。
季自牧和徐院长关系亲密，她是知道一点的，当时副院长把人交给她要她带带的时候就交代了是徐院长的侄子，后来徐院长喊他去吃饭的电话还是打到科室，她接到的。但是，这么大个事，他说话真的管用吗？
想着想着，湘妹子的泼辣性子就上来了，反正是好事，不想了，让他去折腾好了，大不了还是当个服侍人的护士呗。
“好，我同意。真帮师姐把事情办好了，师姐回请你一次。”
季自牧吁了口气，觉得人又轻松了不少。
两人边吃边聊些学校里的事，各自高高兴兴打车离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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