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9章：敞心实谈
不大一会儿，小成子端来两杯茶放到桌上。
丁和端起茶杯，吹了两下。细声道：
“枫儿，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去见小皇上啊？”
韩枫想了想。笑着回道：
“师叔，不忙吧！”
按照韩枫的计划，短期内不准备去见皇上。
皇上虽然答应封他为玄衣王，但韩枫知道，那是皇上认为自己手里掌握着七十二暗桩和玄衣教的原因。
且不说现在七十二暗桩早已不堪重用。韩枫只要想到进宫后的那些朝堂礼节，就头疼脑大。
跪天跪地跪父母，韩枫不想给一个不相干的皇帝下跪。即使答应封自己为王也不行。
皇上是万民之主，手执生杀予夺的权杖。高兴了，早上能封你为王。不高兴，晚上就能灭你九族。
只有实力才能让人挺直脊梁。
想到这些，韩枫心中暗道：
“等到我能跟小皇上平视的时候，再入宫见他吧！”
既然不见，就要给出不见的理由。
韩枫想先给他们爆个大雷！
端杯喝了口茶，韩枫轻声道：
“师叔，案子现在已到关键时刻。已有证据证明，三大臣被杀的幕后主使是燕王朱棣。我现在正动用暗桩，加紧进行调查。”
“还有，据暗桩报告，皇宫里也有朱棣已经收买的奸细，我也正在查探。”
“所以，一时半会，我还是不能去见小皇上。”
“啊！”听到幕后主使是燕王朱棣，丁和差点扔掉了茶杯。尖声问道：
“枫儿，此话当真？”
韩枫想了想历史上朱棣公开起兵的时间。沉声言道：
“一年！师叔，不出一年，朱棣就会公开起兵。我说的这句话，你可以告诉小皇上，但现在只能限你们两人知道。千万不可外传。”
“啪！”
丁和手中的茶杯真的摔了。
“枫儿，我现在就进宫，告诉小皇上去！”
丁和起身就向外走。
“师叔！”
韩枫放下茶杯，喊住丁和。
“你怎么这么急？还有一年时间呢，明天再进宫也不迟啊！”
丁和慢慢回身，喃喃自语：
“可这事也太大了啊！”
小成子进屋扫净地上的茶杯碎片，跟丁和道：
“师父，晓晓姐和雨婷到现在都没回来，晚上还做她们的饭吗？”
丁和一听小成子的话，尖声道：
“什么？这俩丫头还没回来？枫儿，你快到街上去看看。俩丫头在家闷了多日雨婷伤情才好，今天两人就要上街去购买物用。早饭后她俩就走了，不知为何现在都没回来？”
“哎哟！”
韩枫一拍小桌，低头笑道：
“看我都把这事给忘了。师叔，您老别急。她俩在我那儿呢，这两天不回来啦！”
丁和回身坐下，问道：
“我都不知你住哪儿，她俩又怎么知道你的住处？”
韩枫把在街上碰到晓晓，加上沈夫人要留她俩住上几天的事叙说一遍。
丁和听罢道：
“枫儿，师叔作主，我看你跟晓晓抓紧成亲算了。也省得我天天陪着晓晓啦。”
“噗！”
韩枫喝进嘴里的茶又吐了出来。
“师叔，你说什么呢？我可没有要跟晓晓姑娘成亲的想法啊！”
“唉！你现在不愿意，那就算了。现在你事情也多，以后再说吧。”
韩枫哭笑不得，放下茶杯。想了下，向丁和问了个早就想问的问题。
“师叔，我问你个问题。你要想好了，实话实说。”
丁和一楞，看看韩枫一本正经的神情。郑重言道：
“枫儿，你有什么问题？师叔一定如实回答。”
“师叔，我问你。如果我同小皇上之间起了冲突，你会向着谁？”
丁和瞪大了双眼。
“枫儿，怎么？你也要造反吗？”
韩枫一笑。
“师叔，你想哪儿去啦？我要想造反的话，就去找朱棣了。还跟你进京干啥？”
“那咱换个说法。打个比方，如果咱俩同小皇上都掉进河里，你先救谁？”
丁和这回难住啦。
“枫儿，如果是进城前你问我这话。不瞒你说，我肯定会回答先救小皇上。至于现在吗？要说到底先救谁？师叔还真不知怎么回答你。”
丁和的这个回答，韩枫已算满意。
韩枫站起身，走到丁和身前。诚恳地道：
“师叔，难道你就没想过先救自己吗？”
”师叔，枫儿跟你实说。我以前有些事瞒你，就是怕你一心为了皇上，而坏了我的事。”
“实话说，我没有做过反对皇上的事。相反，我是真心想要帮他。但事要一步一步去做，再加上朝中还有奸细。所以，有些事我就不能先让他知道真相。”
”另外。就师叔你个人而言，你也不能只顾尽忠，而不顾自己啊。”
“师叔，你想想看。你为朱家如此忠诚，你自己到底得到了什么？”
“年已花甲，无儿无女。半残之身，仅此而已。”
“师叔，枫儿劝你。你对朱家已尽心尽力，问心无愧。今后你不要再事事先想到小皇上，也不要先想到枫儿。你要先想到自己和晓晓姑娘。你们爷孙俩平平安安，自己能安享晚年。这才是你今后要想的大事。”
韩枫话未说完，丁和就已泪流满面。
想自己前半生随太祖出生入死，后半生为向太祖明忠臣之志，而自宫为奴。
比起那些被太祖诛杀的王公大臣。自己虽然留一残命，但也无颜见人。这些年自己深居宫中，实是苟延残喘，度日如年。
丁和坐到床沿，抹了打抺眼泪，跟韩枫摆摆手。凄楚地道：
“枫儿，你先出去吧！让师叔静一静。”
韩枫走出门，在走廊里站了一会。抬手在自己的后脑勺拍了一下。自语道：
“我是不是说的太重啦！”
连着大门的西厢房冒出了青烟。
韩枫走到门口，眯眼一看。小成子正在往灶里添柴。
“小成子，我要走了。今晚你多陪陪师父，让他高兴点。”
韩枫叮嘱小成子几句，走出了院门。
一个能狠下心来，挥刀自宫的人，是不用担心他再做什么傻事的。
相反，沈南星和寒松出了远门，沈青这几天也不在家。韩枫对留在沈府的几位女眷，晚上还是放不下心。
天色已晚，乌云渐聚，又有了下雨的迹象。韩枫拎起长衫下摆，快跑起来。
跑到半路，果然下起了大雨。
天黑路远，衣已湿透。韩枫索性不再快跑，在雨中缓步慢行。
从后巷进了沈府，锁好院门。韩枫看到书房的后窗透着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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