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一次，敞开心扉

　　不知为何，听到穆天如此地表白，楚萱第一次失声了，久久无法说出一句话。
无法回复，无法回应，无法回答。
她不知道。
前前后后也算认识几年了，穆天有时显得深沉，大多时候却显得轻薄无礼。所有人对他的评价都是风流轻狂，楚萱也一直坚信：他就是那种人。
但不知为何，自从那晚，楚萱的脑海中总会时不时地出现穆天的身影。楚萱分不清这是因为他是他还是因为他的身体。楚萱一度很迷茫，自己到底是不是被他乘机占有，还是？也有几分欲拒还迎？
“你知道吗？德国那天晚上，其实，是你主动的。”穆天有点艰难地说道。
“什么？”惊雷，这通天修为天塌地陷紫金锤，楚萱真的是被这惊雷捶到了“不可能！”
“我真的没骗你，我是被你拉着解毒的，是你把我当成解药了。”穆天带着委屈，今天一定要把这件事说明白。
“不要说了。”楚萱捂住了耳朵，“我才不信。”
“骗你干嘛？我说的都是真的。”穆天拉开了楚萱的手，缓缓说道：“不过，我不后悔。”
“你后悔什么？你巴不得.....”楚萱不好意思说出口。
“巴不得什么？”穆天故意怄她。
“没什么，我要回去了。”这个话题真是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因为楚萱已经开始脸红心跳了。
穆天看出楚萱的害羞以及不自在，虽然心中爱极，恨不得抱住亲上一口，但他不敢再随随便便，怕一个不注意惹得楚萱当场翻脸，只好依依不舍地问：“那我们什么时候再见？”
“不知道。”楚萱答。
对于楚萱，穆天真是无可奈何，打不得、骂不得、吼不得、碰不得，只好期期艾艾地说：“楚萱，你能不能不要再这么虐我了？你看看我的心，都要碎得完完的了。我从来没有对一个人这么上心过，从来没有，你相信我！可是，你总得给我一点希望吧？让我看到一点点，哪怕只是一点点微光吧？不然，你让我怎么活？”
被他这么一顿类似告白的抢白，楚萱仿佛自己真的做错了什么一样，揪着心，抿着嘴，一言不发，傻傻地站在原地。
“你给句话啊！算我求你了！”穆天的眼里仿佛带着盈盈泪光，看得楚萱都有点于心不忍了。
“我说什么？事到如今，我也不知道该对你怎么样了。”楚萱抬头愣愣地看着穆天。
“你别这么看着我，受不了你的眼神。不行，我忍不住要亲你了。”
“哎......”没等楚萱说出话，穆天已经吻上了她的唇。这个吻，带着穆天蚀骨的思念和对楚萱的心的渴望。
本来瞪着大眼睛看着穆天的楚萱，突然被吻住后，身体一僵，但随着穆天的辗转，她慢慢地闭上了眼睛。虽然还是没有回应他，但这次好像没那么难受了，不得不说，他的唇触感很好，他的霸道与他的小心翼翼完美地融合在一起，令楚萱在那一瞬间有些灵魂出窍。
良久，穆天才放开了楚萱，趴在她耳边喃喃地说：“楚萱，跟我在一起吧！我保证会对你很好、很好的。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把心掏给你都行啊！”
“我还要仔细想想。”
“那你什么时候给我答案呢？”穆天急啊！
“也许明天。”楚萱恍恍惚惚的回答，不知是不是已经被刚才的一吻冲昏了头脑。
“那我明晚来接你。”穆天立刻说。
“你不回A市吗？”楚萱问道。
“你跟我回去吗？”穆天反问。
跟你回去？算不算羊入虎口呢？楚萱担心地想。
“我在这里，也......挺好的。”
“今晚的事情发生后，你以为老板还会留你吗？”
“这个，我不知道。”楚萱心里也没底啊，试用期还没过，就发生了这种事，谁知道还有没有以后呢！
“我在这里等你几天。如果你还能继续留在这里，我就先回A市，如果你丢了这份工作，就跟我一起回去吧！我养你。”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自信的人呢？就好像楚萱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了一样。
楚萱没想到，汪琪真的很无情，楚萱第二天刚一上班就接到了人事部的解除劳动合同通知书，真是一分钟也不耽误啊！
委屈的楚萱差点流下眼泪，自己这是什么命啊？怎么努力也摆脱不了过去呢？无辜被陷害还使自己连环丢工作啊！
还有什么可说的呢？现实就是如此无情，怪谁呢？只怪自己有眼无珠吧！
楚萱抱着自己的文件箱梦游一般地离开了这里。短暂的靠自己努力奋斗的时光又结束了。今后的路在哪里，楚萱实在无法预知。她以为凭借自己的努力，世界的大门都会向自己打开，可是，别说世界了，另一个城市她也混不下去了。
她深悔自己当初太天真，不知道商场的波谲云诡，不知道像方伦一样的商场老炮究竟有几分神力。现在她终于知道了，自己逃避是逃避不了的，即便再去其他的城市碰运气，脱离不了这个行业，终究还是有可能再次遇到方伦，这个行业，她未必能混得下去了。
至此，楚萱对方伦那一点点留恋之情也消失了，唯恨而已。但楚萱不能就这样被彻底打倒，她得为自己谋求一条生路，她要想办法报复他们。
看来不付出什么就不可能得到什么了。思来想去，也只有一条捷径可走了。
楚萱决定这次主动一点，去酒店找穆天。
穆天真是懂得享受的人啊！这家酒店的环境真是美轮美奂，处处透着黄金土豪的气息。虽然楚萱觉得有点俗不可耐，可这恰恰是有钱人所追求的，遍地金黄、辉煌灿烂。
楚萱站在穆天房间的门口，心情无比复杂。
来之前，她曾试着给妈妈打了电话，看看还有没有其他路可以走。
可妈妈接到电话的第一句话就是：“呦，你还知道给我打个电话。”
“妈，我在B市呢！”
“你去B市干嘛？”
“我换工作了。”
“你这先斩后奏有什么用？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一下？”
“我告诉您，您会让我来吗？”
“当然不会。不过，你也算真正长大了，我也管不着了，你那么有主意，自己做主吧！”
“妈，”楚萱沉默了一阵子，终于还是不想再说了。“没事，我就是告诉您一下。”
“以后这样的事，你也不用告诉我了。”冯源心也凉了。
楚萱心也凉了。又一次凉了。
这个人会真的对我好吗？楚萱是不确定的，但是，目前为止，只有他了。
楚萱鼓起勇气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他浑厚的声音：“哪位？”
“我是楚萱。”下一秒，门就开了。
“你怎么自己过来了？”看着楚萱拎着行李箱，一副委委屈屈的样子，穆天瞬间有些心疼了。
楚萱没有说话，只是眼泪在眼圈里不停打转，眼看着就要落下。
穆天一把抱过楚萱，轻轻地摩挲着她的头发，低声说：“来了就好。”
楚萱没有挣扎，没有反抗，任由他抱。此时此刻，她需要爱，需要一个温暖的怀抱，哪怕这个人她没有多爱，但是，只要，这个人对她好。
穆天温声问道：“有什么委屈，可不可以告诉我？”
楚萱沉默了一会儿说：“其实，也没什么。要不，我给你讲讲我的妈妈。”
“妈妈？这个话题对我来说，还真是陌生，我都已经不记得妈妈长得什么样。”
“哦？为什么？你没有妈妈吗？”
“怎么可能，我又不是孙悟空。只不过，我妈从我很小的时候，就跟我爸离婚了。离婚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见过。”
“那你从小是谁带大的？”
“小时候是我奶奶，后来我奶奶身体不好，也早早走了。”
“真没想到，咱俩还有这种同病相怜的际遇。我爸爸在我两三岁的时候因公殉职了，我从小是姥姥带大，十来岁的时候，姥姥得了绝症过世了，我又开始跟着妈妈。”
“你跟你妈关系不好？”
“嗯，不太好。”
“你不知道，我常常想，有个妈妈多好，哪怕她天天打我骂我，也比没有要好。”
“只能说，每个人痛苦的点不一样。我的妈妈怎么说呢，也不能说不好，只是，我们的思想、我们的做法总是不能达成一致。我妈对我的教育方法就是态度恶劣的嘲讽以及必须执行的命令。”
“这么看，你也挺惨的！”
“你爸爸对你怎么样？”
“大男子主义，我们一说话就吵，但吵完后该干什么干什么，这么多年，都习惯了。楚萱，不瞒你说，这是我第一次跟一个女孩袒露心扉。”
不知为什么，楚萱觉得，即便眼前这个人是个陌生人，她都想跟他说两句话。更何况，这个人还说爱她。
一番心情的吐露后，两个人的关系似乎一下子近了许多，楚萱对穆天的不适感也一下子淡了不少。
穆天看着楚萱略带淡淡忧伤的白皙脸庞，温和地说道：“既然同病相怜，不如我们两个结成伴侣，今后起码可以靠在一起互相取暖。”
楚萱轻轻笑道：“真是好久都没有听到你念诗了。我记得大学广播站那会儿，还听到过你念上几首。只是，后来，我没想到，你是一个既可以念诗又可以......”
“混蛋？你是想说这个词吧？”穆天挑了一下眉毛。
楚萱忙道：“我可没说。”
穆天握住楚萱的手，盯着楚萱的双眼说：“我承认，我轻狂，也自负，但是，我对你，是不同的。”
楚萱不太了然地问：“有时候，我很奇怪，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我喜欢你深藏在骨子里的温暖。你不像外表看起来那样高冷，你是个很温暖的人。”
“奇怪，我自己都没感觉到。”
“大一的时候，迎新晚会上，你把话筒递给我，朝我笑了笑。你不知道，你的笑有多么明媚、多么温暖！”
“有这事？我怎么一点也不记得了。”
“那时候人比较多，互相之间几乎都不认识，但是，我一下子就记住了你。后来你来到广播站，我违规把你要到我们组，当时也只是欣赏。当大家都把我们当成CP来议论的时候，我一开始有些抵触，渐渐地变成接受，再后来，不知为什么，就觉得理所当然我和你在一起。”
“那这么说，你是被舆论绑架了？”
“也不是，舆论只是开始，我是被舆论引导，然后又被自己的胜负欲支配，认为你就该像我一样。”
“如果你肯有点耐心，或许......”
“阴差阳错，我以为你也喜欢我呢！你之前从来没有喜欢我过吗？为什么现在改变了呢？”
“我这个人慢热，安全感很低，防御性很强。与你恰恰相反。”
“可是，你越慢，我就越着急啊！”
“那我们也只好互相找一找平衡点试试了！能找到，我们就继续，找不到，我们就分开。”
“你还对我没有信心吗？为什么就想着要跟我分开？”
“告诉你我安全感低了。”
穆天抱过楚萱，将她的头贴靠在自己的胸前，道：“我会尽力给你最大的安全感，尽力将你呵护。”
绵长的一吻过后，此时无声胜有声了。
晚上，楚萱躺在房间内铺满玫瑰花瓣的温泉浴池中，温泉水滑洗凝脂，配以酒店特|供的独特香薰，舒服得令她昏昏欲睡，也真是差一点就睡着了。
穆天独自在卧室内听着浴室的水声冥想。他对楚萱的期待就好像久旱逢甘露一般，从大学的自以为是到后来的天人交战，扭转一个人的思想真是比登天还难。穆天做足了功夫，用尽了手段。
他也曾质疑自己究竟为什么对楚萱拥有这么深刻的感情，原以为只是求不得而已，谁知后来竟渐渐把对楚萱的感情当成了习惯。原来习惯也是一种感情，感情也可以成为一种习惯。
穆天这两年对楚萱可算是煞费苦心了，时至今日终于得到佳人的以心相许，楚萱终于在清醒的状态下真正地为他打开心扉。
他终于征服了这个一直拒绝自己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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