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裹着文人的皮,干的禽兽的事
采荷被从侧门带进了王府,君九悔也没在主院里见她,而是让人带她到了药房这边。
之所以选择药房,自然是药香味有镇定人心的作用。
进门的时候,见到完全陌生、全身朴素、却能一眼看出来是尊贵王妃的君九悔,采荷跪了下去:“奴婢给大小姐请安!”
叫的是大小姐,而不是荣王妃,多多少少是下意识念旧情的。
君九悔抬起头来,冲她微微一笑:“怎么说,采荷姐姐照顾我幼小,不用客气的。快起来吧!”
她竟然称呼自己为“姐姐”……
采荷眼圈有点红:“大小姐,奴婢……”
君九悔指了指一旁的椅子,道:“都是老熟人了,还是坐下说话吧。你站着,我都不知道怎么与你说话。”
采荷十分紧张:“那怎么舍得?”
当年她照顾大小姐的时候,大小姐话都还说不好。
“采荷姐姐,我婴幼儿的时候,都是你抱着我、拉着我的,如今怎么就不能坐下与我说会儿话了?”
君九悔笑得十分和善:“今儿个,我不是王妃、也不是大小姐。你要知道,在我嫁进荣王府之前,我也不过是秦若华院子里的丫鬟罢了!”
听言采荷没忍住眼泪掉下来:“大小姐是个命苦的。虎毒尚且不食子,秦帝师怎么就能对自己的女儿下这么重的毒手?”
小小年纪没了娘,被人迫害至此,能不命苦吗?
“能这么干,自然是有人给他吹了枕边风,怀疑我不是他亲生的呗!”君九悔摇了摇头,道:“苦难都是会过去的,不会永远都是阴雨天。你看我现在,不就苦尽甘来了么?”
这话,总是激励人心的。
采荷被她的笑容带动,也没忍住笑了笑:“是,如今大小姐是王妃了,肚子里还怀着小世子呢,身份何等的尊贵!即便是秦帝师秦夫人,见了大小姐都得跪拜的!”
君九悔笑了笑,眸中都是嘲讽。
跪拜?
真到她面前来跪,她不一脚踹他们脸上,就对不起跟秦九悔同一个名字!
采荷看了一眼君九悔的肚子,问:“大小姐是不是马上就要生产了,肚子都这么大了!”
君九悔答道:“没有呢,怎么的也得二月中旬吧。”
采荷“噢”了一声:“那都是过年后的事了。”
“是的。”君九悔点点头。
她又道:“虽然采荷姐姐离开的时候,我还没有记忆。但还是想问:这十来年,你过得怎么样?毕竟,你也是我母亲亲自给我挑选的人,而当年跟母亲有关的人,已经不剩谁了,再看到采荷姐姐的时候,真的是倍感亲切。”
“是啊。”采荷感慨不已,道:“可叹夫人命薄,怎么就遇上了这么个……”
终究是没敢妄议以前的雇主。
君九悔冷笑,道:“怎么就遇上这么个败类!衣冠禽兽!”
秦鸿翔,可不就是衣冠禽兽么?
裹着文人的皮,干的禽兽的事。
流氓都比他品德高尚一些!
见她提到秦帝师就是一脸的愤怒,采荷叹了一口气,道:“奴婢这几日,也有询问过安顿我们起居生活的侍卫大人,知道如今的秦家,已经大不如前了。”
那些,自然是都君派去的人。
除了安顿他们之外,也有看着他们的任务在身。
毕竟,不能让他们出岔子!
“那是当然。”君九悔嗤笑:“秦家如果还能过得好,当皇帝是吃素的呢!”
打皇帝的脸打得啪啪响,那不是想上天是什么?
采荷抿了抿唇,对于她这大胆说辞,没敢接腔。
君九悔问她:“听说你带了女儿回来,那孩子呢,怎么没带过来给我瞧瞧?”
采荷应道:“先前奴婢一直在乡下地方,孩子没见过世面、她怕生。担心她会扰着王妃,便没带来。”
“下次带过来让我看看。”君九悔笑了笑,转头朝连瑛看了一眼。
连瑛手里拿着一只荷包,递给采荷,道:“这是王妃给你家姑娘的一点儿见面礼,本以为会带着她过来呢。既然没来,便你给带回去吧。”
采荷连忙站起来,磕头表示谢礼:“奴婢谢过大小姐!”
君九悔示意连瑛:“瑛姐,扶她起来吧,没别人,不用这么见外的。”
连瑛去扶采荷。
采荷是又忐忑、又感动!
没想到,王妃是如此宅心仁厚!
“你且先在帝京住着,只要你不出去晃悠被秦夫人发现,安全问题便完全不用担忧。”
君九悔说道:“待我把孩子生下来了以后,坐完月子就能安生了。到时候我外祖父他们回来,也有人为亡母撑腰,解决掉这些问题后,你就带着姑娘留在帝京吧。以后……就在王府里做事。”
她是非常和善的,但这其中的语气也很明显:
不容拒绝!
采荷本就发愁,以后如何营生。
听到她说让自己以后在王府做事,当即千恩万谢的,又跪了下去:“谢王妃恩典!”
连瑛只得又去扶她:“起来吧,私底下的,咱们王妃不讲那么多虚礼。”
采荷很认真地说道:“王妃不讲虚礼,那是她仁厚。可我身为奴婢,却不能不懂事。以后若真能留在王府做事,岂不是要给王妃丢脸?”
君九悔微微一笑:“采荷姐姐是明事理的,自然不会有什么不对。”
她又让采荷坐下。
整了这半天,她才开始切入最重要的正题:“采荷姐姐对我母亲的冤死,可有知情之处?”
采荷摇头,道:“我知道的,先前都与二夫人说了。”
顿了顿,她又道:“不过我是记得的,当年跟在如今那位秦夫人身边的人都有谁。王妃如今有权势了,想来可以将找他们问供,实在不肯说的话,打到说为止也是成的。”
看她的样子,的确是没有隐瞒。
也是,哪怕采荷知道秦夫人对君无双做了什么,又能如何?
她的证供,不过是一面之词。
还是都君所说的那办法更好用一些。
可她还是对采荷说道:“你说的对。”
与采荷聊了一会儿后,君九悔就让人将采荷送回去了。
她把刚刚写下来的药方递给了连瑛,道:“瑛姐,送去给屠苏!”
自己不能制毒之后,这事儿靠的就是屠苏了!
办完这些,她回到了主屋这边。
都君正好从外面回来,说道:“送年礼的人不少,估摸都是来打探我的。”
有都君在,自然是都君上前搀扶君九悔。
两人进了屋里,都君坐下后,喝了一口热茶。
之后才说道:“西南有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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