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生死，在此一战
世上每个人成长的经历不一样，对事物的观感也就不同。
在君九悔的世界里，没有任何的人情。
所以，她本身是个没有人味的人。
做事纵情肆意，疯狂嚣张，生死不过一念之间。
想做的，死也要做到。
不想做的，死也不去做。
若说她经历了太多，本该形成圆润油滑的性子。
但她不。
她还跟初生牛犊那样，棱角尖锐，横冲直撞！
君九悔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算不算个人。
不过，余娇娇提醒了她，让她知道别人和自己是不一样的。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有人的地方，就有人情世故！
因此，早晨散步结束用早膳的时候，管家来进行每日报事。
她顺口问了一嘴：“今儿个腊八，煮粥的食材备了吗？”
管家一愣。
先前也有好几个节日，没见他们家王妃说要过。
中秋节吃月饼什么的，厨房准备了月饼，下人上主院问的时候，她嫌弃咸的难吃、甜的不想吃。
连碰都不碰。
“食材都有的。”管家内心疑惑，但不可能说出来。
他询问：“王妃，可是要煮上？”
稍微关注王府主人餐饮的，还是知晓：她不吃豆类。
什么豆也不吃！
腊八粥那全都是豆子，难不成又改口味了？
“煮上吧。”君九悔很随意地道：“让十三幺管上，给王府里的下人派送，人手一碗。”
顿了顿，想到如今王府里是有客人的。
她又道：“给客苑的人都送过去，包括六皇子与我二舅他们。”
“是。”管家应了，询问：“王妃可还有什么别的吩咐？”
君九悔又道：“别的没了，倒是今日我会很忙。你跟我二舅他们说，晚膳我也不一定与他们同吃。所以，就不用等我了。”
她一忙碌基本是在药房里，管家已经习惯了，应道：“是，王妃。”
巳时过去，君九悔来了诊疗房这边。
见她进来，屠苏抬头，道：“都已经备妥，你要不要检查一下？”
“嗯。”君九悔走过去查看。
尽管屠苏在医术上办事是相当靠谱的，但该检查的还是得好好检查。
该走的流程，一个都不能少。
万中无一的疏忽，都会酿成重大医疗事故！
她认真端详那些药材、药汤，司徒舜在一旁看着她忙碌的身影。
侧面看，她腹部隆起特别明显。
双下巴也已经出来了。
没有之前那样美得凌厉，珠圆玉润了后，显得她整个人温和了不少。
他找了个比较不容易被打回来的话题：“二舅他们没和你说要过腊八？”
君九悔放下手里这一篮子药材，那是准备施针结束后药浴的。
头也不抬，说道：“今日还没见他们。”
“哦。”司徒舜有些遗憾：“既然没和他们一块儿用早膳，怎么不过来和我一起吃？”
君九悔嗤了一声：“你的病号餐，我的孕妇餐，怎么吃到一锅去？”
对此，司徒舜不服气，抱怨道：“那你与他们一块儿吃，不也不是同一锅？”
她不假思索道：“那是我二舅、是我表兄、是我表妹。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司徒舜默。
如此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分明是没把他当丈夫呗！
根本就没把他当一家人！
纵然早知，心里还是好塞啊！
想了想，他说道：“你不觉得……至亲的人，理应是夫妻么？”
君九悔给了他一个眼神，没说话。
他又道：“父母会先离开，孩子长大也会离开；亲戚不可能一直在一起；唯有夫妻、一生一世。”
君九悔愣了愣，转头过来与他面对面，蹙眉道：“你脑壳病了，今天怎么突然伤春悲秋起来？”
“我说的都是事实。”司徒舜很坚持，不愿意把话题就此结束：“九儿，你我是夫妻，绝大部分的事，我都会以你的存在去思考问题。不求你能如我一样，多多少少沾一点，总行吧？”
他过去不是这样的。
还不是她给治的？
结果他给她驯化得服服帖帖的了，她一点儿也不肯放下身段！
君九悔翻了个白眼。
她在给他救命，弄的是生死大事。
他呢？
怎么变成恋爱脑，成天就想着夫妻恩恩爱爱去了？
她不客气地给了他四个字：“病得不轻！”
司徒舜气息一窒：“……”
半晌，吐出一句：“你这人……怎么一点儿趣味都没有！”
“我又不是玩具，要什么趣味性？”君九悔继续看手里的东西，慢悠悠地说道：“你会以我的存在来考虑问题，那是因为你需要。”
“而我，不需要男人也可以，所以不想考虑那么多。”
“我自己活着已经很累了，背负那么多责任，非要把别人的未来扛我肩头。”
“我他么有英雄病吗！”
司徒舜：“……”
真能怼！
默默刷低存在感的屠苏：“……”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每次解毒的时候，都要被迫听着这对人间最诡异的夫妻的“有趣”对话？
求感情的荣王、与莫得感情的荣王妃……
这是什么人间疾苦啊！
从一开始，屠苏会被司徒舜打抱不平，甚至对君九悔十分反感。
到后来……
麻了！
不过，君九悔这个人理智得令人发指，性格不讨喜。
可她做事，那是绝对的靠谱！
和她搭档干活，绝对放心！
“东西都没问题，赶紧开工！”
检查完了，君九悔让屠苏去干活，又道：“倘若他争气一点儿，挺过今天去，就是真正迈进生的门槛了。”
生死，在此一战！
听得屠苏都振奋起来。
司徒舜也不作了，十分期待今日的结果。
该煮药的煮药、该做消毒的做消毒。
君九悔做完了自己的工作，在椅子上坐下。
又转头看向司徒舜，道：“今天毒发的时候，你可能会比以前还痛，自己忍着点儿。挺过去了，你我就还是夫妻。挺不过去，你去阴曹地府再找个鬼老婆；我留在人世间多招几个男宠，不会闲着的！”
司徒舜：“……”
听听，这是人话吗？
屠苏：“……”
莫名想笑，不知道为什么！
连瑛是完全没忍住，努力压住唇角，给君九悔后背塞了个大软枕，让她靠着。
现在君九悔身边已经离不得人，所以连瑛也留下来帮忙。
很快，开启了针阵的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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