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司徒琅出局
国师通微微微欠首行了一礼,道:“贫道今晨上香之时,香火怎么都点不燃,便卜了一卦。”
“卦象,中下、近凶。”
“贫道掐指推算这凶光即将前来,还是有化解之机的。”
“至于这凶从何处而来,便想到了……”
“年初,西南得以安定,乃荣王之功。”
“但自从荣王殒落之后,大炎龙运便开始有损。”
“贫道前些日子前往龙山查探龙脉,观龙山雾气,竟有些稀薄之相。”
“想来,凶光便从此处而来。”
“故而,特意从钦天监赶进宫,给皇上示警!”
一番话,听得所有人都是大吃一惊!
荣王殒落,龙运有损。
这代表什么?
难道说,荣王才是本该继承真龙天子之人?
龙脉的雾气,有稀薄之相。
又代表了什么?
莫不是说,大炎王朝即将日薄西山?
这种话,除了国师通微,谁也不敢说!
别说不敢说,就连接话都不敢。
不敢附和,也不敢反驳!
偏偏,通微不但敢说,还敢建言:“皇上,臣恐怕……最迟明年初,四方会有动荡。还请皇上加固边防,普降恩泽!”
“加固边防好说。”
国师在位已经十数年了,司徒涯很信通微。
听他这么一番话,心情不畅快是真的,但忧心忡忡还是摆在了首位!
“但国师认为,朕应当如何普降恩泽?”
对此,通微面不改色,道:“减免明年春税,为荣王请功!”
司徒涯沉默。
其他人也都沉默。
但每个人的脑子里,都卷起了风暴!
减免赋税,是为荣王请功?
这不明摆着说:司徒舜才是身负龙气之的帝子,如果他没死,将来必然让他上位?
原先,司徒涯对外的态度,也让所有人都这么想。
可现在——
他司徒舜都已经死了,还请功给他做什么?
难道!!
要把民心所向,留给他那个遗腹子么?
这里面,真的没有任何阴谋吗?
一众皇子眸色忽明忽暗,不愿意承认:这么多活着的皇子,竟然比不上那一个已经死了的!
但国师说的话,却又不可不信。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尤其是,司徒涯!
他比任何人都害怕龙气消失!
从前他就一直听通微的话,说是司徒舜能够承担得起国运的变化,因此,对司徒舜特别看重。
恰好,妙音又是最得他心的女人。
可通微却没劝说他将司徒舜立为太子,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猜想,兴许是但凡国运有所变化,司徒舜便能力挽狂澜的意思?
难道,现在便到那时候了?
思及此,司徒舜当即说道:“传朕旨意,为了祭奠荣王为民捐躯,明年的春税减去七成、只收三成!”
通微走这一趟的目的达到了,这才转头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一干犯人。
他捻了捻自己的发尾,平淡地问:“敢问皇上,五皇子这是犯了何事?”
看起来,他今天来这一趟,跟五皇子是毫无关系。
凑巧,遇上了五皇子这件事!
司徒涯答道:“五皇子私自造盐,罪证确凿。却不知为何,方才罪状上的字迹突然全部消失了!朕正打算命人去诏狱,把备份的卷宗取来。可此事毕竟诡异,正好国师来,请国师解惑!”
通微脸色微微一变。
他浮尘一扫,掐指一算,随后问:“皇上,私自造盐按国法,主谋当诛、从犯当流放,可是如此?”
“的确。”司徒涯说道:“但念在五皇子初犯,且尚未盈利,朕打算判涉案之人全部流放!”
也就是说,主谋从犯全部流放,不杀人。
至于流放途中会死几个?
那就是不一定的事了。
通微仿佛松了一口气,似是而非地说了句:“皇上圣明,年初殒了一位皇子,龙脉雾气变得稀薄。”
“在这个当口,再殒一位皇子,可是大忌!”
“兴许,那有字之状书,突然变成无字,便是上天预示!”
“皇上三思,对五皇子等人之罚,可斟酌从轻发落。”
司徒涯蹙眉。
年头死了一个儿子,龙气开始稀薄,年末再弄死一个儿子……
的确不妥!
至于为何说司徒琅肯定会死?
流放途中,难道没有人想对他做什么?
“既是如此……”
司徒舜思忖片刻,道:“那罪状的确存在,朕是过目了的。但感念上苍、佑我大炎,朕决定从轻发落!”
“便判五皇子司徒琅软禁于皇子府,革除其身上所有职权!”
“摘下蓝骏及其二子顶上乌纱!”
“其他党羽从犯,全体连降三级!”
说完后,还问:“国师,你看如何?”
通微甩了甩浮尘,行了个道家礼,道:“皇上仁心,上苍必有所感!”
他没有赘言,退后一步,道:“臣便告退了!”
国师要来,不管皇帝在做什么,都会立刻见他;
国师要走,没有人阻拦。
目送他走出金殿之后,司徒涯下令:“按朕刚才说的拟旨!”
再看向司徒琅:“司徒琅,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但若有再犯,天理不容,明白么?”
司徒琅当即叩谢:“儿臣有罪,谢上苍恩德、谢父皇宽恕!”
如此,私自造盐案,便只能卡在这里了。
现在不能追究,以后只要司徒琅老老实实苟着,便不会旧事重提。
只是从今往后,他要被软禁在皇子府里。
说白了,虽然没有贬为庶人,但对堂堂的皇子来说,也差不多吧。
而母族被撸了官职,很多从犯连降三级后,直接没有任何希望了。
可以说,整个五皇子派系,再也没有夺嫡的可能!
至此,司徒琅——
出局!
即便如此,其他皇子依旧是人心各异,各自有各自的想法。
众人散去之后,司徒奉跟在司徒鸣身侧一道出宫。
远近无人,司徒奉捏着拳头,低声道:“本以为能让他死的。怎么就这么好命!”
司徒鸣面无表情,看上去和平时没什么差别。
他的声音也很低:“怕不是好命,而是有些人暗中把他给救了。甚至……还动用了国师的关系!”
“啊?”司徒奉一愣,忙问:“那会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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