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王妃可是为他心乱
君九悔眨了眨眼睛，感觉自己脑壳有点不够用了：“别告诉我，你一大老爷们，还经常闹割腕自杀？”
他平时总是裹得严严实实的。
武人为了方便动手，袖口也是扎起来的。
相处这么久了，她都不曾见过他露出手腕！
没想到……
在别人的手腕看到一条疤痕，都让人意外。
可他这……
数不清的、密密麻麻的、层峦叠嶂的！
可不是经常性割腕吗？
给君九悔想一百遍，她也不会认为，都君会是轻生自杀之人！
他也没理由啊。
都君看着她，脸色却依旧淡定。
他问：“王妃是要诊脉的话，那就快些，不是的话就算了。”
君九悔有点傻逼。
她很少有这种脑壳完全使不动的时候，伤口见多了。
不管多么狰狞的伤，她都亲手料理过。
这点早已愈合的，算得了什么？
可她还是傻住了，愣愣地把手按上了他的脉搏。
习武之人的脉搏，是强劲有力的，很有节奏感。
手指按在那些不平整的疤痕上，她脑子有点乱，完全集中不了注意力，又问：“你这些疤，是怎么弄的？”
满心的疑惑，要是不问个明白，她大概今晚要睡不着觉！
都君默默地看着她。
君九悔突然脑洞大开：“我知道有一种刑罚，叫血滴漏。便是把人捆起来，挑断四肢动脉放血，一点一滴地流干血液。”
她狐疑地对上他的眼眸，问：“你该不会，也被人这么搞过吧？”
瞧她竟是一点儿诊脉的凝神静气都做不到，都君不知道心里是高兴、还是难受。
高兴地，自然是她对自己关心，是他想看到的。
难受的是……
她关心的对象是侍卫都君！
他幽幽一叹，不得不回答：“没有。”
再不回答，指不定她还能想出什么诡异的酷刑来！
“不信！”君九悔也知道自己心浮气躁，是没有法子给他诊脉的。
她把手收回来，盯着他腕部的疤痕，不死心地又问：“你给我说实话，到底怎么弄的？你要是不肯说，我就烦到你说为止！”
都君目光一瞬不错地盯着她的脸庞，鬼使神差地问：“王妃这是在关心我、为我心乱？”
君九悔一愣。
关心他？
为他心乱？
扯犊子呢！
然而！！
转念一想，她冷哼一声，道：“是，我是关心你！”
坦坦然然承认了。
事实就是事实，没什么好扭扭捏捏、没什么好矫情的。
她又说：“我从未在同一只手上，见过有这么多割腕的伤口，并且上面的疤，有的还很新！”
指了指其中一条，道：“这个，看着就是这个把月割的！”
“这一个月来，你一直在我这儿，怎么会出现这条伤！”
“所以，到底是什么事！有人胆敢在我眼皮底下，弄我身边的人！”
不等都君开口，她又自己僵住了：“不对！你先前离开一段时日，并不在京师。所以这道伤就是那时候的事，对么？”
都君：“……”
从认识她起，看的都是她行事疯魔、脑子却十分清醒。
这还是头一次见她如此混乱！
看她自己都糊涂了！
他无奈勾唇：“什么话都让王妃说完了，你让我说什么？”
“就说，这伤口的由来！”君九悔的声音有点重。
都君却还是没有说，而是道：“王妃只消平心静气给我诊脉，便可知一二。”
君九悔狐疑地看着他。
想想也是。
先看看他的脉象，然后再判断其他，相对也要简单许多，不是吗？
难得他这么老实！
诊脉过后如果他再不给准话，她就……
揍他！
君九悔重新给都君诊脉，这一次摒除了心里头的杂念，专心致志探脉。
看了一会儿，她的神情越发凝重：“你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身体？”
都君面色如常，并不言语。
很显然，他已经太习惯了。
君九悔把手松开，又说：“把另一只手给我。”
“给。”都君听话得很，另一只手递了过来。
君九悔再次给他诊脉。
他的右手上也有割腕的伤，不过相对于左手要好一些，疤痕的次数较少。
但依然是新旧不一。
半晌后，她松开了他的手。
没有立即说话，而是紧紧皱着眉头。
都君没把手收回去，而是先问：“好了么？”
“好了。”君九悔有点摸不着头脑。
她直接说破：“你这体内，乱七八糟的毒，也太多了！”
都君把手收回去，低眸整理袖口。
两只袖口扎起，将那些狰狞的疤痕掩盖。
君九悔抬头朝他看过去，眼里是全然的不解：“都君，你不过是个侍卫，什么人啊对你下这么重的手？”
暂时不要他的命，但是从这些乱七八糟的毒，可以判断：
不断有人想要用毒控制他！
“有些毒性，已经在你体内扎根不低于十年了！那时候，你应该还是个小孩子吧？”
君九悔十分惊讶：“若是这些毒是对你家王爷下的，我还可以理解。但你就是他的贴身副将的副将，为什么对你下手？”
不等他给答案，她又想到一种可能：“难道，是为了控制你？”
下一瞬，自己推翻：“那也不会啊！要那样的话，还会一直给你治疗？”
都君沉默着看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问：“依王妃之能，兴许能解？”
他的眸底，藏着淡淡的希冀。
君九悔目光倏地凶狠起来，怒瞪他：“解什么解！”
“你当我是大罗金仙不成！”
“我从小学医，能耐也称得上鹤立鸡群！”
“但，我毕竟不是神仙！”
“医术，可以出神入化。但它不是仙术！”
“也许可以活死人、肉白骨。但不是万能的！”
听她这般言辞，都君眸色微微黯淡下来，道：“故而我才会说，我不可能一直待在王妃身边保护你。”
总有一天，他是要离开的！
以前也许想得没那么复杂。
生又何欢、死又有何惧？
可如今：
想到她孤身一人怀着孩子、孩子生下来后寡母带着孤儿……
他难免会对这个人世间心生眷恋！
君九悔一直盯着他，这次没错过他的那点淡然的情绪。
她有些无语：“我话还没说完呢，你是认命想要赴死了还是咋地？”
都君眼里都是错愕：“你难道不是拐弯抹角告诉我，没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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