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初现
杨成小心地站在她碰不到自己的地方，他的神念探入苏怡的体内，观察药性的流动。
只见苏怡尚未完全转化为元气的气血根本挡不住狂暴的药性，直接被蒸发成了一朵朵的血雾，同时其还在剧烈燃烧，急剧减少。
与此同时，爆裂的药性冲入苏怡脆弱的、没有被滋养过的经脉，瞬间就把这些经脉弄得破破烂烂的，药性又自己填上了经脉破损的地方，在更宽阔的经脉里畅游。
这样看起来，药性还是太强了，就算不提燃烧掉的寿元，经脉被搞成这个样子，等到药效过去，苏怡也是一个一辈子瘫痪的废人的命。
而这个药效虽然对筑基修士来讲只有两三个时辰，但是对于苏怡这种弱小的练气士来讲，只要她不天天浪费元气修炼，大概也有十几年呢。
唔，还好，这样把她送到战场上，等练气修士的五年兵役过去，她就算没有死也差不多废了。
看来我对玄丹的药效还是把握得不太准啊！主要是缺少试药的人，看来以后不能吝啬，还是要采买一批一阶的裔族奴隶才行。杨成的思绪逐渐飘远。
见苏怡如此痛苦，杨仲非但没有感同身受，反而露出了开心的笑容。杨韬也没有畏惧，反而好奇地看着丹药对练气士的作用，深刻地理解了“丹药也是毒药”的意思。
就在三个人各自沉浸在思索中时，苏怡“嘤咛”一声，终于睁开了眼睛。
杨成虽然在出神，但是他的神念一直盯着苏怡。
见她醒了，不等苏怡反应过来，连忙双手掐诀，一道粉色的光芒从他手中射出，极快地笼罩在了苏怡脸上，形成了一层薄薄的粉色雾气。
苏怡刚刚醒来，还处在迷迷糊糊的状态，根本没有抵抗的意志，很轻易地就中了杨成的迷魂术。
“你叫什么名字？”
“苏怡。”
“你住在哪？”
“安顺镇北面大埠坊。”
问了两个无关紧要的问题，见苏怡的心智已经完全被迷魂术所控制，杨成才放心地开始询问阴灵相关。
“你是什么时候被阴灵寄生的？”
苏怡脸上露出了畏惧又渴望的神色：“弟弟死了，它来了。”
“它跟你讲了什么？”
“很多，杨家的法阵，杨家的势力……”苏怡脸上突然显现出兴奋地神色，那一层粉色的雾波动起来，杨成又掐诀，才稳定住了迷魂术的作用。
苏怡的声音变得尖利：“它可以帮我，摆脱杨家的控制，让我成为筑基道人，独领一城！”
在场的三个杨家人都不由地皱起了眉头，没想到杨家培养出来的学员竟然对家族有那么大的怨恨，而且竟然那么浅薄无知。
谁说筑基道人就可以独领一城的？
杨成为了不刺激她，不好再接着问杨家的事。
正好他也不太想知道这个女孩心里对杨家有多少不平，他只想知道阴灵相关的事情。
“它从哪里来？”
“不知道……它没说。”
“你再想想呢？它急着回去，肯定说了点什么，她有说什么地方吗？”
苏怡安静了一会儿，才不确定地说：“冰雪覆盖的山峰……有瀑布……它和东海妖族交易……”
根据那只阴灵往北面逃，杨成很快就锁定了目标——霜山，那是在丰河域北面的一处山脉，靠近海边。
里面部族林立，有一些亲善人族，也有一些与人族对立，甚至还有一些就是人族扶持的势力。
玄玄宗组织了几次对于霜山的清剿，想要占领霜山，但是那里的部族平时互相不对付，一遇到人族进攻就都团结一致，几次都未能尽全功。
因为玄玄宗面对的敌对势力太多了，霜山勉强算是中立，最多偶尔扩张一下，玄玄宗也只能暂时忍了，等腾出手来再来收拾这夹在人族和妖族之间的势力。
霜山山脉里面鱼龙混杂，各个势力都有，要找到一只最多不过二阶的阴灵是很难的事，几乎不可能完成。
杨成只好接着提问，看看有没有别的线索：“它有提到过什么别的人吗？”
“杨家人很香，杨玦最香。”苏怡这次倒是很快回答了。
“……还有呢？”
“夫君，它有夫君，还有主人。”
既有夫君也有主人？怎么听起来像是被豢养的阴灵奴隶，而喜欢搞这一套的，一般都是……
想到那个种族，杨成脸色一变。他心里大概有数了，不再深问，只笼统地问道：“它还说过什么别的新奇的吗？”
苏怡沉默了很久，杨韬要不是相信杨成这个筑基修士的法术，几乎以为她已经睡着了。
终于，苏怡细弱的声音传了出来：“杨玦很特殊，主人会喜欢的。”
杨仲脸色大变，要不是杨韬拉了一下他，他几乎想要冲上前去，问清楚那可恶的阴灵到底看中杨玦什么了。
杨韬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对着杨成示意了一下，杨仲才勉强找回理智。
杨成习惯把神念时刻弥散在身周，他自然也看到了杨仲两人的小动作。
他勉强收拾起因为想到那个种族而纷乱的心情，回头对兄弟两人示意道：“你们有什么要问的先来问问吧，我问完了。”
杨仲和杨韬对视了一眼，杨仲想上前，被杨韬拉了一下，越过他走上前去：“我来问吧。”
杨仲心里也清楚杨韬这是为他好，他现在情绪不太稳定，不适合做这种审讯的事情。杨仲还是很信任杨韬的，就接受了他的好意。
“苏怡，你对杨玦怎么看呢？”
“幸运的小子，要不是他生在杨家——我也不比他差！”
杨仲再也忍不住了：“难道在你心里杨家是那种排挤异姓天才的家族吗？玄玄宗的宁海真人难道不是定海洲出去的外姓金丹吗？”
“要是没有杨家扶持，他就算天赋再好也不可能铸就金丹！”
苏怡脸上的粉雾剧烈地翻滚起来，杨成掐了几次手诀，都没能成功地抚平苏怡的情绪。眼见迷魂术就要失效，杨成只能用神念刺入她的灵台，这让苏怡全身痉挛了一下，在迷魂术的雾气消散的一瞬间，她再次昏迷过去。
杨成看见杨仲两人又想请罪，他实在不想再跟他们客套，直接真气一催，院子里的符阵一寸寸地被点亮。
杨仲两人躬身尚未行礼，就感觉像站在传送带上一样，不断后退，几息之间就已经被符阵带到了门外，白玉制成的大门在他们面前“乒”的一声合上。
“尔等任务已经完成了，不要对别人提起今天的事！”
杨仲苦笑一下，不由自责：“也怪我太冲动了，让杨成大人对你都有意见了。”
杨韬道：“我看倒不是这个原因，杨成大人他好像是在嫌弃我们太多礼了？”
杨仲回想了一下刚才的场景：“有可能，大概就是这种不为外物所动的心态，才是他这个年纪修为就有如此修为的原因吧！”
“哎，我就不行，看到有人愿意恭敬地侍奉，我就感觉飘飘然的。”
“又有谁有镇守的那份定力呢？”
…………
杨成此时没有去管那两个族人是怎么说他的，对他来说，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把苏怡的记忆清洗掉，关于那个种族的任何消息，哪怕仅仅是沾一点边的一丝一毫都不能泄露出去。
那只阴灵的消息算是断掉了，但是等他把苏怡洗干净记忆放出去，如果它们要来找杨玦的话，总归会先来找上苏怡的。
毕竟，可以轻易带一只阴灵离开镇海法阵的玄阴之体可不好找啊！
在心里筹谋好以后，杨成左手五指张开，筑基真气从他的指尖喷涌而出，形成以几条细细的绳子绑在了苏怡身上。
接着，他左臂一抬，苏怡的身体轻易地腾空而起，被杨成带着往另一个院子而去。
修改记忆可是一个精细活，他要先炼几炉所需的丹药，再要重新勾连一下镇子的符阵，从里面偷一点阵法之力来擦去苏怡这段时间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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