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苏怡

　　经过两个月左右的学习生活，族学里所有的先生和大部分学员都认识了杨玦。

　　无他，主要是杨玦太优秀了。无论是历史、地理、古文字、外族语言等通识课程，还是符文、冥想等选修课程，他无一不出类拔萃，杨黎甚至在冥想这门课上特批他提前结业，让他每天跟五年级的课程去学习练气士基础。

　　也是在这门课上，杨玦才第一次直观地了解了现今的修炼结构，也知道了自己在感悟灵气合成元气以后下一步应该做什么。

　　人族地仙将修道过程分为三道七阶，练气筑基金丹元婴都归属于凡人道，直到化神合体才算真正脱胎换骨，称之为地仙道，这些大能也是现今各族当中修为最高的那一部分。

　　然而，道无止尽，据人族地仙大能研究发现，合体并不是结束，在其之上应该还有一次脱胎换骨的机会，第二次脱胎换骨以后，应该就是可以超脱于这个世界，跳出虚空，这个想象中的境界被命名为七阶大乘，也是第三道，天仙道。

　　当然，这些知识先生也只是照本宣科，他讲的最详细的，还是在练气期的修炼。

　　很多外姓族人在进杨家族学之前，都被坊间传言的故事所洗脑，什么得到一本好的修炼功法就可以一日练气十日筑基什么的。他们虽然不太相信，但还是希望进了杨家族学能得到一本功法，能让他们顺利感气，如果能在十年内筑基就更好了。

　　然而，等这些人真正进入族学附学，他们就会发现，根本没有什么修炼功法的存在，修道修道，还是只能修自己的道。一开始用于感气的观想图也只是帮你打破你的见知障，让你能看到这天地间游离的灵气，而真正天赋出众的人生下来就是练气士。

　　观想图无所谓珍贵与否，只有合适与不合适。只有一张适合自己体质魂魄的观想图才是最好的。感气也叫入道，观想图也只是求道前辈带你迈入了道途的大门，之后的寻道之路还要你自己来走，先生只能提供最通用的思路。

　　最通用的也不一定是最好的，比如杨玦现在先天一炁有缺，按现在的修道思路来讲，是无法结丹的，但是他也有可能可以走出自己的路，不去管这个先天一炁。

　　但是能走出自己道途的人太少了，比如人皇是人族第一个地仙，一手创立了人族现今的练气之路。

　　但是，他在自己肉身衰败之时选择离开了肉身，企图再创造一种人族修炼之道，谁知道他却成为了人族第一个鬼修，逆天续命让他每隔500年就要遭遇天劫，而且他的神魂时时刻刻都要受到鬼族本性里的暴戾影响，总是失去理智，非常痛苦。

　　所以说，修道前辈只能指点你的方向，修道之路还是只能靠你自己一步步往前走。

　　按先生所说，成功感气后，练气士体内每时每刻都在吸收灵气形成元气，等到自己感觉元气在身体里满溢了，才可以进行下一步，要不然元气有亏，就会像杨玦这样身体虚弱，甚至卧床不起，是很危险的。

　　接着，元气有两个用途，一个是向上而行滋润灵台，从而产生神念，另一个是贯穿滋养全身各处经络，最终打开下丹田，将满溢的元气储存在下丹田，为筑基做准备。

　　……

　　这天中午杨玦吃完以后，到杨黎的厢房门口。

　　他最近已经跟杨黎混的很熟了，他正准备敲门时，突然听到里面有女孩子的哽咽声断断续续地传来。

　　“呜……对不起，先生，我……”她又控制不住地抽泣了一下，勉强把话说清楚，“我爹就我一个孩子了，我实在不能……求求您借我点贡献点吧！我以后一定当牛做马地报答您。”

　　房间里沉默了一会儿，杨玦开始考虑自己是不是出去转一会比较好，他一向是不忍心看见别人的眼泪的，要是他现在敲门进去或者就这么站在门口的话都会很尴尬。

　　这时，杨黎平和中蕴含坚定的声音响了起来：“苏怡，我在这里呆了将近八十年了，安顺镇从来没有一个学员选择走交钱逃兵役这条路……”杨玦悄悄地退了出去。

　　他打算在外面转两圈，等到苏怡走了再进去。

　　不过，苏怡这个名字怎么那么熟悉？杨玦略一思考，很快就想到了那天把他撞到的那个畏畏缩缩的女孩，她好像说她是九年级的？那新的一年确实是要去服兵役了。

　　不过，她怎么会有逃避兵役的想法的？玄玄宗向来都给军队极其优厚的待遇，就算她真的不幸牺牲在战场上，她的父亲也可以下半辈子衣食无忧。而且，杨玦也听他几个外姓的同学说起过，只有进了杨家族学的人才可以去服兵役，他们可是都以此为荣呢！

　　如果说上次杨玦只是有点看不惯苏怡的畏缩，那这次，杨玦就真的有点讨厌她了。输钱充役虽然理论上可行，但是一般都只有那种实在身体情况不允许的人才会选择这一条路，苏逸她自己有手有脚的，武艺也不弱，凭什么要选择而这条路？她还有脸去借钱。

　　杨玦在练武场上转了几圈，很多人经过他边上的时候跟他打招呼，还有不少人在背后讨论他。却没有一个人上来跟杨玦聊天的，无他，杨玦太优秀了，让差不多年纪的人都很有距离感，而他在五年级上课认识的人，却都只把瘦弱的杨玦当小弟弟看待。

　　所以说，杨玦上了两三个月学，竟然没有交到一个朋友，当然，这也跟他天性骄傲有关，杨玦是做不出为了交一个朋友而放低姿态的。

　　当然，现在杨玦也没有时间去考虑这个小小的烦恼，他终于看到苏怡埋着头从二道门出来。杨玦心里一喜，他连忙又走回杨黎的厢房门口，这次他在敲门以后终于进去了。

　　杨黎面前的桌子少有的干净，这也跟他们快放年假了有关。杨黎手上拿着一根青藤，正在给那些绿植浇水，那短短一节藤蔓上有符文微微发亮，很明显是一件法器。

　　杨黎还是呵呵笑着：“刚才是你在外面吧。”

　　杨玦的心思这才从那法器身上收了回来，被先生发现自己偷听，他心里稍微有一点窘迫：“是我，我也不是故意的。”

　　“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就是这到底是苏怡的私事，希望你不要告诉别人，可以吗？”

　　杨玦知道杨黎是维护苏怡的名誉，他点头应了，但是心里还有些愤愤不平：“她竟然想干这样的事，到时候被玄玄宗巡察使发现了，我们也都脸上无光！”

　　杨黎没有顺着杨玦的话往下说，转而问道：“你今天过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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