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道歉，赔款
船员打出肢体语言：来干一仗？
百米外的荷兰船上的汉人回复：不干不干。
船员再打出杨浩的新命令：让你们船长过来一趟。
荷兰船上的汉人好久才回复：不去。
“皮特船长，我们没有必要怕他们，他们不知道为什么，只有15门火炮，还布置在中间，其它的小炮可以忽略，我们有三十几门火炮，你不用过去的。”大副劝道。
荷兰东印度公司，由一艘主力武装商船船长降为破船船长的皮特·德雍道：“上次也是15门火炮，结果怎么样？”
“……”
大副无言以对。
皮特·德雍喃喃道：“能不过去还是不过去的好……”
这边枪炮长陆小牛狗腿地道：“东家，荷兰红毛给脸不要脸，轰了他吧？”
杨浩没好气地拍了下他脑门道：“轰个屁！能吵吵就别动手！掀开炮衣，一号炮位瞄准荷兰船前方100米打一炮，看他过不过来，三艘船其他炮位准备，荷兰船一旦打开炮窗，立刻开炮轰！”
“好嘞！”
陆小牛高兴的答应一声跑了，传令兵挥舞着两面彩旗传令：准备战斗，若情况异常，允许自由开炮。
陆小牛挤开炮手，亲自把炮阀打开，塞进一颗炮弹头，再塞进发射药筒半露的黄铜弹壳，杆子慢慢用力顶进去，关闭炮阀，摇动方向机和高低机摇轮，瞄准荷兰船前方100米海域，一拉炮绳，炮阀上的粗大撞针撞击黄铜弹壳底部，击发底火。
“轰！”地一声炮弹飞出炮管，炮管口冒出左右前三股黑烟，炮弹极速飞向海面，不到半秒撞到海面。
引信被击发，又“轰！”地一声引燃黑火药炸药，把海面炸出直径5米的圆坑，海水又迅速填上，水波激荡。
有破片飞到荷兰船船艏，把帆布打出几个小窟窿，吓得荷兰水手猛的弯腰低头，差点没闪到腰。
再看荷兰船船舷，炮窗没打开，十几秒后汉人快速重复地打出肢体语言：不要开炮，不要干仗！
两艘短粗的舢板放下，戴着三角帽的两个荷兰船长爬下绳梯下到舢板上，几个水手划船过来。
杨浩吩咐操帆手道：“等会记得搜身，把武器收走，稍微不礼貌点。”
“明白！”
两艘舢板靠上“破波号”，荷兰船长和四个水手沿着绳网爬上来，被稍微粗鲁的搜身收走剑和火绳枪，只两个船长允许与杨浩见面。
两个船长和四个水手还想偷瞄船和炮，被船员呵斥了两句，船员再挡住他们视线，他们这才不甘心地乖起来。
杨浩搬了把椅子坐在甲板上，周老三蓝峰等人摆开阵势。荷兰船长率先脱帽行拱手礼，用不熟练的带着闽南腔的大明官话道：“荷兰东印度公司船长皮特·德雍（马尔科·巴斯滕），见过杨船长！”
这两位船长一个穿着红马褂，一个穿着绿马褂，内穿对襟的蓝色厚衣袍，贴身穿着松垮的白色老式衬衫，腿上还穿着白色和灰色长筒棉布袜，手里拿着黑色硬牛皮帽。
这装束怎么看怎么搞笑，衣服脏兮兮，浑身散发着臭味和香味，皮肤上的污垢黑出褶皱。
那是常年不洗澡，身上太臭，用香水香料掩盖后的味道，那个刺鼻啊！
这年代在欧洲卖肥皂香皂绝对会破产，肥皂还好卖一些，毕竟能洗衣服。
但绝对没人用来洗澡，因为人家根本不洗澡，连国王公主一生只洗那么一两次！
一次出生。
一次死亡。
顶多中间加一次成婚……
人家以为女巫是带来黑死病的罪魁祸首，把女巫绑木柱上加柴烧了上百年。
女巫的宠物猫也遭了毒手，全欧洲禁猫杀猫，结果老鼠没了天敌，更加肆无忌惮地传播黑死病。
人家以为洗澡会带来灾祸，会感染黑死病，所以根本不洗澡，污垢是一层天然的铠甲，能防御一切疾病……
身上太臭怎么办？有钱的用香料掩盖，没钱的臭着吧！
杨浩强忍着鼻子不适，坐着笑着随意拱手道：“大明官话说（听）的（着）不（牙）错（疼），两位船长，去年为何无故攻击我大明帝国‘破浪号’商船啊？”
皮特和马尔科心里腹诽：大海上攻击你还需要理由？唯一的理由就是贪了吧？
不过这话他们可不敢说出来，荷兰人经过现实的毒打，早就知道大明帝国的强大了，面前这位船长和他的船更加强大，武装商船的火力堪比军舰，不从心不行啊！
皮特·德雍拱手歉意地道：“抱歉杨船长，去年那是一场美丽的误会，我在此代表东印度公司，向您郑重道歉……”
嗯，确实美丽，破船烂板上点缀着朵朵鲜红，能不美丽吗？
马尔科·巴斯滕点头拱手行礼道：“对的，去年那是一场美丽的误会，非常美丽，抱歉，杨船长。”
杨浩翘起二郎腿不满意道：“二位，去年我可是损失惨重啊，你们一句抱歉就完了？”
马尔科·巴斯滕拱手问道：“确实非常抱歉，那么杨船长你说该怎么办？”
杨浩笑道：“很简单，航海不过求财，我也不坑你们，赔偿我两万两银子，或三万三千枚西班牙双柱银币，或价值两万两银子的货物。
另外我船上缺几个望远镜和六分仪，两三张西太平洋航海图，这事就算过去了。别砍价，没得商量，要么答应，要么我送你们所有人去见上帝！”
两万两银子，是他们两艘船利润的五六分之一。
五华村那几个不成器的，到现在也没把玻璃烧出来，杨浩也忘了找人用水晶打磨。
六分仪也没有，全靠自己估计，再费脑细胞算出来。
航海图更没有，大明的航海图跟涂鸦似的，靠那玩意航海能把自己坑死！
欧洲的航海图这时候也就那样，严重抽象画，但比大明强多了。有了欧洲航海图，杨浩才能以此绘画出更精细更真实的航海图。
没有也没关系，费点脑子时间罢了。
马尔科·巴斯滕和皮特·德雍用荷兰话交流一番，抱歉道：“抱歉，杨船长，您的要求太高，我们无法满足，请您宽仁一些。”
杨浩气结，要不是炮弹爆炸后你们的船容易沉没，咱也没有设备不会救援不会打捞，抢不到财货，干嘛跟你费这功夫口水？
杨浩不耐烦道：“那么，两位船长请回去准备战斗，好好向上帝祈祷吧！”
皮特·德雍急忙道：“杨船长，请再宽仁一些！”
杨浩一挥宽大的袖子道：“没得商量！要么答应，要么开战！”
“杨船长！两万两银子的货物实在太高了……”
杨浩不为所动，挥手让船员带他们走，给脸不要！
皮特·德雍和马尔科·巴斯滕继续请求，被船员架着后退，马尔科·巴斯滕急了，马上大喊：“杨船长，我们答应，我们答应！请不要开战！”
杨浩还以为他们很硬气呢，还想为了什么劳什子荣誉而战，没想到还是软骨头。
也是，他们不是海军，不是军人，他们只是普通人，只是东印度公司的雇员或合伙人。拼命拼不过，谁又能接受船毁货沉人亡呢？
人死了可就神马都木有了！
“这才对嘛，来人，搬两张椅子来。两位船长是想给银子呢还是货呢？”
皮特·德雍无力地道：“我们的船上没有银子，只有货物，海上怎么搬过来？”
杨浩一想，也是，刚才光顾着打劫了，忘了他们也是来贸易的，船上怎么可能带金银？海上货也不好搬运，要不请他们帮忙运到长崎？
嗯，就这样办！
我可真聪明！
“那就要货吧，多少货到了长崎能卖两万两银子就给多少，你们先帮忙运到长崎，我给你们减一千两银子的货。”
皮特·德雍和马尔科·巴斯滕欲哭无泪，一千两银子的货减不减有什么差别？只能默默点头接受。
为了安全放心，杨浩让“破涛号”靠上两艘荷兰船，让荷兰水手把他们船上的火药搬过来。只有两三吨重，倒也不麻烦，到长崎后还给他们。
船队继续启航，两艘盖伦船跟在“破波号”后面，跟着杨浩的船队一起航行，航速只有5节。
“破波号”和“破涛号”的船员嫌弃地看着“破浪号”，“破浪号”的船员嫌弃地看着两艘盖伦船……
航线前几天一直遇到同行的船，周老三、蓝峰、老吴三人均用肢体语言问话：干仗不？
同行们疑惑地看着这5艘船的组合，纷纷回道：干你喵个腿！
船速慢的没感觉，航线上次跑过，不用杨浩时时计算关注，周老三根据上次的航海日志能承担大部分领航工作。
杨浩乐的清闲，回想高中大学学到的知识，想一想以后要走的路，和船员们摆摆龙门阵，摆上琴、琵琶、架子鼓、二胡等乐器来几段，消磨消磨无聊的时间，陶冶一下情操……
“凉凉月色为你思念成河……”
航速虽慢，但慢几天的这个时间能赚到两万两银子，每天好几千两，这种赚钱速度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每天有这等好事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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