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母子不保
“凌凌,怎么了?”话还未说完,许星阑已来到她身边扶住了她。
“他动了一下,很厉害的!”
“没事吧!”许星阑一手扶住她,一手身在她肚前,却是不敢抚上去。
“没事!”
“要我抱你回去?”许星阑站直身,询问道。
“不用,能走!”
“那你等我下,我收拾好搀着你。”
重凌云点了点头,她也怕出什么事,看着许星阑在一边收拾,想着这些本该是孩儿爹做的事,却是他日夜照看着。
她在这一刻真的很害怕,怕他们永不相见,怕他们的感情经受不住时间的磨砺,怕她与他真的只是分浅缘薄。
既然她怀上孩儿,与他藕断丝连,那说明老天并不让她认命,她的人生必须自己掌握。
重凌云还未等许星阑收拾好,转身便往前面走去。
光阴浅浅而过,怀孕已有九月的重凌云,觉得日长似岁,可看着滚圆的、现已胎动频繁的肚子,又觉得时光飞逝,不足一月,她与晟哥哥的孩子便要出生了。
进入酷暑的五月,山里温度倒也舒适,不过对于重凌云来说,孩子月份大,两人如报团取暖,又新陈代谢更加旺盛,便觉得异常的燥热,时常汗流浃背。
她怀孕以来,凤栖山什么大姐姨娘来给她说了很多关于怀孕的注意事项与经验,说什么与孩子多说话,保持心情舒畅,孩子以后会更亲,更有天赋之类的。
快到临产院子旁边厢房住入三两个人,产婆与生产前后照顾的妇人,相应物品也准备妥当。
前面几个月还能到处溜达,这最后一个月当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得每日在楼上躺在躺椅上,吹吹凉风,看看远处的风景。
月份大了不说身体笨重,走路不灵活,整个手臂与脚部也变得浮肿,这倒不提了,可她连盆骨也开始痛,裂开的痛,大娘老奶都说是孩子入盆即将临产的征兆。
虽然怀孕煎熬与艰辛,但随着肚子变大,腹中孩子每日互动也多了起来,早晚总会在肚里一阵拳打脚踢,又或者定时肚子会一弹一弹的,像心跳一般。
以往重凌云哪想过什么怀孕生子的事,想一想就觉得遥远与可怕,可如今到了一这天,经过九个多月漫长的怀孕过程,肚子从小到大,孩子从初有动静到现在的翻腾活泼,内心便一点点的改变,有了作为母亲的意识,有了成为母亲的勇敢与坚定。
她想之所以十月怀胎,便是给女子蜕变成熟的时间吧!
这日午膳后,重凌云在院内转了几圈,便扶着楼梯上了楼,准备在躺椅上午休。
许星阑在她身边,搀扶着她,看她那副累得不轻的样子,出口道:“说了把卧房搬到一楼,现在上楼都费劲。”
“这上面视野好一点,我看得远心情好一点!”
许星阑也不与她争辩,只小心的看着她,将她扶到躺椅上,拿来茶水点心,便自个坐到一边栏杆处了。
“呀,真的是太痛了!”重凌云在躺椅上坐下,痛得呲牙咧嘴,转来转去半天才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生孩子还真是不容易!”
重凌云侧着身半躺着,深呼了几口气,“做母亲的哪有容易的,你就应该多回去看看你娘!”
许星阑看肿得像个猪蹄半露在外面的小腿,点了点头,他娘亲以往也是这样的吧,爹还没陪在身边,“等凌凌后面生产了,孩子大一点就回去看看。”
“院中来了几个大婶,我生孩子你也帮不上什么忙,你想回去就回去吧!”
“我想看着孩子出生,确定凌凌你平安。”
“可我根本不需要!”要不是他,守在她身边的是孩儿亲爹。
“我愿意就行。”
重凌云难得理会他,反正她是不明白,这别人的孩子他那么上心作甚,还真以为以后叫他爹啊!
这两人刚安静下来,重凌云肚子便突然突出一块,往一边滑去,明显腹中孩子醒来,活跃起来。
“小宝,这到底是是手还是脚呀?”重凌云看着肚子又鼓起来一块,将手放在上面,感受着腹中小家伙的力量。
“今天怎么这是时候醒来,真是母子连心。”肯定知道她在想他爹了,他也想的吧,可是这么久了,你连你爹的声音都没听过。
重凌云想到这里,看了眼许星阑,这人每天陪着他,这孩子会不会熟悉他的声音,到时候对他亲切啊!
“星阑君,看你一身煞气,别传递给我孩儿了,你离远一点。”
许星阑刚还看着她露出温柔的一面,浑身散发着有了母亲的柔意与光辉,这抬头便冷了脸要将他赶走,好生郁闷,“我把剑放远一点!”
重凌云也奈何不得,“你少说话!”
“我本来话就少。”许星阑说完就闭了嘴。
重凌云说完见他识趣,也没在乎那么多,偏过头闭上了眼睛。
过了好一会,许星阑见重凌云没有动静,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下了栏杆轻轻来到她的身边。
看着宽大绣群下隆起的大肚子,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这才看一会,便见肚子一动一动的鼓着,很有节奏一般,他不由得一笑,这里面真有一个小孩儿了。
他本想伸手去摸一摸,却还是忍住了,他如何不介意这孩子是别人的呀,只是这孩子也是她的罢了。
怀孕以来,他日夜守护与陪伴,用心去照顾她,他想如果这孩子是自己的该多好呀!
临产前几日,尹宗主院便严阵以待,时刻关注着重凌云肚中的动静。
这日一早,重凌云用完早膳,想去院中转转,这才出门,肚子便传来隐隐的疼痛,她赶紧扶住一旁的许星阑。
“星阑君,不是说十月怀胎吗?这才九个半月呀!”
许星阑见她的样子,听她这话,神情紧张,心跳都开始加速了,“凌凌,是不是要生了?”
“不知道,应该是吧,这一会又不痛了。”
许星阑赶紧扶她在楼下准备好的床上躺着,然后急急忙忙叫来产婆,又风风火火去通知宗主去了。
很快院内便来了一群人,一位老嬷嬷指挥三五个妇人前后准备布置,尹承宇踏步进了房间。
此时产婆郎中已经在房间,尹承宇进去后就见重凌云坐在床上,看到精神劲倒好。
“可是有什么不适?”
“一阵一阵的痛,还能忍受!”
郎中上前一步拱手说道:“宗主,小姐这是生产前的征兆,现需下地多走走,加速开指。”
尹承宇闻言转头问向重凌云,“可是能走?”
见她点了点头,两个大婶赶紧上前将她搀扶着下了地,在房间来回踱步。
这样隐隐阵痛断断续续一个多时辰,重凌云还算轻松,这到了正午之后阵痛便开始加剧,她被人扶着勉强用了鲜肉汤与面食,后因疼痛难以站立,便上了床。
女子生产男子不能在旁,但是尹承宇却是放心不下,让人在房间立了屏风坐在后面,时刻注意里面的动静。
阵痛又持续了两个时辰,重凌云此时已汗流浃背,身上的衣服换下,只穿了一件中衣,身上盖着薄薄的毯子。
生产是慢慢耗尽精力的过程,重凌云上午还精力充沛,下午已被阵痛折腾的精疲力尽,精疲力尽就算了,身下的疼痛却是一点没有减轻,感觉疼痛的频率越来越强。
“啊,好痛,不生了!”
“云小姐,可是要忍耐,心底要坚定。”
重凌云痛得咬着牙,痛得浑身颤抖,“婶娘,我这要生到什么时候?好痛,我受不了了!”
产婆敢接借过递来的热棉帕,为她擦拭着,“小姐,你可不要说话,也不要大喊大叫,要保持体力,等宫口开到十指时,便快了。”
“现在几指了。”
“三指不到。”
重凌云闻言,只觉得自己陷入绝望一般,身上的疼痛无限放大,不知什么时候才有尽头。
尹承宇在外面听到里面的动静,听小女痛得受不了心头跟着紧着痛,在外面紧张得一身汗。
“尹伯,可是有什么法子,减轻一点疼痛?”
一旁的尹伯摇了摇头,“云小姐初次生产,时间是要久一点,这开指若是用药,阵痛更甚,怕也是受不了的。”
尹承宇紧捏着拳头,此刻只恨自己不能为她分担半分痛苦,听着里面隐忍的喊叫声,只觉得心肝巨痛。
这到了晚间,重凌云已经耗尽精力,一张脸也无血色,却是只开了六指。
此时她已不能主动进食,只能喝一些汤水,这后面却是频频想小解。
“怕是有难产的风险,晚间山里寒凉,屋内生起炭火来。”
外面守着一帮子人,数许星阑最为着急,里面要什么,那是第一时间安排或亲自去做。
到了晚间连门口都点起了炭火,里面的声响却是断断续续,这人进去了一天,如何熬得住。
许星阑突然想到凌凌的母亲生她而逝,如今到了这个境地,他心下也是十分害怕的,莫名的一种恐惧萦绕在心间,他想着他们过往时光,若她真是有什么意外,他定是有憾的!
到了子时,房间内更是安静了下来,尹承宇打开门将主院的众人挥退,让他们回去休息,只留下许星阑与几个照看之人。
“宗主,凌凌她如何?”许星阑赶紧问道。
“难产,怕是这样拖下去,母子不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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