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四十九章
许念笙看到她发红的眼眶，似笑非笑地说:“今天的风也不大啊。”
“……”柳然不懂他的意思，茫然地看着他，不自觉睁大的眼睛像一只受了委屈的小兽，让人不忍怜爱。
许念笙压下即将说出口的话，转了话锋，“没事。”他说，“我刚刚看错了，误把鸟当成风筝。”
柳然从他倾斜的唇角看出端倪，这么奇葩的理由也能被他想到。
“你……”她顿了下，想了想继续说道，“下次找理由的时候，可不可以说个可信度强点的。”
许念笙:“……”
“回到刚才我说的那句话。”
柳然:“”
他轻飘飘地说道:“今天的风也不大啊，怎么就把你的眼睛吹红了。”
……
这么调侃的话她不可能听不懂。
啧。
这人可真记仇，不就是怼了他一句。
柳然知道他在逗她开心，轻哼一声，没搭理他，加快脚步，独自走在前头。
许念笙笑着摇摇头，跟上她的步伐。
——
这几天，柳然发现刘佳工作老不在状态，起初她没太在意。
直到中午和她一起吃饭，吃着吃着，刘佳就托着脑袋咬着筷子，心思不知道飞到那里去了。柳然都快把饭吃完，她才只吃几口，柳然在她面前挥好几次手她都没发现。
柳然忍不住问她。
“怎么魂不守舍的，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刘佳依旧托着头，半天不给响应，柳然以为她没听清，正打算重复问一遍。这时，刘佳慢悠悠地叹一口气:“魂不守舍有，烦心事也有。”
柳然不想听她说这些让人云里雾里的话，催到:“直接说事。”
刘佳这才把脑袋转向她，垮下肩膀，语重心长道:“我好像喜欢上了一个人。”
说完她又摇着头:“不对不对，不是好像，我是真的喜欢他。”
“是你上次说要去约会的男生”柳然猜测。她只听刘佳提起过一个异性好友。
刘佳点头。
“但是……只是我单方面的暗恋。”
说完这句话，她就继续托着头，苦着一张脸，闷闷不乐道:“我不敢告诉他。”
这下找到根源了。
听完她的话，柳然咽下最后一口饭，擦擦唇角。
想了想说道:“他的心思你明白吗”
刘佳道:“平时我们很聊得来，而且他对我也不错。”
“你要是不确定的话，可以含蓄地询问他的意见。”
柳然没有暗恋过谁，以前就算谈过，也早就忘记恋爱的感觉。她一直这么认为，只要够喜欢就大胆地去追，别怕结果的好坏。
“可是……我不敢。”刘佳头摇的像拨浪鼓。平时大大咧咧的人现在怂的不行。
“那你难倒要一直这样吗”
刘佳沉默片刻，慢慢地说:“你说得对，我先试试吧。”
下班后，柳然在路口的商贩那买了一半西瓜，现在天气热的厉害，就算是在晚上，拎着东西没走几步就出了一身的汗。
她放缓脚步，慢悠悠地似是闲逛。
突然听见身后有人喊她，柳然回过头，发现孙禹舟正在朝她笑。
他说:“下班啦!”
柳然轻嗯了声，将西瓜换到右手拎着。
“我帮你拿吧。”孙禹舟说着就伸手去够。
柳然躲了下:“不沉的。”
柳然想起徐老太住院的事，算了算日子，应该快出院了。
“徐奶奶出院了吧。”
孙禹舟:“嗯，昨天出的院。”
柳然又问:“恢复的不错吧。”
孙禹舟想起了什么，说道:“状态很好，现在的饭量比以前都大。”
柳然笑道:“那就说明身体比以前还要好。”
说话间，已经走到小区门口。
孙禹舟像是有话要和她说，嘴巴张张合合好多次，柳然都注意到了。
上了电梯，他才开口:“多谢你去看我奶奶，见了你之后，她才好的这么快。”
柳然客气地回道:“还是因为徐奶奶底子好，不然不会这么早康复。”
孙禹舟神情有些纠结，似乎还有话没说完全，他酝酿好半天。
“那个，我想说，我……”
“叮”一声，电梯到达八楼。
柳然回头，眼神询问他刚才说了什么，孙禹舟局促地摸摸鼻子，略微尴尬地说:“没事，那就……再见吧。”
柳然进家后的第一时间冲了澡。
她擦着头发从卫生间走出来，切好西瓜后，六出趁她不注意趴在桌子上偷偷啃了几口。
柳然干脆把被“破坏”掉的西瓜切成块，放到它的盆里。
六出得了西瓜就不在意她，贴在墙根享受片刻的清凉。
吹完头发，简单地吃过晚饭，柳然正要拿冰箱里的酸奶，手机忽地弹出一条消息。
她点开。
付瑶:「柳然姐，你下班了吧」
接着又蹦出一条。
「我能去找你吗？」
柳然回复:「我在家，你来吧。」
不知道是哪个软件推出的广告，从手机上方跳出来，柳然想划走，却不小心点了进去。
她看了眼，页面已经打开，是一本小说。
她倒出一杯酸奶，重新回到沙发上，闲来无事，倒也能看进去。
不一会，敲门声响起，她起身开门。
付瑶那张小巧的脸此刻正布着愁容。
柳然摸摸她的脸，问道:“是什么让小付同学这么低落？”
付瑶坐到沙发上，捞起个抱枕紧紧搂在怀里，语气低沉:“柳然姐，你说，大部分公司是不是不允许出现办公室恋情。”
柳然似乎明白了她的心事。
但也顺着她的话回答:“一般都是这样。你身边发生这样的事了吗？”
付瑶叹息，摇着头。
要是她身边的人有这种事她也不会这么烦恼，烦恼的根源在她身上。
“不是别人，是我。”
柳然坐在她旁边，略微思考了下，说:“你是怎么想的”
她所知道的办公室恋情，结果都不太好。
“我也不知道。”付瑶说，“他对我很好，就算每天都要开会，处理合同，忙的要死，也还是会考虑到我。”
她没有谈过恋爱，除了母亲和继父外很少有人对她这么好，几乎是事无巨细地为她找想。
父母的爱她可以毫无顾虑地接受，但是，别人的……她退缩了。
付瑶很迷茫。
她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种关系。
柳然听完她的话后，有些没反应过来，找她这么说，这个人好像级别很高，她试探地问道:“你说的这个人，不会是你的顶头上司吧”
付瑶脱口而出:“是啊，公司的总裁。”
柳然:“……”
“你有没有想过，整个公司是他说的算。”
付瑶说:“规矩是规矩啊。”
……孩子，你好天真。
“规矩不包括老板。”柳然语重心长。
付瑶迷迷糊糊地看着她:“那我该怎么办。”
“他长得怎么样？多大？”柳然问。
付瑶想了想:“长得很帅，比我大五岁。”
“你讨厌他吗”
“不讨厌。”
“他有绯闻吗？”
“没有。”
“他对别的女生和对你一样吗？”
“他不理别的女生。”
“有不良嗜好吗？”
“嗯……不喝酒，很少抽烟。”
柳然瞧她一眼，抿嘴轻笑，她比她想象中的更了解对方。
她继续问:“你喜欢他吗”
“有一点……好感。”
“最后一个问题，请问，现在你还有什么顾虑吗？”
付瑶啊了一声，抬起头，经过这几个问题，她似乎明白了。
“没有了。”
她不能永远待在自己的空间里。既然有好感，那她想要试一试，她长到这么大，还没有为什么事情冲动过。
她想做一次，暂时不考虑结果事情。
付瑶走时已经九点多，柳然洗漱后躺在床上，回想今天发生的事情。
难道是因为天气太热，荷尔蒙都被燃烧起来了。
好像每个人都在躁动。
想起孙禹舟在电梯里未说出口的话，她眨了下眼。
他的心思她知道，可她没法给出回应。
她盯着天花板发了会呆，无聊地打开手机，页面依旧定格在小说上。
柳然继续翻看。
看着看着，小说进入回忆片段。
她快速往下翻，眼睛一目十行，大篇幅描写的都是男女主暗恋的内容。
柳然丢下手机。
又重新盯着天花板。
今天不知怎么捅了恋爱窝，又是暗恋又是明恋，连看的小说都在说暗恋。
她脑洞大开地想，今天所发生的一切会不会和她的过往有关系。
这个想法一闪现，她立刻就想起上次出现在她记忆里的男生。
那是她仅有的有关谈恋爱的片段。
恋爱。
恋爱。
她还记得那人。
沉默的，清冷的。
倔强却又不得不听她的话。
他的背影逐渐淡去。
她似乎隐隐约约地要想起什么。
想着想着，柳然睡着了。
——
校庆如约而至。
嘉杭到c大约莫一个小时的车程。
路上，她在浏览器搜索c大的信息。
汗，她在这里上了四年学，如今连校门朝哪开都不记得。
学校简介里的校园风景是春天拍的，景色很美。
柳然默默地翻着看。
c大门口停满了车，许念笙只好将车停在不远处的小巷里。
学校门口一侧挂着大大的庆生横幅，许多人站在下面合影留念。
俩人走在长长的林荫道上，法国梧桐在风的拨动下沙沙发响。
“你上次问我，我们是在哪认识的。”旁边的许念笙突然开口。
柳然从来没有听他提起过大学里的事情，来了兴致，等待他接下来的话。
“一开始我的回答是参加比赛认识的。”他微微抬头，目光很长，很远。
“其实那只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他说。
柳然侧脸看他，感觉他像是陷入了回忆。
“我第一次见你，就是在这条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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