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再来一局。”她就不信还能再输。
柳然小心谨慎地走好每一步,生怕再出现错误。反观许念笙,运筹帷幄,气定神闲。
一瓶水快要输完,他时不时地抬头看着。
“哎哎,不是下这。”柳然惊呼出声,拍着自己脑袋。不小心看岔了,一子毁所有。
许念笙继续看着棋盘,悠悠地说:“你赢了。”
柳然定晴一看,还真是。她刚才没注意的那条斜线已经连成五子。
许念笙起身,替她换上新的药,看了眼时间,发现已经中午:“你先待着,我去买饭。”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柳然静静坐着。
他公司很忙,最近好像在开发一款新游戏,这种情况下他陪了自己一上午。
她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许念笙动作很快,拎着一份馄饨和包子回来。
“你嗓子还没好,吃些清淡的。”他把袋子打开,将馄饨推到她面前。
她轻声道谢,小口吃着。汤很鲜美,她忍不住多喝几口。
许念笙慢条斯理地吃着包子,动作矜贵又不乏硬朗。
“你光吃包子会干,我这有杯子,你去接点水喝吧。”
柳然从包里拿出一个空杯子,她原本打算接热水喝的,还没来的及用。
怕他嫌弃,柳然又加了句:“这是新的,我没用过。”她是因为来打针要喝热水才买的保温杯。
许念笙没说话,接过杯子打了杯热水,放到她面前:“我不渴。”
以为他是不好意思,柳然道“你喝吧,陪了我这么久你都还没喝水。”把杯子推回去。
“不用。”他坐下,看着流动的液体,搓热手,悄悄伸到她背后,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握住输液管。
看他拒绝的干脆柳然不好再劝,只是咬着下唇,在酝酿着什么话。
“其实,我自己一个人也是可以的,如果你工作很忙的话就先回去吧,别耽误了你的时间。”她真的很怕再继续麻烦他,他本应该看完就走的,没想到他会一直陪着。
柳然不是不感动,只是不想由于自己的原因牺牲别人的时间。
说完她抬头,用诚挚的眼神看他。
许念笙垂着眼,柳然能看到他张张合合的嘴唇。
“我在这里给你增添负担了吗?”
她听完愣愣地,他语气里的落寞她不是没有听出来。她心底无奈叹息,这下搞出误会了。
她疯狂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误会。我是觉得我浪费了你的时间,因为听说你们公司最近有新的业务。”
越说越乱,她底气不足:“不是嫌弃你的意思,你千万别乱想……”
完了,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明白。柳然看他无动于衷的样子渐渐颓下双肩。
他静默片刻才开口:“不会,我现在的时间很充足。”又道:“你确定你可以”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第二瓶水又快滴完。不见护士小姐姐的踪影,外面小孩在哭闹,怕是喊再大声外面也听不见。
许念笙的足够高,不用抬手就能够到瓶子,他很利索地换上新瓶子。柳然默默地看着。
许是输入的液体太多,馄饨汤也被她喝净,她有想上厕所的感觉,这感觉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强烈。
她实在难以开口,欲言又止的样子十分纠结。目光看向门外,希望能有护士进来解救她。
可她的期望全部落空,那些匆匆而过的身影告诉她外面有多忙,一刻闲暇都不得。
柳然闭了闭眼,用很小很小的声音朝许念笙说:“你能帮我叫来护士吗?”
在他不解的眼神下,她闭紧嘴巴,一字不说。
许念笙好像反应过来什么,点点头,去护士站找来护士。
柳然耳朵有些泛红,跟着护士走出去。
解决完生理问题,柳然神清气爽。再回来时不见许念笙的踪影。
她正好奇,转身四处找,看到他正举着杯子朝她走来。
“该吃药了。”
柳然接过水杯,听他说道:“温水。”
她没想到他是去帮自己打水,有些感动,看向许念笙平静的眼睛。
淡淡的目光,淡淡的语气,好像很平常的一种举动。
看似波澜不惊,其实他的内心很温柔,接过杯子的那一刻,柳然是这样想的。
外表果然是骗人的。
“谢谢。”她漾起笑,真挚又柔和。
感冒有点严重,医生给开了好几种药,柳然把药片扣出来,全部吞下,她喝一大口水慢慢往下咽。
有个白色小药片没有糖衣,贴着嗓子,柳然死活咽不下去,苦的她皱着脸,连吞好几口水。好不容易咽下去后,苦涩的味道还残留在她唇齿间。
她还想喝水缓解,面前伸出一只手,手指细长,手掌干净宽厚,掌心躺着两颗糖果,彩色的糖衣,在光下折射出不同的色彩。
手主人说:“奖励你。”
柳然看他,感觉他在笑:“什么”她没懂他的话。
“奖励你有好好吃药。”
他确实在笑,一点点笑意,语气轻缓低沉,像是在哄小孩。
柳然还是第一次被人当小孩哄,看着看着也笑了:“果然,听话的孩子是有糖吃的。”
她抓过糖,剥开糖纸,入口瞬间,甜蜜遮住苦涩,她品着感觉糖意外的好吃。甜度适中,水果味道很浓,有种记忆中的味道。
糖纸很漂亮,她拿在手里玩着,越看越感觉这个糖纸曾经在哪里见过。
“好好吃,感觉是小时候的味道。”她说。
“是吗”他收回手,盯着她手里的糖纸,眼神隐晦。
“现在很难买到的,你是在哪里买的?”她问。
许念笙目光悠远,好像在回忆:“一个人告诉我的,在宁市,不过现在应该买不到了。”就算买到了,对于他的意义也不同了。
柳然以为是在网上买的,听完觉得也罢,如果一直吃,也不会有以前的味道了。
有些东西,还是存在记忆里会更美好。
三瓶输完,明天就不用再来,柳然也松口气,再打两天,她的屁股可能都坐木了。
走到医院门口,柳然放缓脚步,看向他的侧脸:“你什么时候有空,我请你吃饭吧。”
上次没有请成功,这次怎么说也要好好感谢他。
许念笙问:“为了这次”
她点头:“是的。”
作为他帮了自己多次的报答。
他沉吟:“我随时有空,你定。”
他虽这么说,柳然还是考虑到他工作忙的事情:“那我提前给你发消息吧。”
许念笙颔首,让她在原地等着,他去开车。
柳然看他离开的背影,突然感觉有一个朋友在身边真的很好,至少,不至于让她在今天这种情况下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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