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六章
香薰炉燃起细细的烟雾，摇曳着飘向空中，渐渐的布满整个房间，空气里弥漫着清香。
男生缓缓放松下来，语气十分的平缓:“我女朋友获得了保送研究生的名额，可她家人突然生病做手术花光了所有的钱，她想要放弃读研工作挣钱，那是她梦寐以求的学校……因为这件事情她背着我偷偷哭了好几次。”
“我和同学们劝了她好久，她才有些松动，”男生说着说着就有些激动，他捏紧了拳头，狠狠锤向自己的胸口，”都怪我没有能力，如果我能为她分担一些该多好啊。”
说完，他慢慢地恢复平静，只是拳头依旧握的很紧。
听完他的叙述，柳然讲目光投在他身上，男生的样子应该才毕业不久，嘉杭市消费偏高，刚毕业的学生能养活自己就不错了，能在这个城市立足已经属实不易。
在不尴不尬的年纪遇见最想保护的人，可能拼尽全力也做不到吧。
刹那间，她觉得自己好像也劝过一个人不要放弃自己的努力得到的东西，用辛苦换来的，舍弃后一定十分疼痛。
眼神飘向窗外的远方，只不过才一点点的念头出现，她就觉得这应该也是一个动人的经历。
是什么呢？答案在她心口外徘徊，却始终不肯出现。
柳然收回思绪，看他已经恢复好了状态，说道:“所以，你想要钱。”
男生笑出声:“这个世界上谁不想拥有钱。”
“可那是要付出代价的，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柳然意识里出现的方法让她都有些诧异。
男生像是没有听出她话里所说的严重性，无比坚定地说:“我知道要付出什么，我愿意。”
就算反悔也没有机会了。
柳然轻点着头，朝轻烟看去，这种情况她不知道该怎么解决。
轻烟把玩着头发，换了朝着男生的姿势坐着，上下打量了他几眼，说了个折中的方法:“灵魂没了可就不能轮回了，我想，你也不愿意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吧。一点灵魂……一点运气，你说呢。”
男生沉默着，闷声答应了。能有钱本身就是天大的运气了，多点少点又如何呢。
轻烟放下手里把玩着的头发抚到耳后，勾起笑，抬起眼眸，盯着男生的眼睛。
空气仿佛在一瞬间凝固，柳然悄悄放慢呼吸，她很清楚被轻烟这么看时的感受，目光不由地看向男生，只见他的身体在瑟缩，紧咬的牙关使脸颊上的肌肉微微发抖，人在极度紧绷时才会这样。
柳然真怕他下一秒就会断裂。
空气中香熏的味道越来越浓烈，柳然闻着头有些发昏，快步朝窗户走去，身子探出去，呼吸着新鲜空气。
好像过了很久，轻烟猛地闭上眼睛，长舒一口气。
男生下一秒软踏踏地趴在了桌子上。
她好像知道轻烟这次来的原因了，幸亏来了，不然这次的情况她会束手无策。
柳然拍了拍他，看他毫无动静，又看向了轻烟。
“他太虚了，趴着吧。”
柳然看她眼角有点泛红，担心的问:“你没事吧，会不会伤到身体啊。”
一个男生都撑不住，看起来这种方式很危险。
轻烟指了指眼睛，问:“这个吗？”
柳然说:“对啊，好红。”
轻烟再次瞪大眼睛，脸贴着她的脸，嬉笑着说:“你要是两分钟不眨眼，肯定比我还红。”
“……”
好吧，一片热心瞬间凉透，她就知道她的担心是多余的。
羽毛从镜子下方的暗格掉落，柳然拿在手里，有些惊奇:“这镜子好厉害，还能隔空储存。”
轻烟捏过羽毛，吹了口气:“厉害的地方多着呢。”
柳然弯腰近距离观察着镜子，好奇地戳了戳镜面，这才发现它的触感发软，好像能把人吸进去。
这个念头一出现，她不禁有些战栗，赶紧把手缩了回来。看似普通实则神秘，这间屋子，并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
把羽毛放进格子后，柳然沏了壶茶，俩人慢慢喝着。
半个小时后，男生才从昏迷中醒来，睁开眼睛后发现两道视线投在他身上，有些不明所以。“我这是怎么了？”
“我们还想问你呢，”轻烟喝口茶，“突然晕倒很吓人的。”
男生摸了摸头，有些尴尬。“这是……已经结束了？”
柳然点头。
“可是我还不知道怎么得到……”男生犹豫地开口，有些难以启齿。
“回去到彩票店转转吧。”柳然隐讳地告诉他。
男生愣了下，然后像是明白了什么，剧烈地点着头后，兴奋地往外跑去。
柳然也没想到他动作这么快，赶紧拦住他:“等一下。”
男生都已经跑到门口了，听完她的话后脚步猛地停住，回头疑惑地看着她。
“还没结束？”
柳然静静倒了杯茶，放在桌面上，说:“你忘了喝茶。”
男生走过来，问道:“为什么要喝茶？”
“我想这些事情你也不想被其他人知晓吧，就让它成为秘密，这是最好的方法，不是吗？”柳然面容上带着淡淡的笑，做出了请的手势。
男生拿起茶杯一口饮尽，离开了二楼。
柳然轻烟也跟着下去，吧台里没有人，无忧不在。柳然找了半天也没看到人影。
轻烟走进吧台内，接了两杯奶茶，把所有的小料都加了一遍。
柳然看她豪爽的样子，连忙阻止:“别给我加太多糖，齁人。”
轻烟把勺子转到另一个杯子上，毫不犹豫地倒进去，看她面不改色的样子，柳然只觉得牙齿隐隐作痛。
捧着快要溢出的奶茶，柳然小心翼翼的喝了一口，慢步走到桌前坐下。
轻烟喝着她那杯加糖具甜奶茶面不改色，津津有味。“我不在人间的时候从来不知道糖这种东西，真羡慕你们从出生就可以品尝到这么美味的食物。”
她说的这话柳然听的胆颤心惊，还好周围没有人。
“你说话一直都这样吗。”
“不是啊，我认识的人类很少，也不怎么说这些。”
“你就这么放心我。”
“你敢吗？”
“……”柳然哑口无言，她说的确实没错。
狠狠吸了一口奶茶。
门口的鹦鹉叫个不停，嘴里喊着无忧的名字，柳然看过去。是无忧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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