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从或翻脸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耀在这片寂静的大地，潺潺流动的河水旁出现不少穿着灰色麻布衣的人在河边撒着网，捕捞着河中的鱼。
自从进入三月开始，黄河的水流里昂开始变大，使得鱼类的资源也更加丰富。
一条人工挖的河衔接着黄河和镇上新挖的水库天池，至此黄河的一部分水开始流入镇中。
在人工河的两旁，则是一排排红砖瓦的屋子，其中在镇子最中央处修建了一个三层的阁楼，其风格倒是有些像后世的别墅。
一个青衣少女搀扶着穿着宽松裙摆的女子从阁楼里走出，如今的太阳正适合出来晒一晒。
“姐姐，今早您想吃什么？我吩咐晴儿去弄。”青衣少女扶着她坐在院子的躺椅之上，开口问道。
“随便吧，我最近胃口不怎么好，无论吃什么都吃不下。”那穿着宽松裙摆的女子回答道。
这女子便是刚来到黄河滩镇不久的姜沉鱼，她怀孕也快两个月了，肚子也微微有些隆起。再加上伤势也刚刚复原，行动还是有些迟缓。
“啊，姐姐，你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啊？”箐儿摸了摸姜沉鱼的额头，但是却没有感觉到异常。
“没有，我就只是胃口不好。吃点东西都会呕吐。”姜沉鱼无奈地说道。
“那怎么办？”箐儿有些着急，她对此也毫无经验，只知道如果不吃东西的话可不行。
姜沉鱼在她的搀扶之下坐在院子里，看着冉冉升起的太阳，心里不知道想着什么。
“姐姐，我去叫大夫过来给您看看吧？”箐儿紧张地说道。
“行吧，你去吧。”姜沉鱼也是第一次，根本就没有任何经验，对自己目前的状态还是有些慌张。
箐儿离开之后，姜沉鱼晒着太阳，感觉自己的身体还是十分不舒服，她感觉有些口渴，想喝点水，便朝屋里喊道：“晴儿，晴儿帮我倒点水过来。”
屋子里半天没有动静，她站起身来。
“这丫头，又去忙活菜园里的事情去了吧？”她无奈地嘀咕着，自从徐湘将那些大棚蔬菜的事情交给晴儿之后，她们搬到了黄河滩镇，这丫头便在这个屋子的后面圈了一块地，全心全意去忙活这些事情，乐此不疲。
她正要朝屋子走去，身边一个声音传来，“姐姐，你休息吧，我去帮你倒水。”
她转身回头一看，见穿着一身黑色花边锦缎的女子突然出现在院子里。
“洛儿......啊，不对，是霍统领。”姜沉鱼面带着诧异的神色，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子是霍灵灼。
徐湘离开宁都之前将霍灵灼的身份拆穿之后，她心里十分不舒服，毕竟霍灵灼接近她，目的不单纯。所以之后，她跟霍灵灼的关系已经十分冷淡了，即便是宁都大乱的那段时间，霍灵灼派兵保护了徐府，她也没有领情。
“那就有劳了。”姜沉鱼冷淡地说道。
即便对霍灵灼再厌恶，她也是一个十分讲礼仪之人，人家这么客气，她也不能拒人于千里之外。
霍灵灼是一个做任何事情都抱有自己目的的人，这一点她十分清楚。
这次霍灵灼突然过来找她，想必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当霍灵灼端着茶水过来，姜沉鱼坐了下来，指着另外一张椅子，说道：“坐吧。霍统领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么早过来找我，不知所为何事？”
“沉鱼姐姐，我也不兜圈子了，实话实说好了。”霍灵灼坐了下来，“徐长沙要调我回山海关，我想请姐姐帮我说说情。”
姜沉鱼摇了摇头，对于徐湘的身份，她自然是知晓，但是却从未插手过，“霍统领，长沙调你回山海关，自有他的理由。也是经过了深思熟虑，你觉得以他的性格，我能左右他的决定吗？”
霍灵灼却仍然不死心，她知道徐湘对姜沉鱼十分好，只要姜沉鱼开了口，徐湘一定会同意。
“姐姐，他想要将先遣军调回山海关没有问题，我自会吩咐耽戈尽快赶回去，但是能不能请姐姐帮我说说好话，让我留在宁都吧。”
姜沉鱼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对不起，我帮不了你。”
“姐姐，你就帮帮我吧。”霍灵灼脸上露出一副恳求的模样。
姜沉鱼也有些为难，虽然霍灵灼是抱有目的接近她，但是也从未害过她，而且那个时候两人的关系也十分要好。
看到霍灵灼的这副模样，她又有些些不忍心。山海关那个地方人际罕有，风吹日晒的，又是边境，没有女子愿意去的。
“霍灵灼，你干嘛？”正在她十分为难的时候，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她望着屋子外面一看，见到了朝思暮想的徐湘正缓缓走来。
她连忙起身，迎了过去，一把抱住徐湘，“长沙，你回来啦。”
徐湘的回来，让她十分欣喜，同时也安心了不少，两人热情相拥。
徐湘也紧紧将她抱在怀中，这一刻，所有的思念都化成了一个拥抱。这些日子，虽然他一直在忙碌，但是在闲下来之后，心里也是异常地想念姜沉鱼。
时常担心她的伤势有没有复原，她现在怀孕了吃得好不好。
“沉鱼，我回来了。你怎么下床了？你的伤势好了吗？”他十分关切地问道。
姜沉鱼抱着徐湘，舍不得放手，她不知道徐湘这次回来能够待多久。
自从离开了临淄之后，徐湘就是她的一切，她对徐湘十分依赖。
只是她又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女子，知道徐湘目前有很多事情要做，不能时时刻刻陪在她的身边。所以，每次见到徐湘的时候，她的心里总是十分欣喜，同时也期望徐湘能够多陪她一阵子。
而且，现在她怀孕了，就变得更加忧郁了，几乎满脑子都是徐湘的身影，每天都期盼着他能够回来。
现在徐湘回来了，她紧紧将他给抱住，一刻都舍不得放手。
“我没事了，你放心吧。这次回来，你能待多久啊？”她充满着希冀的眼神看着他问道。
“如果没有特别的事情的话，应该不会再出征了。”徐湘回答道，因为接下来的几座城池长孙明月都能够搞定，而中宁城他也已经布了局，应该很快就能够解决。
“真的？”姜沉鱼喜出望外地问道。
“嗯。”徐湘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这段日子苦了你了，沉鱼，以后每天我都会陪着你。”
“嗯，好！”
徐湘扶着她坐了下来，“沉鱼，你有孕在身，还是坐着休息休息吧。对了，怎么你一个人在院子里？箐儿呢？”
“掌令大人，我......”见徐湘与姜沉鱼快叙完了相思，她开了口。
但是刚开口，就被徐湘冷声打断，“你的事等会说，先一边待着。”
霍灵灼咬着嘴唇，徐湘将她视若无物，这令她心里十分不愉快。但是，现在她也无可奈何，只能在一旁等着。
“箐儿去叫大夫去了。”
徐湘一听要叫大夫，连忙紧张地问道，“你怎么了？身体有什么不舒服，怎么要叫大夫呢？”
见徐湘这一脸的紧张，她淡淡地笑着，说道，“没事，我就是有些吃不下东西，箐儿去叫大夫帮我看看，问问能不能弄些什么东西给我吃。”
原来只是吃不下东西，徐湘松了一口气，这个是正常的现象。
虽然他完全不懂这一块的事情，但是也知道，女人怀孕吃不下东西很正常，这个时候倒是可以弄一些酸味的食物，可以缓解孕吐反应。
“晴儿呢？她在哪里？”徐湘又问道。
“应该是在后院种蔬菜吧。”
“你在这儿等等，我去给你弄点吃的。”徐湘起身朝屋子里走去。
他穿过住屋，来到后院。就在一块菜园子里面见到用椭圆形架子下，白布给盖住的菜地。而晴儿则是歪着脑袋，看着那白布里面的蔬菜，挠着小脑袋，似乎十分困惑。
“晴儿。”徐湘叫了她，走到菜园里面，他看了看大棚里面的那些蔬菜，都焉巴巴的，生长得并不好。
晴儿回过神，见到是徐湘，连忙行礼，“奴婢见过少爷！”
“你在干嘛呢？”徐湘问道。
“少爷，奴婢是按照您教我的弄的啊，可是这些蔬菜为何都长得这么不好！不知道是哪里做得不对，昨天就死了一大片，再这样下去的话，都会死完了！”晴儿十分郁闷地说道。
徐湘不免笑了笑，现在三月，都快四月了。正是万物复苏的季节，再将蔬菜放在大棚之中生长，显然不合适了。
如果是后世，倒是可以无论是白天和黑夜，都给大棚蔬菜照灯光，不至于会枯死。
但是现在哪里来的电，没有电，那么蔬菜的生长就只能依靠阳光了。晴儿虽然将大棚复制到这儿来了，但是却没有掌握蔬菜生长的条件。天天盖住大棚，没有太阳，自然会枯死一大片。
“晴儿，这大棚啊，一般是冬天用的，现在是春天了，就不需要大棚了。不过一些季节性的蔬菜倒是可以。”徐湘说道，“你现在将这些蔬菜都种到一起，需要的光就越多，，为了抢夺营养和光照，自然会造成大部分的菜枯死啊！”
“原来是这样啊！”晴儿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然后将那些白布开始一片一片地拆除。
“这件事，你等会再忙活吧！你先帮我找一些鸡子，还有老姜和糖过来。”
“好的，少爷！”
徐湘打算给姜沉鱼熬一碗红糖水，虽然现在这个世界还没有红糖，但是红糖基本上都是由成品的普通糖制作而成，倒也简单。
过了半个时辰，他终于搞定完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红糖水，里面还放了一些红枣、鸡蛋。
虽然像当归之类的药材也对孕妇有帮助，但是是药三分毒，他并不打算让姜沉鱼服用药材。
姜沉鱼的身体刚好，已经吃了一些药材，再加上也吃过了不少安胎药，如果连红糖水里面也有药材的话，只怕她更吃不下。
当他回到院子的时候，菁儿已经带着大夫在给姜沉鱼诊脉，见到他过来了，几人停了下来。
“这是……茶叶蛋？”姜沉鱼看着褐色的鸡蛋和那碗红糖水，感觉和茶叶蛋的样子差不多。
“不是茶叶蛋，你吃吧。”
“哇！好甜！”姜沉鱼用勺子喝了一口，觉得太甜了，甚至甜得有些腻。“你放了多少糖啊？”
由于现在的制糖技术还没有开发出来，糖这种东西也就十分贵，基本上是属于贵族才能用的东西，平民百姓是难以用到的。
“甜不好么？”红糖水对孕妇绝对是有所帮助了，能缓解孕吐的反应，只是平常很少吃糖的姜沉鱼的舌头一下子接受不了这个甜度。
看着徐湘紧张兮兮的模样，姜沉鱼皱着眉头将红糖水给喝下去，毕竟是徐湘亲手熬的，哪怕再腻，她也愿意喝下去。
“把鸡子和红枣也吃了吧。”徐湘指了指碗中的鸡蛋和红枣。
姜沉鱼用筷子夹起鸡蛋，本来她是完全没有食欲的，一见到食欲就想呕吐，但是徐湘的心意她不想辜负。
她打算将鸡蛋与红枣吃了，要是吐掉了，她也没有办法。
可是当她吃下鸡蛋的时候，却发现自己一直一吃东西就吐的感觉似乎没有那么浓烈，反而能够吞下去了。
难道真的是因为那碗甜得腻人的糖水起到了作用？
“大夫，你们继续诊脉，有什么问题跟我说！”徐湘对那大夫说道，随后又对姜沉鱼说道，“我先和霍灵灼去那边谈两句，等会再来陪你。”
姜沉鱼点了点头，“去吧。”
徐霍二人来到另外一边，徐湘开口问道：“你不想走？”
“掌令大人，我不想去山海关。先遣军可以服从您的安排，前往山海关镇守，我能不能……留下？”霍灵灼有些心虚地问道。
徐湘面无表情，沉吟了片刻，才悠悠地说道：“你知道我为何要调走你么？”
“属下不知！”虽然她猜到了徐湘对她是因为不满她的敷衍，但是这种事她肯定不能先开口承认。
徐湘看着她那自从昨天接到凋令，又降为了51的忠诚度，冷笑了一声。
“你先去山海关吧，过一段日子，我再将你调回来！”
“掌令大人，这……”她并不相信徐湘会调她回来，去了山海关，这么远的地方，日子一久，徐湘早就忘记她了吧？
“怎么？你不相信我？”徐湘看出了她心里的想法。
霍灵灼点了点头。
“我知道你想留在宁都，抱有什么样的想法。只不过……我劝你还是打消这种疯狂的想法，我所掌握的力量，或许……超出了你的预料！”
霍灵灼的心一沉，现在两人之间的对话，相当于已经撕破脸皮了，留给她的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就是服从，要么就是翻脸。
如果换做是徐湘离开宁都前往百舸岛之前，如此情况之下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翻脸。
但是现在，徐湘所掌握的东西，有很多可能是她都没有涉及，她不敢赌。
赌赢了或许可以脱离大夏龙雀的控制，赌输了不止是她，她背后的霍家，都会陷入万劫不复。
“你走吧！”徐湘下了逐客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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