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追求真相
来到商业街，李阳雨将车停在了路边停车位上。接着，两人下车，步行前往案件发生地。
案发现场早已被清理干净，出事的小吃店也大门紧闭。偌大的街道上，行人无几，显得很是凄凉。两人在附近转了转，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逛了一圈后，两人回到小吃店门口。然后走进了小吃店隔壁的面馆。虽然是饭点，但面馆内并没有顾客，只有一个老板模样的人在收银台后嗑着瓜子。
见有人来，老板起身从收银台后走了出来。接着，老板来到两人面前，询问两人吃什么。
两人拿起桌上的菜单，李阳雨点了两个盖浇饭。然后老板走进厨房。过了一会儿，老板又走了出来，坐在收银台后继续嗑着瓜子。
也许是只有一桌的原因，厨师烹饪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儿，两碗热腾腾的盖浇饭就端到了两人面前。
在两人吃完后，厨师端着几盘菜从厨房走了出来。这些菜应该就是他们工作人员的晚餐。厨师将菜放在收银台前的桌子上，然后招呼老板过来一起吃饭。
“老板你们这么早就吃晚饭了啊。”李阳雨开口道。
“是呀，早点吃了，要不然待会儿忙了就没时间吃了。”
“这里晚上人很多吗。”
“多呀，平常这里很热闹的，就这两天人比较少而已。”
“为啥这两天比较少啊，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吗？”李阳雨假装好奇的问道。
“啊，你们还不知道啊，这么大的事你们都没听过吗。“
“我们外地来的，刚来不久。“
“隔壁小吃店老板，突然发疯杀了两个人，就在隔壁门口的那条路上。”
“当街杀人？还有这种事？隔壁小吃店老板这么狠的吗。”
“我想起来了，我好像看到过那个新闻，原来就在这里啊。那杀人犯真的残忍，大街上就敢杀人，好像还有前科，肯定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这种人在你们旁边开店，是不是平常有欺负你们啊。”赵月芸插话道。
这时，坐在老板对面的厨师示意老板不要说了。但老板并没有理会厨师。
“这有啥关系，都上报纸了，还有谁不知道。”说完，老板拿起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口白酒。喝了酒的老板，彻底打开了话匣子。
“我跟你们说，旁边的老板平常客客气气的，真没想到是这种人，我还经常跟他聊天。“
“那他平常是怎样的人，他是一个人在这里开店吗。“李阳雨继续问道。
”你们是谁啊，问这些干什么？吃饭就好好吃饭“，此时，厨师突然插嘴道。的确，普通人怎么会对一个杀人犯这么感兴趣，刚才的问题，引起了厨师的怀疑，生怕自己家的店卷入什么不该卷入的事情中来。
“好吧，我们也不隐瞒了。其实我们是记者，领导让我们来这里调查这次的案件。因为领导觉得其中还有什么隐情，所以我们就想问问杀人犯赵华平，平常是什么样的人，他和被杀的两个年轻人之间有什么关系。“
这谎编的比我还圆滑，李阳雨听完赵月芸的回答，心生佩服。
“对呀，老板，我们在这转一天了，也没什么发现，你就告诉我们点赵华平的信息，我们好回去交差。”李阳雨附和道。
“你们是记者是吧，那你们好好写篇报道，给老赵说说好话。”
“好话？什么意思。“替杀人犯说好话？赵月芸略带疑惑的问道。
“我觉得那两个死有余辜，那两个被杀的是这里的混混。这条街上的店铺都被他们敲诈勒索过，经常来找我们麻烦，不给钱就砸店，赶客人。老赵杀了他们是为民除害。”
“你们没报警吗？”
“报警有啥用啊，他们每次要的钱又不多，定不了啥大罪，抓进去关几天就又放出来了。有时候我都想一刀杀了他们，那天晚上来我这找麻烦，我给了钱，他们又去了老赵那，也不知道他那发生了什么，谁想到他会那么冲动。”
“那照这么说，他不一定是故意杀人，而是有可能在店里发生了什么，他一时冲动才杀了那两人？”
“最可怜的还是老赵那孩子，他跑了，没人照顾了，现在被送进福利院了。“
“他还有孩子？孩子还很小吗？孩子妈妈呢？“
“年纪倒是不小，十一二岁了，就是脑子有点问题，好像是什么自闭症。平常帮老赵打打下手，但独自生活肯定不行。之前老赵和我们说过，这孩子命苦，4岁妈妈就去世了，是他一个人带大的，没想到又得了这种病，他一直觉得自己对不起孩子。“
“那他平常为人怎么样，脾气好不好，在这边呆了多久了。”
“他在这开店4，5年了吧，平常对人都客客气气的，很热心，平常邻居有什么困难，他都会帮忙，是我们这附近公认的好人。”
“那这两个混混是什么时候来的。”
“这两个混混是去年开始出现在这附近的，隔三差五就来找事，周围邻居都不知道为这事报警多少次了，每次抓进去就消停一段时间，过段时间就又来。”
就这样，两人和店主聊了许久，店主讲了很多关于赵华平的好人好事。本来李阳雨和赵月芸只是想从这获取一些关于赵华平逃跑的线索，没想到却收获了意料之外的情报。
赵华平根本不是一个穷凶极恶之人，反倒是像一个受害者，一个被逼急了的老实人，两人不由得重新开始思考这起案件。
“差不多就这些了，你们回去一定要好好写，把我刚才说的那些都写出来，让老赵不要被判死刑。”
“嗯，我们会把你刚才说的这些都写出来的。谢谢你告诉我们这么多。”随后两人起身离开了面馆。
接着，两人回到车里。
“还真是有点出乎意料，整个事件和我们一开始想的完全不一样。“
“嗯，如果刚才那老板说的都是真的，那案件就和我们来之前分析的出入很大，我们对赵华平的动机和性格分析就完全不对了。“
“我觉得他预谋杀人的可能性不大，因为他还有个孩子，应该不会想到杀人，除非……“。赵月芸好像想到了什么。
“我们先回酒店吧，和星洛开个会。”李阳雨说道。
说完，两人驾车直奔酒店。酒店处在一个十字路口，是一栋20层的小高层建筑，在这县城低矮的楼房中，显得特别鹤立鸡群，有一种孤峰独秀的感觉。
两人来到前台，张星洛已经为他们预定好了高层的房间，17层两间单人房，楼层再往上就是大套房和豪华套房。
简单的登记手续后，两人来到房间内。李阳雨拿出电脑，发起了视频会议。在短暂等待后，张星洛的脸出现在电脑屏幕上。
“你绝对想不到，案件和我们想的完全不一样，我们的方向可能一开始就错了。”李阳雨说道。随后，两人将刚在饭店获得的信息共享给了张星洛。
“那就是嫌疑人的性格完全判断错了，我怀疑警方都没注意到这点，因为犯罪事实太过确凿，根本不需要再去走访调查，这些情报对警方来说根本不重要，只需要把他抓住就好。”张星洛说完，李阳雨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但杀人的事实已经存在，起因还有探寻的意义吗？
“不管他人性格怎么样，当街杀人这事实已经不会变了，影响太恶劣了，人们不会关心真相，只关心眼前所见，我们现在知道这些也没什么意义，只是要重新调整下搜查的方向。“张星洛继续说道。
人们不会关心真相，只关心眼前所见。张星洛的这句话让赵月芸想起了之前的经历。当初仅仅是因为在酒吧上班，上班的时候被各种男的调戏，拒绝就说她装矜持，装清高。白天下班后，回家时还被隔壁早起的大妈指指点点。
她闭上眼睛，之前的一幕幕画面在脑海中不断浮现。然后，她下定了决心要追查真相。
“总要有人去追寻真相，总要有人不去辜负善良，我觉得搞清楚在店里发生了什么很重要，即使真相不能改变结果，就算他被判死刑，我们也要把真相告诉所有人。”
李阳雨和张星洛被赵月芸突如其来的正义发言搞的一头雾水。好像此刻他们不是为了钱而抓捕通缉犯的赏金猎人，而是刚才在饭店里，赵月芸口中寻求真相的正义新闻记者。
李阳雨并不认同将宝贵的抓捕时间浪费在追查事件的真相上。张星洛也很奇怪赵月芸为何突然说出这些话，他心里和李阳雨也是同样的想法。
沉默片刻后，李阳雨开口了，他并不赞同赵月芸的想法，想说服赵月芸把重点放在追查嫌犯上，而不是追查事情的起因。
“我觉得，我们应该把重点放在……”
“明天早上我们先去福利院，去见见赵华平的孩子，看看能不能问出当天店里发生了什么。“
李阳雨话还没说出口，就被赵月芸打断了。
“说不定他的孩子知道他躲在哪里呢，毕竟这附近山这么多，范围这么大，我们两个人搜查难度也太大了。“赵月芸看出了李阳雨他们的心思，于是又继续补充道。
见赵月芸这么坚持，李阳雨和张星洛也不敢反对。两个男人明显被赵月芸的气场震慑住了，只能先顺着赵月芸说的方向开始重新制定搜查计划。
就这样，三人重新规划了新的日程安排，结束了第一天的搜查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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