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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存活第一百零一日


李欣悦来时有多潇洒自在,回程时便有多谨慎小心。车厢内塞了一个又一个软垫,两个轮子也在任铭浩的要求下仔细地包起来,生怕途中颠裂伤口。

        京城里,留在家中的李同庚父子早早得了信,候在城外。伴着长长的随行队伍,他们终于见到了落在最后的、载着李欣悦的马车。建永帝怜爱这个可怜的姑娘,命其家人省去繁杂冗长的礼仪,直接带回府上休养调理。

        李家人领旨后,当即将女儿领回去。

        看着面上透着几分不自然的苍白,以及行走都需人抱着的小女儿,李同庚一颗心都在颤抖。李欣悦自幼被他精心养着,莫说身上被弓箭贯穿了一个洞,就连骨头都不曾脱臼过。

        如今去了一趟秋狝,最凶险的情况都遇上了,李同庚光是稍想想,后背都是一层层冷汗。

        李欣悦被放在罗汉床上,腰后还垫着软垫,旅途的劳累渐渐扫空。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女儿也好好地在眼前,李同庚还是止不住地后怕:“我们家怎就偏遇上这种倒霉事?陆院判还说肩上会留疤,万一日后找的夫家迂腐,认定会带去晦气要怎么办?若是传扬出去,出个门都被指点。任铭浩……世子还信誓旦旦地保证,说绝不会让你出事的!偏生我信了他的话,他若真将你放心上,你如何会伤成这样!”

        李同庚越想越气,瞥见一旁喝茶的李德晟,想也没想地一巴掌拍下去:“还有你!你也跟着去的,你这个当哥哥的怎么不看住悦悦?你是不是又去围着兵器转了!我告诉你,你再惹怒我,我早晚一把火把那堆废铁给烧了!”

        “父亲,”李德峰淡淡阻止李同庚,“小妹回来是好事,您老别动气。若是气坏身子,小妹又得担忧了。”

        李欣悦连连表示赞同:“大哥哥说得对,爹爹病了我比现在难受多了。”

        李同庚动作一顿,面上的怒气迅速收起来,再转身已经嘴角换上笑意:“那不行,谁也不能让悦悦难受。”

        眼看父亲的怒火被小妹压下,李德峰立即转移焦点:“世子在信上说得不多,但……营地后面的事我与父亲有所听闻。事实究竟如何,小妹与我们说说。”

        李欣悦点头,将事件原原本本说出来,只隐去系统一事。

        “世子本意是好的,但牵涉到的人……到底有些复杂。”李德峰略微沉吟,“我们家世代清白,大可任由天家猜忌。唯独三公主与麦提王子这两人,必须多加留意外,我们今后要做好最坏的准备。”

        当晚三公主让画秋拿着簪子诬陷李欣悦盗窃之罪,如今簪子十有八-九落在麦提手上,而麦提也清楚簪子的主人。此时他只是被任铭浩派去的死士扰乱视线,或许不久就能猜到李欣悦在其中的角色。

        三公主又因任铭浩恨死了李欣悦,若他拿着簪子去结盟……

        “这……三公主始终是一国公主,怎会背弃论理道德?”李同庚迟疑道。

        李德峰摇头:“事情是三公主先挑的头没错,侯夫人却顺势将她推出去。此举不止亲手断了驸马的路,还惹得天家不满。侯府这般大动作三公主岂能不明白,就怕她恼羞成怒,要拿小妹出气。”

        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三公主乃建永帝的掌上明珠,她想要一个小官之女的性命,随便寻个由头,李家不能不给。

        “我也觉着三公主是重中之重。三公主如今为爱癫狂,杀我一次不成,要想筹谋第二次也不难。”嘴上是这么说,李欣悦心里却是不怕的。挑明心意后,任铭浩特地挑了一队暗卫护她。十二人中有善毒术的、善苗蛊的、善侦查的……个个都是其中好手,就是防着日后。

        李德峰深深看了李欣悦一眼,他总觉着小妹此趟出门回来,身上有些东西不同了:“小妹明白自是最好的。”

        李同庚面色凝重,婚事尚未敲定便给悦悦惹来这般风波,日后那还得了?他还是快些找个日子推了吧。

        至于李德晟,嗯,他觉得大哥哥永远是对的!

        调理养伤的一个多月过得缓慢又迅速,缓慢是因为李欣悦每日大多躺在床上,翻完一本又一本书籍,迅速是因为任铭浩时常给她递来书信,在信上变着花样儿地取悦她,时间在不觉间拨到了十月末。

        过几日便是任铭浩生日,因着两家心照不宣的关系,侯夫人半个月前便上门,邀请李家阖府赴家宴。不说侯夫人亲自发帖,单说家宴,就足以暗示任铭浩跟李欣悦的关系非同一般。

        李欣悦年纪轻,身上的伤好得快,陆院判说要适当走动,李同庚也不好总拘束她。她这次出门便是去取送给任铭浩礼物的。

        到店拿好早早请工匠定制的东西后,刚转身出门却遇见李欣悦最不想见到的人——

        麦提王子。

        明明肩上的伤疤日渐消退,可一旦想起麦提这个名字,她又感受到那晚钻心的疼,痛得没给她留下一丝喘息的机会,这股由恐惧衍生出的怨恨仿佛随着这段平和日子深深印刻在骨头上,令她至死难忘。

        李欣悦倒想低头略过他,可麦提已然看见她,真装作看不到反而给他一个发作的机会呢。她暗自深呼吸,浅浅带着笑行礼:“民女见过殿下。”

        “不必多礼。”麦提嘴上和蔼,身子却稳稳当当地受下这个礼。他见柳青捧着个小盒子,故意问道:“姑娘的伤许是好了,才想着出来透透气的?你这盒子里装的又是什么东西?”

        李欣悦仿佛听不懂麦提话中有话,面上仍微微笑:“民女的身子还不大利索,不过走动是没问题的。盒子里装的是家里人打算送给任世子的诞辰礼,他们都忙,才让我这个闲人出来取的。”

        麦提同样在打量这个滴水不漏的小姑娘:“原来如此。恕本王冒昧,不知姑娘打算送什么给任世子?本王初来乍到,恰巧遇上任世子诞辰,不知他喜好何物。所幸本王听闻姑娘与任世子相熟,想必是了解的,故此特地来问姑娘一句。”

        “这姑娘怎么这般不要脸呀,未出嫁便与男子有染,嚣张得连旁人都知晓。听那公子说,她家人恨不得攀上任侯这根高枝儿呢。”麦提的瞳色长相与夏朝人十分不同,他刚在店铺门口出现,身边渐渐围了人。他故意忽略李欣悦姓氏,话又说得极其暧-昧模糊,很难不让人将两人往不光彩的关系想去。

        “对,养子不教如养驴,养女不教如养猪。就她这手段,铁定是妾室肚子里爬出来的,跟她小娘一个样儿,贱得很!”同行的人冲地上狠狠唾了一口,面上仍有怒气。

        在一片或低头私语,或大声责骂中,李欣悦后背越发挺直:“殿下说笑了。任世子于民女乃救命之恩,莫说费尽心思讨好他,便是他想要民女性命,民女都能给他。”

        话落看向人群,声音拔高许多:“救命之恩当以涌泉相报,我李家、我李欣悦可不是忘恩负义之人。善恶到头终有报,举头三尺有神明。似这等狼心狗肺的小人,活着没报应死后必定下地狱。不知麦提王子觉着民女说得对不对。”

        本就恶意编排的人群忽觉被扇了一耳光,头顶生出一股寒意,纷纷不敢吭声,恨不得找一条裂缝钻进去。不过几瞬,周围便静得落针可闻。

        麦提见她三言两语便化解危机,湛蓝瞳孔迅速闪过一丝怒气,嘴角挤出笑容:“李姑娘说得对极了,李大人能养出李姑娘这样的女儿,想来是十分引以为傲的。”

        “这是自然。人无礼则不生,事无礼则不成,国家无礼则不宁。礼节为人之根本,不守礼节如何称得上为人,如何对得起有养育之恩的父母?”

        这就承下赞誉了?不是说李欣悦十分怕事低调吗?怎么不是故作姿态推辞一番,然后回些好听的话,把场面圆一圆呢?麦提正觉烦躁,只见她青葱般的手指微微覆上左肩,“民女肩上的伤尚未痊愈,时不时还隐隐作痛。今日与殿下说了许多话,怕是牵扯到伤口了。民女想先行离去,还望殿下谅解。”

        李欣悦微微透着苍白的唇色,以及走路都需要扶的虚弱姿态被众人尽收眼底,一阵面红耳赤的尴尬后,令他们渐渐对她满心眼里的怜惜。再次看向麦提的眼神中,或多或少都捎上些鄙夷。

        麦提顶着心中怒意,努力装出关切的神情:“是本王不好,把这件事给忘了。李姑娘先回去吧,本王再到处走走。”

        李欣悦面上仍旧是那抹浅浅笑意,站直身子,给麦提行礼告辞。

        【她真以为任铭浩在营地做的那些事是瞧上了她,打算娶回去当正妻?殊不知别人是拿她当挡箭牌呢,日后死在三公主手里都不知发生什么事呢。她妄想时也不照照镜子,她那张毫无特色的脸还能将任铭浩迷得团团转?说出去都是个笑话,李欣悦此人简直可笑。】

        【她不仅当众给麦提王子难堪,还在一旁卖弄才华,不知天高地厚地教导一番。】

        【要按齐辛安说,李家出了李欣悦这种人,才叫辱没门楣!】

        踩着小杌子准备上马车的李欣悦突然抬眸,隔着人群与齐辛安对视一眼。齐辛安吓了一跳,眼中的蔑视来不及掩藏,清晰暴露在人前。她却毫不意外,自己这个表姐,最擅长捧高踩低了。

        李欣悦很快移开视线,娇小的身子钻进车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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