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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存活第九十六日


恶魔、星币十【逆】、规则

        “爷,李姑娘已经歇下,如今夜深露厚,爷也该歇息了。”另一座帐篷内,石子低声劝道。这几日任铭浩近乎不眠不休,不断演练着各种可能性,颇有种想把三公主营造成才是偷听的人的疯狂。他十分担心任铭浩魔怔了。

        任铭浩没回话,只是不断在心底演练各种可能,推算过于复杂时还会提笔写下。他一口气喝下早已冷掉的浓茶,酸苦的涩味直冲大脑,明台瞬间清明:“……没时间了,再不快些想好供词,那位定会怀疑的。”

        他确实没有多余的时间。那日为了快刀斩乱麻,也为了尽早掩盖李欣悦参与的痕迹,任铭浩在没有仔细想好对策前,半是慌乱、半是鲁莽地让侯夫人把这件事捅到建永帝面前。

        不论哪个朝代,刺客的出现必然伴随着阴谋,尤其还是帝王亲征带有军事演练意义的秋狝。谁知道这究竟是三公主的私仇呢,还是这个刺客是来行刺的,抑或假借刺客之名,约见潜藏其中的细作?不管哪种,所有人都心知李欣悦就是那个关键。

        她身上聚集着太多太多的目光,稍有不慎,就会引起各方的怀疑和猜测。李欣悦警惕性太低,只要稍加试探,想要她引出所怀藏的秘密非常轻易。就像这件事,她流露出来的许多证词,根本经不起仔细推敲。

        任铭浩曾细致地盘问过画秋,有关那晚李欣悦的移动路径。画秋说她几乎是一直朝着那个方向走,没有迷路。可她早上的活动范围都控制在围场边缘,再往里走根本不认得路。那么在没有地图的情况下,李欣悦是通过什么方法来辨别方位呢?她如何得知,那只是个山坳而不是深渊呢?

        至于她说的平安符丢了,究竟是不是真话呢?

        当中最疑惑的,便是她一个养在闺中的姑娘,又怎会听得懂番话,还能在几日后精准地复述出来?建永帝父子尚未察觉,是他们还处在当年夺嫡失败,如今回来复仇的震惊当中。等日后慢慢回味过来,李欣悦势必成为最先怀疑的对象,派人去彻查她的身世。

        任铭浩的太阳穴开始发胀,越来越多难以解释的疑问形成一个又一个枷锁,沉重得快要喘不过气。

        他是不信李欣悦是那样的人的,却又诡异地希望她就是那样的人。好像事情只有这般发展时,他才能把自己身上的锁套分出一半给她戴上。就像连体婴儿般,一旦分开,两个人都可能没命。

        然而哪怕如此备受煎熬,他也舍不得当场告破,不停地刨根问底。

        任铭浩非常清楚,就是因为这个秘密不会损害他的利益,就是因为在这件事构不成威胁,她才放心大胆地托盘而出。信任是个脆弱又珍贵不已的东西,他因一时的怀疑打碎了它。哪怕以后用再多的时间和耐性去哄她,去跟她解释,她也只会笑笑,依旧将他划分在陌生人范围内。

        夜色逐渐深了,月光把地上影子的不断拉长,直至天空被太阳完全掌控。

        -

        李欣悦再见到任铭浩,已是两日后的事了。这时候她正靠在罗汉床上,翻看着传记小说解闷。

        他刚想坐下与她说说话,谁知小姑娘一改笑脸,神情兀地冷了下来。她闷声道:“不许坐,我才不想看见你。”

        “为什么?”任铭浩不解,声音里暗暗带着委屈。

        得到小姑娘一个生气的眼神后,任铭浩快速扫视自己穿着,并未发现有何不妥。他开始思索,是不是这几日忽略什么,惹她不高兴:“是我之前说错话了?那不然还是我没来看你,让悦悦觉着我不管你了?”

        李欣悦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敢情世子在这儿蒙题呢,想着多少能撞对一个?”说完,她指了指里间,“柳青,你去把铜镜拿出来,好叫世子瞧瞧他如今是什么模样!”

        柳青很快搬了铜镜出来。见李欣悦瞥了镜子一眼,任铭浩也不敢有怨言,乖乖往铜镜面一站。

        这随意的一眼,让他当场楞在原地。任铭浩不算白皙的肤色此时透着一阵不健康的苍白,面部浮肿,眼底下露出隐隐青色。跟李欣悦放在一处比较,他的脸色都比她看着更像病人。

        任铭浩看着铜镜中模糊的身影,平淡的语气却隐含怒气:“是你跟悦悦说的?”

        李欣悦用一种阴阳怪气的语调说话,听起来十分奇特,“用不着怪石子。你这幅鬼样子,任谁看了都知道是怎么回事。”若放在平时,她还能耐心问他为什么忙得忘乎所以。可此时此刻,李欣悦非常清楚他废寝忘食的缘故,更是恼他什么也不跟她说,独自默默地扛着。

        如果她彻底被蒙在鼓里,不知情便罢了。如今自己这个是惹下麻烦的罪魁祸首,更知道一切,要她安心地躲在任铭浩身后,看着他替自己冲锋陷阵,她李欣悦绝不是这种傻白甜的人设!

        任铭浩默默叹了口气,想伸手抚摸她的长发安慰她,却被李欣悦扭头躲开,只有几缕细软的青丝飘动间错落在他的手上。他细细感受着掌心内的腻滑触感:“你是病人,需要静养,我怎么可能拿这些来烦你。”

        “那你觉着能一直瞒着我?这也算我的事。”

        她仍背对自己,但任铭浩知道,她不是真的生气了,只是在气他不爱惜自己的身子。一想到阿娘跟他说的事,他忍不住轻笑一声,却敏锐地被李欣悦捕捉到,她更来气了:“世子是觉得这样逗我好玩?还是觉着我的关切可笑之极!”

        “我并不觉得好笑。我只是……很高兴,悦悦跟我变亲近了呢,会关心我了。”任铭浩的话里盛满柔情。

        他就站在李欣悦背后,非常清晰看见她小巧高挺的鼻侧,迅速蔓延起一片薄红,眸底所有情绪都被浓而翘的睫毛遮挡,看不见她眼中风景究竟如何。李欣悦轻轻抚着长发,把发丝从任铭浩手中抽回来:“我的头发才不好玩呢。”

        她顾左右而言他,就是想把他的话悄悄揭过去。任铭浩指尖碰了碰她洒落在床板上的发尾:“悦悦还记得报恩之事?我如今有想要的报答了。”

        李欣悦没有接话,可他的沉默如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攫获她正在跳动着的心脏。她所有感官在这一刻放至最大,背后传来的冷杉香席卷着一股温热,他似乎微微低下头,刻意压低的嗓音依附在耳边,撩拨起她所有心神:

        “我希望,你不再对我设防。如今日这般便是最好的……”

        李欣悦心尖一颤,心底半是落空半是复杂。她很清楚自己喜欢上一个心有所属的人,明知不该对他抱有幻想,明知他根本不会回应她的感情,她还是忍不住地去幻想。她不敢想象,若他得知自己方才所想的事,震惊之余或许还会感到不可置信吧。

        就算是这时,他依旧十分体贴细致,察觉出她不可言说的自卑。还利用这种方式,将她的厚颜无耻披上名正言顺的外衣,给了她掩盖私心的借口。他把自己推到了舆论的前端,她怎能不承他的情呢?

        “……好。以后有人说我的话,我就拿这话去堵他。”

        “不许反悔。”任铭浩嘴角牵起笑容,胸口处阵阵发热。他其实预想过被她字正腔圆拒绝的场景,却没想过她竟十分干脆地应承了。

        李欣悦声音娇娇软软的,说出的话却让人不容反驳:“既然世子希望变得亲昵,是不是就该彼此坦诚相待呢?”

        她上一瞬才答应他,下一刻便拿来堵他,这小姑娘是真聪慧,但也是真难糊弄。任铭浩无奈笑道:“你背对着我,我们两个究竟是谁不坦诚?”

        “我还气着呢。”李欣悦笑哼一声。

        石子非常有眼见,不需任铭浩吩咐,便带着帐篷内的婢女们出去了。

        任铭浩屈起手指在李欣悦眼前的桌子上轻敲一下,示意她转过身来,可这位小祖宗非但不给他面子,还要指使他做事:“帮我翻一下页。”

        即便知道她在故意跟他开玩笑,任铭浩还是照做了,翻页后却将大手覆盖在文字上:“转过头来。”

        李欣悦抬头,正好对上任铭浩那双狭长的黑眸。他深邃如夜空的眼中沉淀着不知名的情绪,浅浅吞吐的气息仿佛携带着磅礴的热量,沿着肌肤攀上至脸颊。她才发觉,他们的距离在不经意间拉近了许多,呼吸几近交错。

        “悦悦,”她想侧脸躲开,任铭浩却突然开口,他的身影很低沉,甚至带着几分沙哑,“知道吗,光你能听得懂番话,还能再次准确地复述出来便是件祸事。”

        任铭浩这句话放得极轻,纵使有人派了眼线来窃听,也听不见他的嘴型。只觉得任世子仍在伏小做低,去哄这个不饶人的姑娘。

        被看似圈在任铭浩怀里的李欣悦闻言怔住了。她其实从未想过自己的雕虫小技能瞒得住他,这是从他的心性、他的行事中决定的。她曾想过秘密被揭开时她应该是害怕的、惊恐的,可当一直想象的事真切地发生后,她身上却有种说不出的轻松。

        李欣悦隐隐觉得自己是不同的,却不似齐辛安那般极尽宠爱于一身,作者为她的前程铺路,又安排了身份极为尊贵的太子为她倾心。她很疑惑,被齐辛安踩在脚下那么多的炮灰女配,为什么只有她能带着系统重生。

        现在,她或许能借助任铭浩去探索答案。

        她低声道:“世子可曾怀疑过,我们所经历的、甚至整个世间,都是来自虚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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