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局中局
那条铁甲舰？
布里顿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在广泛信仰风暴之主的海上可不存在什么男女平等，很多船只甚至不允许女性作为船员登船，认为她们会带来不幸。
（从衣服的大小来判断，这些衣服至少属于三个人……这一点很反常。）
布里顿的心里快速闪过各种各样的念头，最后他还是咬了咬牙，放出一个微小的灵，让它潜入地下，悄悄跟在那名红发女子的身后。
依托大地进行潜行的灵能够有效屏蔽灵视，布里顿有信心不被任何人发现。
随后，他也没了逛街的心思，随便选了一条丝巾之后迅速离开了店铺。
布里顿一边确认着那个灵体的移动轨迹，一边飞快地跑回了洛络塔所在的旅馆。
“尽管打扰你的兴趣不太好……”
布里顿一把推开房间的大门，让里面正在应洛络塔的要求为她提供膝枕服务的女仆发出了惊呼声。
“但是现在我有很重要的话和你说。”
……
“所以说，你疑似找到了那几个魔女的位置，她们有可能就在那条铁甲舰上？”
好不容易安抚了受惊的女仆，让对方相信布里顿并不是因为嫉妒过来另类捉奸的洛络塔稍微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服，对检查着武器的布里顿说着。
“没错，所以我打算潜入那条船。”
布里顿把左轮和非凡子弹小心地装好，确认了一下自己的状态。
“事出紧急，帮我通知霍尔小姐还有本地的值夜者们。”
洛络塔想要开口说点什么，她冥冥中觉得这样做比较危险，但是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眼睁睁看着布里顿快速穿好衣服做好伪装，然后准备开门离去。
“啊对了，”布里顿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一样，在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做工粗劣的盒子，在洛络塔讶异的目光中，他将盒子丢给了坐在床上的女值夜者。
“这是生日礼物——按照这个势头来看，可能等到你过生日的时候我还在船上，这个就提前给你好了。”
洛络塔接过盒子，想要开口说点什么，却感觉自己莫名地丧失了修辞的能力。最后，在布里顿即将关上大门的时候，她才喊出了不知道恰当与否的一句话。
早点回来，洛络塔喊道。
知道了，布里顿按了按半高丝绸礼帽，将提琴包背在了肩上，关上了房门。
在布里顿关上房门后的一刹那，洛络塔突然想起了刚才被自己忽略的异样感——如果那四个魔女真的在船上的话，那条船很有可能就是魔女的老巢。就算不是，那也同样不是布里顿应该潜入的地方。
得去把他追回来，洛络塔的心里闪出了这个念头。
然而，在这个念头被付诸实践之前，它就在洛络塔的脑海中消失了。
她沉默了一会，随后突然身体一震，似乎是在奇怪自己为什么流下了眼泪，不过很快她就忘记了类似的异常。
旅馆外，已经走出几步的布里顿突然下意识地回头望了一眼，然而却什么都没看到，洛络塔房间的阳台上摆着的布制假花依然迎风招展着。
谷</span> 困惑地看了一眼阳台上的情景，布里顿转头离去。
……
旅馆走廊内，煤气灯的阴影突然像水波般流动起来，随后旋转着向上聚拢攀升，形成了一个身穿黑色印花长裙的女性身影。
她的面容模糊不清，像是一团流动的黑色液体，被无形的非凡之力固定，形成了人体的结构。
“……按照你说的，我让他上船了。”
阴影形成的霍尔小姐对着空无一人的走廊说着。“尽量别让他死了……毕竟他是女神教会的人。”
“话是这么说，不过等到我逃出来之后，他就只能做个名义上的死人了。”
霍尔小姐面前的空气出现了不正常的扭曲，好像有什么东西扭曲了光线。格格兰身穿黑色素面长袍的身影浮现，和同样身着黑衣的霍尔小姐交谈起来。
“这次多亏你的帮助了。在作为‘不死者’不断重生的过程中，我已经提前准备了晋升序列3乃至直接晋升天使的仪轨，只要找到对应的非凡特性就可以立刻晋升。等到我达到序列3之后，就算阿黛尔的祈祷没有获得什么结果，我也能通过别的手段帮你确认原初魔女的状态。”
格格兰用她习惯的那种慵懒语气说着，好像她不是在感谢别人，而是说一些稀松平常的事情。不过好在霍尔小姐不甚在意。
“这是‘黑骑士’的能力？之前我居然没看出来。”
格格兰看着那个容貌模糊、由黑色液体组成的人形啧啧惊叹着，“那你的本体现在应该正在和我的那个女儿讨论以后合作的事情吧？”
“她有不少奇思妙想。虽然我发展她是为了调查那个原初魔女，但到现在为止，她的表现其实已经对得起培养的成本了。”
霍尔小姐的阴影替身用常人难以理解的发声方式说着，间接地肯定了格格兰的问题。
“真令人吃惊，你居然对她的评价这么高。”
格格兰挑了挑眉，“希望你到时候不要忘了你自己的目的是什么。”
“我可是黑骑士。”阴影不带感情地重复道，“我清楚什么时候该做出牺牲。”
“这句话可不光是指阿黛尔，也是对你的忠告。”
格格兰不再言语，只是发动能力，让自己的身体再次淡化透明。
“时候不早了，我差不多也得潜入到船上去了。万一那个值夜者在船离岸之前先发现点什么就不好解释了。”
“那就祝你成功了。”阴影组成的人形也不挽留，以手按胸行了个骑士的礼仪，随后重新变成了某种液态的物质，融入了阴影当中。
等到洛络塔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从房间里走出来之后，走廊里已经恢复了平静，好像从来就没有发生过什么异变。
刚才和洛络塔待在一起的女仆听到响动，从隔壁的房间里走了出来。见到洛络塔的样子，忍不住上前关切地问道：
“您，您还有什么需要吗？”
洛络塔露出了疲惫的笑容。
“不……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觉得有点累，想一个人待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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