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十年光阴做赌
吴沉看出君夜的想法，也不多劝，试试就试试吧。
君夜迈步上前轻轻推开破旧的房门，扬起无数灰尘，他都被呛到了。
视线看向院中时，又是一脸无语。
到的现在，他算是明白吴沉的话，这石大师，真的是一心扑在神纹、炼器之道上，其他的万事万物，很难让他上心。
就说这居住的小院，枯黄的蒿草足有半人高，也不见打理。
纵然你自己不愿动手，吩咐一声，恐怕很多人乐意效劳。
是连一句话都懒得多说吗？
他也不管那么多，推着吴沉沿着一条几乎被蒿草覆盖的碎石小路向深处而去。
“这位石大师……还真是有个性。”君夜还是忍不住感叹一声：‘也许，但凡有大本事的人，都有些这样那样，常人难以理解的脾性吧。”
吴沉苦笑不语，或许吧。
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走起来，这一条蜿蜒小路，倒像是没有尽头一般。
“铛铛铛！”
伸出传来清脆的声响，一声接着一声，连绵不绝，时刻不停歇，蕴含着某种奇特的韵律，连人的心脏都情不自禁随着铛铛铛的声响跳动起来
“应该是石大师在锤炼胚胎。”
君夜点头，继续前行，心中一动，突然停住了脚步，看向一旁的蒿草丛中。
“怎么了？”吴沉问道。
君夜没有回应，径直走了过去，扒开蒿草，一个赤红色的石头静静的躺在那里，上面布满污泥、长满青苔，显然被丢弃在这里很久了。
“都是一些用不上的炼器材料，被石大师随手丢弃在一旁了。”吴沉见怪不怪，：“这一片蒿草丛中，恐怕到处都是各种各样的炼器材料。”
君夜抬脚踢了踢，赤红色的石头就像长在地里似的，一动不动。
他加大力道，石头还是不动，倒是他脚尖被震的生疼。
“古怪！”
以他现在的实力，居然连一块小小的石头都踢不动？
他倔脾气上来，弯腰要将石头抱起来好好研究一番。
嗯？
一下子居然没抱起来。
“这么重？”
我就不信。
双臂被一层光芒笼罩，青筋暴起，用尽全身力气与石头较劲。
“给我起！”
这一刻，赤红色的石头终于被撼动，一点点脱离地面，却极其缓慢。
这不是君夜故意的，实际上他已经用尽全力，奈何这只有人头大小的石头，委实太过沉重
抱着它，君夜感觉抱着一座巨大的山峰。
“呃啊……”
君夜大叫一声，好不容易抱到胸口的位置，累的满头大汗，脸庞通红，呼哧呼哧的大口喘着粗气。
“真有如此沉重？”吴沉狐疑。
君夜艰难的点头，单就这份重量而言，这石头，怎么也算不上废物吧？
“你确定这是废弃的材料？”
吴沉想说确定，可是，他又无法确定了。
“你先放下再说，稍后问问石大师。”吴沉开口。
君夜点头，双手一松，石头坠落。
“轰隆”
一声巨响，周围地面顿时寸寸崩裂，不仅如此，他们清楚的感觉整个兵器阁都跟着震动起来，同时房门处传来一声轻响，那摇晃的“兵器阁”牌匾，终于坠落在地，摔得稀碎。
“什么人在老子的地盘放肆？”
一声怒喝，如滚滚惊雷从深处席卷而来，君夜与吴沉被震得发懵。
狂风呼啸，声音还在深处回荡，一道身影就像是凭空出现一般站在两人面前。
来人头发散乱，胡子拉碴，不修边幅。
上身赤裸，肌肤呈古铜色，浑身肌肉隆起，像是一个个铁疙瘩的似的，给人造成一种强烈的视觉冲击。
他右手握着一柄铁锤，一双眼眸瞪跟个铜铃似的，看看吴沉又看看君夜，雷鸣般的声音再度响起：“你小子来干什么？”
语气一定也不客气。
果然，在这里，吴沉是一点面子都没有。
“我……”
吴沉刚要说话，石魁有看向君夜，：“你小子又是哪来的？”
“我……”
“嗯？”石大师根本不搭理，他看到君夜脚边的石头，：“这是你小子搬出来的？”
君夜笑着点头，：“无意中发现，看着好奇，试了试，没想到竟然如此沉重，还望前辈勿怪。”
他牢记吴沉的话，毕恭毕敬。
毕竟，这是铸器大师，看起来风风火火，似乎不太好相处。
“一块废料，有什么好好奇的。”石大师没好气的说了声。
还真是废料？
君夜还是不信。
“这块石头这么小，却如一座山一般沉重，真的是废料？”
“怎么？你小子怀疑老子的眼力、判断？”石大师瞪眼。
毛头小子，不知所谓。
君夜还要再说，却看到吴沉连连给他使眼色。
他恍若未觉，据理力争：“晚辈总觉得它很可能不是废料，只是隐藏的比较深。”
“这就好像人一样，有的人，不显山不露水，实际上却是一位站在巅峰的强大修士，前辈觉得是不是这个理？”
石魁饶有兴致的看了他一眼，嗤笑一声：“牙尖嘴利的小子，就算你说的有理，那又如何？”
“在老子这里，老子说了算，老子说它是废料，不是也是。”
“呃……”君夜傻眼，还有这说法。
“前辈，你这未免太不讲道理了。”
“道理？”石魁一脸鄙夷，：“什么是道理？”
“在老子的地盘，老子说的话，就是道理。”
君夜一脸无语，看的一旁吴沉暗笑不已，你也有今天，终于让你遇到比你更不讲道理的人了，感觉如何?
“行了，老子懒得与你这毛头小子废话。”
他转而看向吴沉，道：“你小子带他来，是要我为他炼器？”
“还请大师帮忙。”
“滚，没空。”石大师手中大锤一挥，虎虎生风，空间都隐隐扭曲起来。
“大师……”
“老子让你滚，没听到吗，还是要让老子送你一程。”
吴沉看向君夜，无奈的耸耸肩，我也没办法了。
看来你真能从外面那一堆中挑选了。
君夜不愿轻易放弃，看了眼脚下的石头，突然，计上心头，道：“大师，晚辈与你赌一把，你意下如何？”
“呵……”石魁嗤笑：“你有什么资格与老子赌？”
君夜不搭理他，自顾自的道：“大师笃定这块石头是废料，而晚辈认为，它是深藏不露至宝，就赌谁猜的准。”
“如果晚辈侥幸猜对了，我希望大师亲手，且竭尽全力，就用这块石头，为我铸一件趁手的兵器。”
“如果你输了呢？”石魁问道。
“晚辈身无长物，况且，以前辈的眼力，也不一定看得上，但前辈身边总缺个端茶倒水，烧火添柴的人，我以自己十年光阴做赌注。”
“输了，为大师端茶倒水，烧火添柴，绝无怨言。”
吴沉都惊住了，怔怔看着君夜，你真敢说？
你就这么确定这石头什么好东西？
就因为他非同一般的沉重？
可是，石大师是什么人，是炼器的大家，他说是废料，基本上八九不离十。
这一赌，输了就是十年身不由己。
胆子真大呀。
“听起来倒是有些意思。”石大师笑了起来。
“虽然你小子看起来平平无奇，但用十年时间，赌老子一个为你炼器的机会，勉勉强强吧。”
“前辈，答应了？”
石魁点头。
“既然如此，那就请大师开始吧。”君夜做了个请的手势。
石魁愕然，：“开始什么？”
君夜无语，这石大师，莫不是脑子不好使吧？
他耐心说道：“既然赌的是这块石头，就请大师动手锤炼，看看其中究竟是废渣，还是另有乾坤？”
“你小子有病吧？”石魁突然说道。
这话从何说起。
“老子跟你说了，这是废料，懂不懂什么是废料？”
“还未请教？”
“废料，一般来讲，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废物一样的材料，一碰就碎，又或者是根本没有任何奇特之处，就像是路边的石头，平平无奇。”
“还有一种就是这样的。”他指了下君夜脚边的石头，：“水火不侵，刀砍斧凿，就算用老子手中的大锤，日夜锤炼，他都没有任何变化，现在，你明白吗？”
“说白了，这东西，就是因为它太过坚硬，反而是它成为废料的原因。”
“无法煅烧锤炼，除了沉重之外，一无是处，不是废料是什么？”
君夜傻了，吴沉呆了，原来是这样啊。
“小子，你以为老子当初得到它时就没想过可能是宝物，什么方法都试过了，都无法奈何，最后，只能遗弃。”
“小子，你还是太嫩了，愿赌服输，从今天起，你就跟在老子身边端茶倒水吧，老子也试试被人伺候的滋味。”
说着，他瞪了君夜一眼，道：“你小子千万不要想着逃跑，你就算跑到天边，老子也能把你抓回来。”
“老老实实伺候老子十年，十年后，是去是留，随你的便，老子绝不干涉。”
吴沉无语，对君夜露出一副爱莫能助表情。
你这一睹，赌输了自己的十年，何苦来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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