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刺探
听完姬君的豪言壮志，两人都没说话。
十六夜静静地等待了一会儿，她要做的事，谁也拦不住。就算千手和宇智波同她真的掰了。大不了换个地方继续。
“平田，上壶酒菜给两位大人。”
平田喵呜喵呜的去厨房端菜，不一会儿就送到桌上。一壶酒，一盘红肉，一条鱼。
“你们辛苦一天了，先填饱肚子再说吧。我就不奉陪了，还有点事。”
说完，十六夜提起袖摆，微微欠身致意。
两人连忙站起来，鞠躬还礼。
等到下摆的衣角消失在楼梯拐角，火浦一屁股坐回原位，哀叹了一声。
“真是难应付的姬君大人啊！”
他点了点脚尖，喊：“喂！我没接触过女性贵族，你是女的，应该见得更多。都城的姬君们，都这么，这么……”
这了半天，也没想出合适的形容词。火浦干脆放弃了。反正千手肯定能明白。
“没有。她们都很安静。”没有这么多的雄心壮志。
桃华两眼望天，眼神有点发虚。她还在想怎么和扉间大人解释。翻地……应该不算武力支援吧。
“行吧。怎么样，我们也管不着。对了，我得向上面打打报告。你也赶紧和千手柱间千手扉间通报一下呗。”
桃华横过眼。“不怕我通知他们坏了你们的安排？”
火浦站起身夸张的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尘土，笑道：“一，我们和姬君的合作更早更紧密；二，你们是半途加入；三，怎么就不是宇智波坏了你们的安排？”
他朝脸色铁青的桃华笑了笑，朝自己的大本营走去。
打开门，街对面就是修葺一新的赌坊。原木深色瓦，门口悬挂着藏蓝色的火焰纹门帘，屋檐下吊着勾玉纹的红布灯笼。
她怎么就没发现呢？这些布置全在暗示起背后主人是宇智波啊！
桃华咬紧牙，想找个没人的地方赶紧给扉间大人写信。健太长老知不知道？他好像只单方面联系柱间大人。那么他是柱间大人的单线？所以宇智波在这里出现其实是柱间大人默许了的？那么她写信告诉扉间大人会不会破坏他的安排？会不会造成两位大人隔阂？
桃华心中犹豫，最后决定先通知族长大人。
想到就去做，反正是柱间大人先知道，那么也不用挑地方了。就在这里写，这里发！她倒要看看宇智波敢不敢截取这位姬君的消息！
蹬蹬瞪，几步跑上二楼，在走廊尽头的一间屋里找到姬君。
十六夜正端坐在桌前写卷轴。见到她迟疑地站在门口，随意指了指身边的坐垫。
“正好你过来了，看看我画得这份安居图合不合理。”
桃华凑过去一看，额角又忍不住隐隐作痛。
如果没看错的话，她画得不仅是外街一块地，而是包含了短册街内外乱整整三条街道。
十六夜按在卷轴柄上，温声解释：“排屋是必不可少的。目前条件艰苦，只能委屈单身的先睡通铺。成家的考虑安排公寓，哦，就是隔间。有家室了总会不方便一些。只能多建几座排屋了。”
这位姬君的领民很多吗？她养得起这么多人吗？
桃华忍不住问：“排屋的费用也不低。空出来有多的怎么办？”
“多了总比日晒雨淋好。以后会发生什么，谁也不能完全肯定。时间到了，自然会派上用场。”
看来她真的打算在这里定居下来……桃华心里有些打鼓。
十六夜拍拍她的手，手背上的皮肤都十分粗黄。
唉。“没事的。你现在只要做好我们交给你的任务就行了。难题自然有其他人去解决。不然你家族长大人真是放在哪儿好看的吗？”
桃华被她逗笑了。看来这位姬君对柱间大人的印象没有太差啊，也许可以帮他问问？
抱着试探的心思，桃华换了副轻松的口吻：“那是您没见过扉间大人。他才是我们族里的美男子。柱间大人就……嘿嘿。”
“扉间的确身姿挺拔，英武不凡。但是柱间也没你说的那么差吧。”
和男人单独聚在一起喜欢聊美女一样，只有女性的时候，她们也会对男人评头论足。
在族里也总有阿婆妇人们打趣年轻未婚的女孩儿，女孩子私下也会憧憬自己未来的另一半。桃华因为在外出任务多，倒是没有参与过几次。现在有了机会，顿时来了兴趣。尤其八卦的对象是地位最高的两个千手，参与者还是一位贵族姬君。太有意思了！
“您也觉得扉间大人长得不错？”迂回作战！先从扉间大人问起，再问柱间大人才不会显得突兀。
“不久前见过呀。看着很厉害，还是白发红眼，很稀少呢。”
“您喜欢白发红眼？”不妙！好像对扉间大人更感兴趣。
“我们那儿的人都喜欢白发红眼。”十六夜理所当然的说道。
□□的二次元们不是最喜欢白发红眼的御姐萝莉正太嘛。emmmm，成男也不错啊！很多人也很喜欢扉间的面貌。
第一次听到她提及自己的故乡，桃华直觉这是个刺探情报的好机会。
她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您的家乡，大家都喜欢扉间大人那样的吗？”
十六夜在街道后方画下了代表排水的粗线，搁下笔沉思道：“也不是全部人。白发红眼非常稀少，所以大家都挺稀奇的。如果是像我一样的黑发黑眼，那就太普通了。归根结底，人们还是喜欢稀有的好相貌。对于占据稀有资源的欲望，真是在哪里都通用啊。”
她想起了前世抽卡时，白发红眼的小姐姐总是金色传说钻石卡ssr之类的，就忍不住笑出声来。
但是桃华理解的却是另外的含义。
姬君的家乡以黑发黑眼为主，人们赞叹皮相之美。难怪她会亲近宇智波。那群该死的兔子眼，天然占据了样貌的优势！
放在千手里，虽然也有黑发黑眼，但都不如宇智波黑得纯粹长得好。更不用说其他长得各种各样的家伙了。深色，但是不是完全黑色。和宇智波，姬君这种黑得发蓝的发色相比，一眼就能分辨出来。
——只有柱间大人了！
她终止了对姬君的打探，将注意力转移到她画的草图上，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我觉得排屋之间距离太开了。您看这一座在坡下了，如果遇到大雨来不及排出，很有可能被淹。要不缩短上面间距，就能防止这一危险。”
十六夜用笔尾点了点嘴唇，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坚持了自己的布置。她细声细气的向桃华解释：“你指出来的，我也考虑过。但是永远都只在高处建房子的话，将会失去很多可以使用的地盘。虽然坡下有雨天被淹的可能，但是如果挖了排水沟或者铺了排水管道，就能利用起来。但排水沟在热天气味难闻，滋藏细菌，还有带来疫病的危险。我更倾向于铺设排水管道。但是普通人肯定办不到。”
她沉吟了一会儿，眼含希冀的看向桃华。“你知道能在地下铺设管道的忍者吗？他们愿意接这样的任务吗？”
千手就可以。普通千手就很擅长土遁。
但是给忍者发挖洞的任务……就只是挖洞？
桃华一言难尽的缓缓点头。
“我会写信告诉扉间大人。忍者出任务需要族中统一安排。”
扉间大大，这个锅还是你来接吧！
“那好。把这支卷轴也给他，看了后，也许他会更清楚一些。”
说着，十六夜把展开一半的草图卷起来交给桃华，然后把笔墨也推了过去。她坐在一旁，盯着桃华，竟是要监督她写信一样。
桃华不自在的挪了挪身子，挡住信纸。发现姬君没有跟过来，心中舒了口气。
赶紧三下两下的写完今日份所见所闻，一并卷在卷轴里，召出通灵兽传了出去。
回过身，发现姬君一脸好奇的盯着通灵兽离去的烟雾。
“您有什么事吗？”
“不不不，就是有点好奇。这到底是什么原理？能不能普及？”
哇！这么光明正大的刺探忍者的情报吗？
她一时琢磨不清姬君只是单纯的好奇，还是想要掌握更多忍者的秘密。想不通就干脆直接拒绝了。
“抱歉。这是我的战斗秘密。您也不需要知道这些。我会保护好您的安全。”
如她所料，姬君宽容的摆摆手，笑着岔开了话题。
“是我唐突了。话说，桃华君来了之后，我轻松了很多了。还以为会画到下午，没想到早上就完成了。还是人多力量大呀！”
桃华附和的跟着笑，就看本来卷起袖子要大干一场的姬君躺下了。
她躺下了！大白天的！睡觉了！
看着十六夜侧卧的背影，桃华想了半天，还是忍不住把话题转回原先的八卦上。
“您觉得柱间大人怎么样？”
她可太好奇了。柱间大人看上的女子果然不同寻常，可是两人身份有云泥之别。会怎么克服呢？而且目前来看，只是柱间大人一头热，还不知道姬君对他是什么想法。
诚然，这位十六夜姬君性格温和，但是她对宇智波，对自己都挺好啊。对所有人都好，岂不是体现不出差别？
艹！
这么一想，柱间大人也是对所有人都很宽容，很诚恳。虽然为族群做贡献是理所当然之事，但是女孩子心里都会希望未来的丈夫会更看重自己，注重家庭。谁也不希望嫁过去就当寡妇吧。
柱间大人对所有人都一样固然很好，但是人总是希望自己是特殊的那个。
就凭这一点，族里至今没有未婚女孩儿把他列为第一想嫁的人选。
他不适合想要一个小家庭的女孩子。他是属于所有人的。如果因此郁闷，还会被其他人指责没有大局观。
想到这里，桃华的眼神不由自主的落到姬君大人散落的长发下，直立的领口紧紧贴着她的脖子，遮去了纤细弱质的体态。
虽然从外貌看，姬君不具备强者的素质，但是她一步步安排下的计划充分体现出对权力的掌控。
她也和柱间大人一样，不像普通人，不适合嫁人生子。聚集到她身边的人越多，就有更多人不希望她被某一人独自占有。
她是公平的，理智的，心怀天下的领袖。不能被感情左右，不能偏袒，不能退缩，不能为心爱之人妥协。所有决定都必须保持正确，保持公平，让所有人都满意。
就算她不是，别人也会要求她继续保持这个人设，甚至会因为害怕失去现有的一切，给她贴上金箔，捧上神坛，将之塑造成无欲无求的神像。
神像没有感情，不会动，只能仍由他人臆想摆布。
桃华突然觉得很悲哀。
高贵如姬君，已经手握重权，婚姻感情不会被家族安排，却依然要被其他人的看法左右。
同样身为女性的悲哀笼罩了她，让她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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