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握手
放狠话挺容易，但是拉人走就没那么简单了。
拉了一下，没拉动。低头一看，柱间难得的板起了脸。
“你怎么能撒谎呢，扉间？我们明明可以接下这个任务。”
“因为我们是忍者！忍者不从事他业！”
“这样啊——”柱间抱臂单手撑着下巴思考了一下，痛快的拍了下巴掌。“但我冒犯了十六夜小姐，木工什么的就当是赔罪吧。”
他转过身，对十六夜说道：“这个任务千手不方便接。但是我可以用个人名义接下。你觉得如何？”
“大哥！”千手扉间愤怒的低吼。吼完也没见后文。
事情发展脱离千手扉间的控制了，十六夜看出他管不住千手柱间了。以及千手柱间的底线出乎意料的灵活啊。
比起打过交道的宇智波泉奈，他不仅答应得快，还非常巧妙的将族群与个人分开了。借口合理，理由充分。将来无论面对哪一方都能表现的天衣无缝。
之与千手扉间但对的理由——忍者不得从事他业。宇智波泉奈用这个借口，千手扉间也用这个借口。真不愧是打了十几年的死敌，脑回路一模一样。
她就不信千手全靠任务过活。就算他们是行业顶端，占据了大部分任务份额。但是长期依靠单一进项，很容易被人在源头拿捏，断不可能过得如此滋润。
千手扉间这么说，不过是谨慎判断的推辞罢了。
但是千手柱间点头了。看情况，柱间在小事上会听从弟弟的意见。轮到做决定时，还是他自己说了算。
这同时意味着她绕不过千手柱间与千手一族交易。
十六夜无奈的闭上眼睛，摩挲着佛珠思考了好一会儿，最终轻轻点了点头。
柱间大喜过望，开心的哈哈大笑。“太好了！我回去收拾一下，明天就过来帮忙！”
“不能这么算，柱间君。我们已经两清了，所以这次的雇佣是单独另算。”
十六夜抬手将蝴蝶喊过来。“去我房间里把蓝底白花的那只包裹拿下来。”
相应的计划在选择短册街作为第二个落脚点的时候，已经提前制定好了。
蝴蝶拿来的计划书结合了谷底定居点许多人的经验。
首先是最重要的安全问题，这个由十六夜负责解决。天恕也提出了需要专门的场地和排屋训练安置防卫队成员。
其次是平民的安置，包括不限于房屋，水井，水房，等一系列配套的设施。
最后也是乱世立足的根本——田地。
十六夜握着卷轴，沉吟不语。
千手扉间在评估她的器量，她又何尝不是在考量千手的可靠性。
刀尖上起舞固然很美，但是稍有差池，便是万劫不复。
万一宇智波得知她转身雇佣了千手恼羞成怒呢？万一千手坚持要将宇智波排除在外呢？更有可能发生的是，双方掐架顾不上别的，根基薄弱的自己要如何应对突发危险？
一切的一切都有待商榷。不把计划制定的更完美，不能更深入的了解并掌控忍者的弱点，可预见的未来简直一片混沌。
用前世的经验来判断，已经不必费力投入心神了。此项目可叉。
但现在不是前世那样和平安定的环境，大家都是过了今天不知还有没有明天。头颅别在腰带上过活，哪有心思十年树木百年树人。
十六夜无意识的弯曲手指，敲击着木桌桌面。她不发话，蝴蝶和鹿介也没吭声。
扉间惊奇的发现，负责谈判的，居然还真是这个年龄不大的姬君。他朝奈良鹿介望去：你丫骗我？
鹿介低下头，拿着根炭笔在粗糙的纸张上写写画画，假装沉浸式算账中。
据他观察，千手扉间比他哥还是要脸一些。既然肯坐下来谈了，断然做不到立刻掀桌走人。他肯定要赢回本金再选择下一步棋。这是他的自信，也是他的做事风格，十分精明。
“哈哈哈哈。不用算的那么细的啦！我是心甘情愿来帮你的，真的不用给钱。而且给钱了，反而对千手的信誉不好。是吧，扉间？”
柱间的大小声打破了略微紧绷的气氛。十六夜酝酿许久的牢骚抱怨被打断，一下子有点记不起自己到底在矫情什么。
既来之，则安之。没道理这些家伙能挣扎着求生，自己就办不到。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不赌一把，太对不起花费的心血。
“这个还真不行。柱间君，我要拜托的事情不是你一个人能完成的。当然要以更正式的委托发给你们。”
“千手不……”
十六夜竖起手掌打断了扉间的反驳。
“扉间君也是。请先听我说完。”
她摊开卷轴，半臂长的卷轴上不仅写满了字，还配着相应的图画。寥寥几笔，就把器物的外观描绘了出来。
“首先，我需要请人在短册街的外围建造几间排屋；然后还要配上一口水井；最后需要定制一些简易的防护器具，木头的就行。”
柱间摸了摸下巴，好奇的问道：“你打算把居酒屋搬过去吗？那边的生意可没这里好做哦。”
十六夜微微笑道：“只是安置一下我的村民罢了。”
“你打算把自己的村子全都搬过来？”
“差不多，但是已经没有几个人了。”十六夜扳指算了算，“第一批也就二十来个。两间排屋就差不多能安置下他们。多建一间堆放杂物备用。水井上也要有个盖子防污染。还有器具什么的，一个人真的忙不过来。”
沉默了一会儿的扉间终于开口了。“既然你有自己的村民，必然有自己的领地。为什么要把定居的人强行迁徙到短册街？”
“因为他们的家已经没了啊。”
短短一句话，内里包含的信息十分充足。人数不多，家没了，村民外迁。那岂不是意味着作为领主的十六夜也没了自己的领地？
柱间的眼神又变得水汪汪的。他情真意切的俯身向十六夜靠去，“太不容易了。遭遇了劫难，你还不忘带着他们一起逃生，还亲自出面操持生计。真是太令人敬佩了！”
十六夜把藤鞭横在两人中间，语气警惕的表示这没什么。她身子略微向后退了一点，避开承受不起的山之重压。
千手柱间到底有没有自知之明？就像面对一只拼命想和人玩的超大型阿拉斯加，可爱是真可爱，但是太热情了人也吃不消啊。
避开和他交谈，十六夜转向千手扉间提出交易条件。
“虽然不太清楚为什么忍者不能从事他业，不过我可以转换交付钱款的方式。不知您的族群里有没有露面不多的女性或者小孩子，我可以在排屋为她们提供一份工作。将任务金以月钱的方式分期发放。当然了，食宿全包，家人随时都能过来看望他们，顺便帮忙给迁徙过来的人员准备饭菜，那就更好了。”
在这个世界，小孩子很早就出来当学徒，一边学习技艺，一边为师父打工。但是他们没有收入，是纯粹的人身性命全数系于师父的一念之间。因此，有不少学徒工都没能熬到出师的年纪就夭折了。
而女性，能从事的行业更少。大多数都是做些无本的皮肉生意，年纪轻轻一身病痛，最后没攒下几个钱就早早逝去。
忍族的妇女更是绝少充作忍者出任务。拥有孕育能力，且实力不及男性忍者的她们往往是浪忍黑市他族的第一猎捕目标。
不需要表露出忍者的能力，包食宿还给工钱，仅仅需要对真实的交易内容保持沉默即可。
这样一来，女性小孩的身份反而变成了他们的保护色。任凭其他人刺探，也不会意识到一个扫地做饭的人是千手忍者。还能借此机会光明正大的收集情报！
因此，十六夜给予的条件可以说是为她们量身打造。不，是为千手量身打造！
她没有用阴谋设计大哥，却堂堂正正的摆明条码吸引千手一族向外界伸出探查的触角。
说实话，这个条件真的很难拒绝。
某种程度来说，十六夜在主动表示自己可以为千手扩张势力充当掩护。就像赌坊作为黑市，乃至贵族伸出的权利末端。
加上自大哥继任族长之后，不断说服联合其他忍族，摆脱被任务左右命运的行动，这位十六夜姬君提出的条件能极大修补他反复折腾的举动带来的对族群的亏欠。
可就因为如此优厚的条件，反而让他更加怀疑。
大哥过于热切的追逐透着一股心虚，十六夜的拒绝又不合理。明明大哥那么好，那么强，是女性的理想丈夫。
他怎么看，都觉得这两人是不是联手做局坑他，就为了让他同意天下忍族全部结为同盟的不靠谱幻想。
“我需要先考虑一下再给回复。”
扉间挑了个不那么直接的拒绝方式，为可能发生的意外留下一道缺口。
十六夜也明白不能操之过急，把人逼得太紧。算算时间，宇智波泉奈应该遇到她故意放跑的大鱼，差不多也要过来找她谈后续合作事项了。给千手留点时间思考，正好把两方人马错开，方便自己安排。
“行。希望扉间君能慎重考虑我的提议。毕竟我也是找不到可靠的工匠才想到这么一个不算办法的办法。如果后续您能介绍熟悉的木工，手作次一点也没关系，请务必介绍他过来。”
十六夜站起身来，伸出手等待握手。
扉间先是躬身点头，然后被她等在半空中的手掌弄愣住了。
这是什么意思？
一旁的柱间哈哈一笑，上前一步主动握住她的手，轻缓的摇晃了两下。
“这样就算谈妥了的吧？十六夜。”
“嗯。”
十六夜点点头，说：“可以放开手了吗？柱间君。”
“啊哈哈哈哈！当然，当然。”
柱间朝她眨眨眼，凑过去用在场人都听得见的音量偷偷耳语。“放心，我一定会帮你的。”
那可真是太谢谢了啊！谢谢你，我是真的会谢！
“时候不早了，酒屋也要打烊了。请二位回去后好好考虑吧！”
十六夜端出和蔼可亲的笑容，顺着握住的双手将他转了半圈，用力推向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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