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五月的阳光很充足,不拉窗帘几乎要觉得自己置身于沙滩上。
周末,女孩子们挽着手走过林荫道,老商店街的店门口挂着招牌。
高中生深水均正在房间里苦哈哈地算题目。
诸伏景光见天气好,今天又碰巧没有任务和工作,便想着打扫卫生,把安全屋里的一些物件拿出去晒一晒,顺便修剪一下庭院。
庭院里已经种上了紫苏、罗勒和西红柿,幼苗长得很好。
由于想要整理安全屋里的物品,他还要和藤间智说一声。
“纯麦”,他敲了敲她的房间门。
没有回应。
小狗静悄悄,肯定在作妖。
他无端地想起这句话,自己笑了出来。
除了工作的时候绝不掉链子以外,纯麦威士忌的其他时候展现出来的性格很像一只小狗子。
“纯麦,在吗?”他又敲了敲门。
诸伏景光刚要转身走开,门开了。
乱七八糟一撮撮翘起来的卷毛,脸上黑一块灰一块的,她出来后迅速把门关上了。
他有点惊讶:“你……”
去哪里挖煤了吗?
藤间智抹了一把脸:“怎么了,绿川?”
这么一抹,索性把黑灰抹开,看起来更加灰头土脸了。
他努力压住上翘的嘴角,佯为严肃:“这话该我问你才对。”
瞒不住了。
她叹了口气,打开房间门,里面也是一片狼藉。
……果然,小狗静悄悄,肯定在作妖。
“电子元件发生了小爆炸。”她平静地道。
她只是在试着改进小智报警器而已。
失败后,作妖的狗子不敢出声,怕被她的手下看到她的傻缺样,本来就不高的威望更加跌落谷底,于是在房间里悄悄收拾,没想到手下主动来敲房门了。
她重重地叹了口气。
“晒东西吗?”藤间智想了想除了她房间里的物品很私人不能被他碰,其他还真没有违禁品,便答应:“没问题。”
他看了看她擦干净的脸:“……爆炸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她摇头:“没事。”
抬眸去看他的时候,正好四目相对。
不知为何,他眸光微动,躲开了她的目光。
太阳很好,干燥又温暖的光线穿透各处,天空里有一缕羽毛般的云,随着微微的风散成烟一样的薄云。
庭院里放着木制家具,阳光直直地落在表面,被原木清漆掩盖的木纹路一圈一圈。
到了下午,分外像一家三口的三个人合力把晒在外面的木制家具又搬进屋里。
“我要出去一趟”,藤间智说道,“你们好好在家哦。”
家里的顶梁柱要出去揍人了。
少年点点头,猫眼青年却闷着没说话,也没有表示。
“怎么了,绿川?”
他的蓝眼睛带着莫名的意味看向她,略显艰涩地开口:“纯麦,你什么时候休假?”
【hiro???——零】这是安室透得知他的行动后的反应。
hiro你还记得自己是公安吗?
想带纯麦威士忌去游乐园玩到底是什么嘛!又不是约会……
诸伏景光没有多作解释,只回了一句:【我只是觉得她还可以掰得回来——hiro】
和藤间智在安全屋相处了将近两个月后,他发现她几乎没有休假。每天的行程排得满满的,日常体能训练,学习,做任务,教别人,连闲下来都在鼓捣着什么。
不逛街不打扮,不谈恋爱,连闲聊都很少。
再联想她之前的履历,跳级、读研究生、转专业,她不会一直都在这种高强度的生活中像个陀螺一样忙碌吧?
他忍不住想知道为什么,想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想让她……
至少过得再幸福一点。
“我很幸福”,她把一块小蛋糕送到他面前,笑得满眼亮晶晶的,“现在的生活就很好,认识你们更好。”
他心里一跳。
“好了,我真的要走了”,她把小蛋糕递到他手里,拍了拍他的肩。
不要拦着家里的顶梁柱去揍人!
一直到了训练场附近,藤间智抬头,树冠中透漏出来的天空里的云淡淡的。
充实地活着的时间都是珍贵且愉快的,她热爱着每一分钟,每一片云。
搓搓手,她走进训练场。
“如果我赢了你,就把皮筋还给我”,藤间智面对那个戴着针织帽的混血青年,凶道。
连皮筋都要抢,怎么会有人这么……这么……(卡壳了)
诸星大挑眉:“输了呢?”
“哦”,她回答,“我输了,你就把皮筋还给我。”
今天的目的就是皮筋。
虽然说起来很荒谬,但她绝对不能让自己的物品落在别人手中,尤其是这种很私人的物品,免得有人抓住把柄栽赃陷害。
她来日本区才两个月,又到处树敌,不可能不谨慎。
他轻轻地闷笑一声。
声调有些慵懒地说道:“我要追加条件。”
诸星大想知道前段时间的任务后续情况如何,尤其是泥参会和组织之间的关系,作为没有代号的普通成员,他还没有资格从纯麦这里知道这些。
但对方是脑回路清奇的纯麦威士忌,就算是一条发绳也可以作为筹码。
果然,她已经掏笔在写赌约了,认真道:“你讲。”
他正要开口,忽然手机响了。
她停下笔,目光投向他。
这时,她的手机也响起来。
两个人四目相交时,都从彼此的眼神里看出了诧异。
皮筋争夺战被迫取消了。
“各让一步”,她说,“我答应你的条件,你把皮筋还给我。”
他的目光在她的脸上停留了几秒,声线清冷:“好。”
交接完皮筋后,两个人分道扬镳。
藤间智赶着往训练场地下室走去,诸星大则往训练场出口走去,在离开前,他停下脚步,目光跟着她的身影,直到她消失在楼梯拐角。
他收回目光,转身从出口出去,太阳透进来的光芒给他高大的身影镀上一层光晕。
出口的门在他身后关上了,闷重的一声锁扣入销。
商店街,周末的人流有些密。
“阿大,真不好意思突然把你叫出来”,宫野明美挽上他的手臂,“今天要带你见一个人。”
她低头看了看手表,笑道:“但她现在还没来,先陪我逛街好吗?”
训练场附近的天色暗了下来,密密的树映在夜空里,模画出诡谲的形状。
昏暗的地下室。
鬈发姑娘制服了那个身形高大的栗发男子,反剪着他的双手,将他压在地上,气喘吁吁地说:“听我说,冷静一下。”
栗发男子情绪明显很激动,像是发狂的野兽一样。
“如果我要杀你,我早就开枪了”,她字字有力。
栗发男子眼神清明了一瞬,转眼却又浮现出戾光,他挣扎着,用尽全身力气。
“对不起了。”
她实在别无他法,已经和这个发狂的男人交手了将近半小时了,再这样下去她自己首先会被饿死。
她一手抓住他的手腕,一手按住他的肩膀,一压,卸掉了他的胳膊。
栗发男子痛苦地嚎叫了一声。
“冷静下来听我讲”,她声音坚定,“我很快会帮你把脱臼的手臂按回去的。”
他喘着粗气,表情暴戾,转脸来充满恨意地看了她一眼。
她的目光柔和下来:“请相信我,艾登。”
周末的商店街人头攒动,路灯一枚枚亮起来,浑圆的橘色光和商店里透出来的灯光融合在一起。
宫野志保正坐在约定好的喷泉池边上,她的保镖分散在人群中。
她看见了姐姐和她的男朋友。
姐姐挽着那个针织帽男子的手臂,笑得一脸甜蜜,满心满眼都是他。
宫野志保站起身来,向姐姐招手。
训练场附近,天已经昏暗得看不清是人是畜。
地下室里,一盏小灯拧亮。
藤间智帮艾登把脱臼的胳膊又按了回去,她把自己带来的矿泉水瓶拧开,递给他。
“感觉好些了吗?”她问。
他不回答,深邃的眼窝因为瘦削陷下去,淡蓝得过分的瞳孔标志着白人身份。
她用在训练场里好歹找来的绳子把他绑在角落,总算松了一口气,打开手机给琴酒发邮件。
很快得到回信,她把手机屏幕举到艾登面前:“看到了吗?你的命,归我了。”
艾登本来是应该被当即击毙的。
他不小心染了毒,又偷组织训练场里的训练用枪支进行转卖,今天正在训练场地下室往身上藏枪时,被得到消息的纯麦威士忌抓个正好。
“让我死。”他咬着牙。
藤间智总算能歇一口气,她摸出储备的巧克力,给自己补了补电量,掀起眼帘看他。
“是因为毒瘾犯了,才偷枪的?”她问。
虽说惹恼了组织,但艾登的情况还没有太严重,至少没有把组织的情报透漏出去,她向琴酒简单说明情况,琴酒就答应了她开出的条件。
艾登依然没回答,他的脸上净白死灰,用自己的母语骂了一句脏话。
藤间智又从包里摸出一袋果冻来,吱溜吱溜地吸着。
咦,今天带过来的居然是新出的味道呢,百香果和黄桃的组合,好奇怪的味道啊。
吃完果冻,她才开口:“做个交易吧,从今天起你会和你热爱的东西朝夕相处——条件是活着。”
艾登喜欢枪支,对枪有着特殊的热情。
他有点愕然地抬眸去看她,眼神中却分明有着惊恐。
要他杀人吗?
她看这家伙的眼神,就知道他会错意了,忙解释道:“是去我的工坊做苦力。”
“我会帮你戒毒。”她一字一句清清楚楚。
艾登嘲讽地笑了一声。
藤间智觉得头疼,这个人怎么说不清理啊。
她想起上一次在电车上遇到诸星大,他曾说过的一句话。
她看向这个美国退役兵:“艾登,你说我是理想主义者是吧?”
今年三十四岁的艾登白了她一眼,习惯性又用母语骂了一句。
她凶道:“理想主义者很、凶、的!给我停止骂人,再骂我卸了你的腿!”
很凶的纯麦威士忌回到安全屋时,特意放轻了脚步。
“见鬼,至于像做贼一样嘛”,艾登大声嘲讽道。
“小声——嘘,嘘!”她急道。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楼梯下方的拐角一前一后探出两个已经等了家里顶梁柱很久的身影,面无表情地看向做贼心虚的藤间智。
小狗静悄悄,肯定在作妖。
果然,她又“纳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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