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藤间智对别人表达友好的举动很好分辨,以下行为友善数值由低到高:分享食物——请对方吃饭——带对方跳伞——邀请对方坐直升机(对不起还没有直升机这还是梦想)。
但是她没想到她就带卧底琴酒跳了个伞,对方第二天就不理她了。
“我明明表达友好咯?”她一头雾水,摸着自己聪明又不太聪明的脑袋。
更糟糕的是,她也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居然第二天就得了口腔溃疡。
诸伏景光顺路在松本清帮她带了维生素,让她补补维b。
“有好一点吗?”他放下手里的购物袋,问。
“莫有辣么快的”,她咬着舌头回答道,她这才刚吃下去一片,哪能那么快好起来啊。
诸伏景光把购物袋里的物件一一取出,忍不住笑。
很抱歉,虽然小卷毛说话不利索吃饭不香香,是很惨,但他还是很不厚道地想笑。
她接过他递过去的肉松面包,拆开包装袋后,习惯性地一大口——
“嘶……”
又心疼又好笑。
为了掩饰自己快要笑出声的样子,他把唇抿得紧紧的,脸颊肌肉也绷紧了。很抱歉,虽然很不礼貌,但是真的太好玩太可爱了。
然后他成功看到了她盯着他、一脸“你完蛋了”的表情。
反正都露馅了,笑容索性肆意了起来,诸伏景光笑道:“多注意点,小口小口吃。”
她点点头。
但是纯麦威士忌该有的小报复还是没有迟到。吃过晚饭,一起把碗槽里的碗洗干净后,她边擦干手边说道:“绿川,明天开始你应该就是我的手下了。”
他愣了一下,正在解围裙的手顿了顿,有些不解地看向她。
她解释:“我提交了申请,估计明天就会通知到你了。”
她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但她终于下定了决心。组织新人一般单打独斗的很难出头也很容易被坑,跟错了人也容易被坑,最显然的是出了什么差错被拎出去当出头鸟被打(例如传说中的临时工)。
最好的保护方法就是把他纳入自己的麾下。
“你伐乐意?”她见他沉默,抬眸去看他。
他那双蓝眸正注视着她,神色有点复杂,但他终于看着她笑了起来:“怎么会不乐意呢?”
……他只是担心他的身份万一暴露后会连累她。
她松下一口气,主动帮他去解围裙的结:“肘,那跟我去练习。”
“诶?”
她露出牙齿笑:“嘿嘿。”
……谁叫他刚才笑得那么肆意的!
诸伏景光的射击练习成绩不错,在这方面不需要再多训练。
“狙击手可以再找再训练,但其他技术人员很难找”,她放低了声音,“必须掌握组织的命脉,才能保证性命安全。”
诸伏景光再次瞪大了眼睛。
纯麦威士忌你又说了什么被琴酒听到要掏枪的混账话?
“干嘛这么看我?”混账话输出本人继续稳定输出:“组织的命脉,第一是生物技术,第二是电脑技术,第三是人脉。”
诸伏景光沉默地听完她因为口腔溃疡而有些吞音的一大段话,问:“……为什么告诉我?”
她喝了一口水,果然又吃痛地“嘶”了一声,才回答道:
“因为我想让你活着,无论你在未来犯什么错都可以活下来。”
他无言以对,可是喉咙口像是堵了什么,难以呼吸。
“看我干嘛?看纸,上课时间你不总(准)偷懒!”她拿笔敲了敲摊开的本子,“我要给你考试的!”
大概过了四十分钟,纯麦老师随手抓了一个抱枕,滚到一边,头枕着抱枕窝在榻榻米上呼呼地睡着了。
他:“……”
上课时间就这么睡着真的好吗?
诸伏景光挪过身去。
她平缓而绵长地呼吸着,因为察觉到了冷意,缩了缩身子。
他去捞起她的动作顿了顿,最后用手推了推她:“不要在这里睡觉,纯麦。”
她迷迷糊糊地被推醒:“咦,到饭点了吗?”
……这个缺根筋的家伙。
他额头上流了点冷汗,决定大着胆子凶她一把,便唬着脸,幽深了眼神:“在陌生男人旁边睡着的话,对方会认为是邀请。”
这样说,她应该能明白不应该随便在陌生男子身边睡着的道理了吧?
猫眼青年凤目微眯地看着她。
她拍了拍脑门,打了个哈欠:“资(知)道了,我会请你吃饭的。”
藤间智实在是太累了,她只是想枕着抱枕小憩一会儿,没想到居然睡着了,她努力睁大眼睛,凑过去看他的笔记本:“让我看看你学得怎么样了。”
他在旁边冷眼看她:“……”
她看着看着,忽然琢磨到什么不对劲来,转头看他:“……你刚才嗦了个什么?”
他叹了口气:“长点警惕心吧,纯麦威士忌。”
在琴酒的眼里,纯麦威士忌确实是又没警惕心又缺根筋。
琴酒把绿川成为纯麦手下的邮件发送了出去,做完这件事后,他把烟头在烟灰缸里捻灭了火星,冷哼一声。
不解风情的小机器人,还长了一张多余的嘴。
藤间智总觉得好像有人在诅咒她,反正她的口腔溃疡已经两天了,吃了两天的维生素也不管用,已经两天没好好吃东西好好说话了,都快瘦下去了。
趁着周末,她把深水均叫出去,调整了一下状态,她把最重要的那件事告诉了他。
“我已经帮你申请了卧底资格,你接受还是做一个普通人,再选择一遍吧。”
少年错愕地抬起头来,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深水均一直以为纯麦威士忌藤间智只是像他那样和组织有仇,所以才会救下他,但他没想到她的身份竟然是警方。
“为什么告诉我……”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她确信他只是一个心思纯净的高中生,决定信任他。
“又为什么申请……”他说话有点吞音,仿佛口腔溃疡的是他。
法律确实不算什么,但它要让一切权力都在规则的管控下运行,这是人类社会赖以平稳运转的齿轮。
少年拉紧了她的手:“我跟着你。”
深水均还需要时间消化这个事实,他沉默地上学、放学回到安全屋练习握气枪、打靶子。
放下气枪,他盘起腿,把里面的bb弹退膛。
她总是给他选择的机会。
第一次,她说她是组织的人,拉住她就会再次落入组织的手,他拉住了她;第二次,她说他可以逃走去找警察,他留下来了。
这一次,她说帮他申请了卧底资格,他可以选择成为卧底,也可以选择只当一个普通人,毕竟现在组织几乎要忘记他这个小叛徒了,当时她随口画的饼“很有潜力的狙击手”估计也被忘得一干二净,他大可以安安全全地跟在她的身边,做一个无忧无虑的高中生。
但是这一次,他依然选择了那个危险的选项。
“因为我也想保护你。”少年是这样回答的。
所有人都盼望普普通通平安顺遂,但是在平安的背后,必须有人背负起沉重。对他来说,就算放下仇恨,他也不甘于平庸,一个平庸软弱的人是无法保护任何东西的。
所以他愿意背负起沉重,就像她那样。
藤间智觉得自己学生有点多了。
除却正常在训练场做教官收的学生,一个安室透是被塞给她的,深水和绿川都是她自己收的。
但是说实话,除了自己捡来的深水和人品过硬的绿川,她不是很信任其他人。
尤其是安室透。
安室透上次解领带的时候把她的定位器挪了个位置,她一直记在心里,包括平时会有意无意地套话,会悄悄用审视的目光看她,她看到这个金发黑皮就心里发毛。
所以在去鸠山牧场的大巴车上,她又遇到那个金发青年时,已经暗自咬紧了牙。
他主动坐到她的旁边位置,猫猫脸微笑:“真巧。”
巧你个……巧克力。
她面无表情地咬了一块巧克力。
“口腔溃疡就少吃甜食。”安室透微笑提醒道。
如果是绿川说这句话,她可能会感激他的好心提醒,但是由这个居心不良的安室透说出来,她的态度很坚决:就吃,就吃,反正溃疡都已经好了!
她盯着他,狠狠地咬下一块巧克力。
下一秒,甜味和痛感在嘴里同时弥散开。
咬、咬到舌头了!
见她一副古怪的表情,安室透就猜出了个大概,他忍不住笑出声:“没事吧?”
藤间智别过头,把巧克力护在怀里,不去看那个可恶的金发青年。
她现在都怀疑安室透在她身上装了定位器,悄悄在跟踪她了,不然怎么会坐上同一辆大巴?
鸠山牧场在山脚下,藏在郁郁葱葱的树林中。
到了鸠山牧场,和牧场主鸠山义辅打过招呼后,牧场主就带藤间智去了养鸡场,把整理好的鸡蛋从仓库里拿出来。
“谢谢,下次还会过来买的。”她抱着一整纸箱的鸡蛋道谢,尽量让口齿清晰。
安室透也抱着一箱鸡蛋跟在她身后:“为什么买那么多?”
她觉得纳闷:“你自己不也买辣么多?”
听到她那因为咬到舌头而变得模模糊糊的发音,安室透嘴角的弧度大了一些:“我在打工的店需要鸡蛋。”
她加快脚步。
“不能说吗?”他绕到她旁边,笑眯眯地问她。
她忽然就觉得,安室透和诸星大很像,都是纠缠不休的家伙,不过安室透更讨厌一点,因为他脸皮厚,话又密,那张笑眯眯的猫猫脸——
看着就想挥上一拳!
藤间智语气平铺直叙:“因为最近草市鸡蛋zang价了。”
安室透歪头看她,笑眯眯:“既然咬到舌头了就别说话了,笨蛋。”
她:“……”
从鸠山牧场坐大巴车回去的路上,安室透依然毫无脸皮地坐在了她旁边。
藤间智加入组织三年了,从一个无名小卒成为颇有地位的代号成员,还没见过这么没有脸皮的成员。
大巴车平稳地从山间路驶出。
太阳下落了一点,从车窗里照进来,正好打在安室透领子上,有什么一闪而过。
她一惊,顾不得抱着的纸箱,凑上前去看。
她伸手去够他衬衫领子背面的那个物件,却被他拦下来,他微笑:“你凑那么近,要对我做什么?”
“安室透,跟我下车。”
最后还是陪着安室透把鸡蛋送到打工的店后,才和他一起回安全屋,一进门,把鸡蛋放下,她就推着安室透进了杂物间。
掰着他的肩膀,从他衬衫后领上取下来一个指甲盖大小的圆片,问:“安室透,你身上有定位器,你自己知道吗?”
“我知道。”
她松了一口气:她还以为有人要暗算安室,才给他装了定位器。
然后她意识到了不对劲:他既然知道自己身上有追踪器,那么为什么?
藤间智看向他。
金发青年看她的眼神有点复杂。
她刚才在为他担心,但他现在要……
金发黑皮青年唇角微微勾起:“我只是想不明白纯麦威士忌在自己身上装定位器的行为,想体验一下,就给自己也装了一个,说不定就理解了呢。”
藤间智心里一凉。
他果然偷偷对那个金属夹子做了检查,她明明已经做了很好的掩饰,一般人看不出来。
白瞎她刚才因为在他身上发现了追踪器而为他担心,结果是来戳她刀子的。
她冷静道:“所以呢?你想明白了吗?”
他笑着摇头:“纯麦威士忌的脑回路,似乎有点难。”
藤间智已经藏不住自己的拳头了,她再次伸手掰住了他的肩膀,脚下一勾,用了巧劲把他摁倒在地,冷道:“我要揍你。”因为咬到舌头,吐字听起来特别可笑。
安室透也不反抗,倒是“哧”地笑出声:“只会揍人是吧,到处下挑战书的纯麦?”
她心里很平静。
她才不会被他激怒,她现在要做的也不是揍他,而是从他身上找出更多不利于她的东西,有追踪器就会有窃听器,会有其他东西,天知道这些天他过来的时候,到底悄悄记录下多少她的情报。
是她大意了,她以为新人成员至少不会嚣张到去监视一个代号成员。
“有什么人在里面吗?”放学回来的深水均听到杂物间有异样的声音,便推开杂物间的门去查看。
……
“抱歉打扰了。”他默默合上门。
如果没看错的话,他的那个卧底姐姐正在对安室透地咚,并对他上下其手,被摁在杂物间地上的金发青年发丝凌乱,棕色的肌肤透出些可疑的嫣红,看向她的眼神也颇有些迷离。
杂物间。
“很抱歉”,安室透忍着痒意,笑道:“除了一个记录下纯麦对我的所有流氓行为的微型摄像头外,其他没有了。”
她脸上的表情凝固了:她怎么觉得事情不太对呢?
安室透一手撑起自己的上身,和她贴得更近,笑:“小流氓。”
“你要付出代价。”
纯麦威士忌这才意识到,她被一个新人成员仙人跳了。
深水均知道她没对安室透做什么,这个最擅长公主抱的卧底脑子里就没那根筋。
但他在吃晚饭的时候,还是小心翼翼地对那个坐在旁边的金发青年开了口。
【安室哥哥你需要法律援助吗?】他是想这么问的。
但是看了一眼正咬着舌头认真吃饭的鬈发姑娘,话又咽了回去。
法律援助的话……她本人就是执法者呢……
所以他换了一种委婉的说法:“安室哥哥,你在外面要保护好自己。”
千万不要被卷毛逮住公主抱,也不要被卷毛逮住地咚壁咚床/咚,卷毛她没有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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