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兄弟
第二天齐桓准时醒来，而陆韫还在睡。
他轻轻下床，没有惊醒她。
等他从洗手间出来，陆韫也醒了。
她羞涩地笑了一下：“早安。”
齐桓喉结滚动，走过去，吻她：“早安。”
她要去洗手间，身体有点难受，下床的时候感觉腿发软。
他看了看家里的冰箱，拿出面和蛋，准备做个早餐。
陆韫洗漱好出来，看见他在做早餐，笑：“吃鸡蛋面么？”
齐桓回头看她，早晨刚醒的她看起来，有种异样的妩媚。
好看。
点头：“早餐垫一垫，一会儿去楼下超市采购，今天给你做我的拿手菜。”
她看起来很高兴：“好啊。”
他问：“还很疼么？”
她故作轻松：“还好啦。”
他指指床：“你再去躺一会儿，我做好了你再起来吃。”
陆韫哭笑不得：“我没那么娇气。”
齐桓弯腰一个公主抱，把她放回床上，还特地警告：“好好躺着啊，没有允许不能起床。”
陆韫嘟囔一句：“霸道。”
齐桓开玩笑：“不然我怎么叫菜刀。”
闻言，陆韫忍不住笑了。
吃过早餐，下楼去采购。
周边不远的地方就有商场，齐桓说：“我一会儿去买个耳机。”
陆韫：“你耳机坏了？”
齐桓：“没有，给许三多买，他耳机坏了舍不得换。”
看到陆韫眼里的困惑，齐桓解释：“许三多是我们的好兄弟，他…吃过很多苦。”
然后齐桓将许三多的经历简明扼要地跟陆韫说了一下，尤其是他家里房子被炸，现在还欠着队里十几万的债务。
陆韫叹口气：“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总挑苦命人，他…很不容易，也很让人尊敬。”
齐桓道：“其实我们根本不要他还，但是他觉得如果不还，他在队里就永远抬不起头。”
陆韫问：“你借了他多少？”
齐桓道：“不多，三万，我这几年花钱没节制，工资没怎么攒下。”
陆韫摇头：“以后可不能让你当家。”
齐桓笑：“工资卡给你，你每个月给我点零用钱。”
陆韫笑：“那你零用钱标准要多少？”
齐桓比划了一下：“我工资的三分之一。”
陆韫：“等结婚之后再给我。”
说着两人就已经走到了商场，各个品牌的耳机都看了，对于特种兵而言，耳朵保护极其重要。
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齐桓最后选了bose的耳机，2000多，降噪强，音质好，不伤耳。
陆韫点点头，知道为什么他工资不低，但是却攒不下钱的原因了。
不过她没有说什么，每个人看重的东西不一样，对待金钱的态度也不一样。
她虽然不赞同大手大脚的花钱方式，但是她敬佩他们的情义，那是比金钱更重要的存在。
齐桓买了耳机后，陆韫提了一个问题：“你怎么给他？虽然我不了解他，但是我觉得依照他的性格，他不会接受。”
这可把齐桓难住了。
他挠挠头：“这可真是个问题了。”
许三多的犟，他领教过。
陆韫道：“要不然这样，给你们几个好兄弟都带一份，不一定都要很贵，但是大家都有的话不会显得他很特殊。”
齐桓拍拍脑袋，蹦了起来：“可以，走，给其他人挑礼物去。”
挑礼物也是个技术活，男人喜欢的东西和女人不一样，男人喜欢的东西，大多不便宜。
最后挑了一个大型军舰模型给吴哲，太阳镜给成才，游戏机给袁朗。
其他兄弟就带特产回去，每人分一些。
挑好礼物，齐桓摊摊手：“这个月光了，这群完犊子玩意儿，坑货。”
陆韫抿唇一笑，把卡递给收银员：“这些我来付。”
齐桓连忙阻止她，奈何收银员已经刷了：“那怎么行，没事，我在队里也花不了什么钱。”
陆韫睨着他笑：“以后你工资卡交给我，你给我钱，我养你。”
齐桓笑：“听起来你比我有钱多了。”
陆韫淡淡一笑：“应该没有，不过这些钱对我来说还可以，不是大问题。”
齐桓了解她说话的方式，心里大约清楚，她收入不低，单论工资而言，绝对比他高，不然怎么可能租一个单身公寓。
只是她比较低调。
陆韫付完钱，对他道：“你等我一下，我去趟洗手间。”
齐桓点点头，拎着满手的东西坐在商场的椅子上等她。
陆韫五分钟之后回来了，手里拎着一个袋子，递给他：“送你的新婚礼物。”
齐桓看了一眼，是博朗剃须刀，2000多那款。
他之前想买，但是钱都花到别处去了，后来用手动的顺手了，慢慢忘了这回事。
她笑：“我今天早上起来，看见洗漱台上放着你的刀片。”
齐桓内心极为震撼，他想不出来，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细心的女子。
她总是在不经意间就察觉到了你的需求，将你的一切照顾得那么妥帖。
他觉得，遇到她，或许是他这辈子最幸运的一件事情。
他不知道她有没有想过，假如他骗了她，负了她，她是不是也还会如此慷慨。
他目光深深：“陆韫，你一直在给予。”
陆韫轻描淡写：“对自家男人么，总要好的。”
他喉结滚动：“我甚至不知道送你什么。”
陆韫笑：“你以后会知道的，不急这一时。”
齐桓叹口气：“我要很努力攒钱了。”
陆韫抬眼笑：“齐桓，每个人成长环境不同，生活方式不同，对待金钱的态度也不一样，我送给你，是因为我很珍惜你，但是并不是要你一定回送。”
她笑：“你已经很好了，钱我也能赚，虽然不多，但是不需要你逼自己节衣缩食。”
齐桓笑：“唔，那还是得你当家。”
他把工资卡交到她手上：“其实，里面还是有两三万余额的，我那会儿就是随口感叹了一下，没想到你直接给付了，密码是我的身份证开头三位，结尾三位。”
陆韫忍不住笑：“你真的是…哎…”
齐桓搂过她：“卡收好了啊，以后每个月发工资我就只要零花钱。”
时间过去得飞快，在齐桓做了两顿饭之后，他又坐上了回营地的车。
不同的是，他们未来两周都不能再见面。
齐桓要调整状态收心，她要出差。
他再三叮嘱：“出差照顾好自己，注意安全。”
她笑：“我知道，我会注意的。”
她又说：“我出差讲课，手机也不能随时看。联系不到我，不要紧张，我看到了会回复你。”
他吻了吻她的额头，终于还是上了车。
回到队里，齐桓第一个先去找袁朗报到。
袁朗正在看沙盘，听到人敲门，道：“进来。”
齐桓笑嘻嘻地进来：“头，我回来了。”
袁朗看见他手里拿着个盒子，挑挑眉：“手里拿着什么？”
齐桓得意洋洋：“我媳妇给我买的最新版游戏机，来给头你看看。”
袁朗拿过来仔细研究，越看越入迷，齐桓连声：“哎哎，头，你只能看看哈。”
袁朗笑骂：“滚一边儿去。”
拉开抽屉，把游戏机放进去：“训练期间严禁玩游戏，我先替你保管，等训练结束再来拿。”
齐桓看起来不甘不愿，实则心花怒放：“我媳妇眼光不错吧，头？”
袁朗笑：“齐桓，你可真走了狗屎运。”
齐桓嘿嘿一笑：“我走了哈，头，游戏机等训练结束我来拿。”
袁朗等他一离开，立刻拿出游戏机，开机登入一气呵成。
齐桓的心思他哪里不明白，分明就是送给他的，只是碍于避嫌，得找个借口。
但是，不得不说，他小子运气真好。
这个陆韫，真真长了七窍玲珑心。
齐桓回到宿舍，从一堆礼物里把军舰和太阳镜扒拉出来，许三多很好奇：“齐桓，你买这么多东西干什么？”
齐桓故作得瑟：“嘿嘿，可不是我买的，我媳妇儿买的。”
他举起军舰：“这个是给吴哲的。”
又晃晃太阳镜：“这是给成才的。”
许三多笑：“嫂子可真好，她怎么送的礼物都是他们喜欢的呢？”
齐桓横他一眼：“所以说我媳妇儿眼光好。”
许三多明显一脸不信，齐桓才说真话：“上次打电话，吴哲你们不是瞎起哄么，我媳妇就知道了我有一群好兄弟，这不，给我挑礼物的时候也给你们包了一份。”
他弯腰从包里拿出剃须刀：“瞧瞧，这是我媳妇给我买的，2000多。”
许三多有些羡慕地笑：“嫂子对你真好。”
齐桓哼着小曲儿，把剃须刀放回去，又拎起一堆东西，道：“我先去散礼物了啊，这大包小包的，放在咱屋也占地方。”
许三多目送他出门，一时间说不出是羡慕还是失落。
吴哲看到军舰模型的时候，兴奋得从床上跳了下来：“菜刀！嫂子简直是个神仙！这礼物，我一定要每天抱着它睡觉！我的军舰，我的海军，我的青春我的梦啊～”
齐桓嫌弃地扭过头：“别别别，锄头，求你别念你那酸不溜丢的诗，听得我鸡皮疙瘩掉一地。”
吴哲把军舰模型抱在怀里，面色肃然：“一定要替我向嫂子转达谢意。”
齐桓摆摆手：“等着喝喜酒的时候你亲自谢吧。”
吴哲行个礼：“是！”
成才拿到太阳镜的时候很意外，因为他知道齐桓一直以来都有点看不起他，对他从来不会像对许三多那么亲热。
是的，亲热，那是一种深刻兄弟情的表现。
他有些无措：“嫂子怎么会送我礼物呢？”
齐桓没有多解释：“收下吧，这是我媳妇的心意，你也用得到。”
成才收下了，但是他心里清楚，如果齐桓不提起他，嫂子也不会给他送礼物。
齐桓虽然没有明说，但是表达了一个意思：他也是兄弟。
这比礼物本身更让人感动。
回到宿舍，许三多还没睡，趴在床沿眼巴巴看着他。
许三多在意的不是礼物本身，而是被同等对待的情意。
齐桓心里笑了笑，演了那么久的戏，总算没白费。
他发现自己越来越腹黑。
袁朗底下无天真——许三多是个例外。
齐桓终于拿出了耳机：“当当当～许三多，这是你嫂子送你的礼物。”
许三多开心极了，接过来：“哎呀，我也有啊。”
齐桓哼笑：“你说呢，和我住一屋的都没有，怎么可能。”
许三多拿在手里爱不释手：“齐桓，嫂子怎么知道我耳机坏了啊。”
齐桓摆摆手：“那肯定是我选的礼物，你嫂子付钱。”
许三多嘿嘿摸摸头：“这个很贵吧？你用的东西都很贵。”
齐桓摇摇头：“你嫂子买的东西，估计不便宜，具体多少我也不清楚。”
许三多闷闷地：“那我不能收，肯定很贵。”
齐桓看起来有点生气：“许三多，你嫂子的心意，你不收不合适了，我可不敢跟她讲她的礼物没送出去，她一定很伤心。”
许三多最怕伤人感情，挠挠头：“那我等你们的喜酒，给你们包个大红包。”
齐桓鼓捣他：“这就对了，哎，你快拆开试试，你嫂子说这个音质很好。”
拆了就没法退了，齐桓小算盘打得飞快。
许三多拆了，然后试了试，很惊喜：“这耳机太好了，一点杂音都没有。”
看着满脸开心鼓捣耳机的许三多，齐桓终于吁了口气。
送个礼物，真累。
还得嘱咐吴哲他们这些懂行的人保密，别说漏嘴，一说漏嘴，许三多指定要还。
许三多一直不知道礼物的价格，直到很多年以后，他去商场，无意间看到了这个牌子的耳机，才知道价格这么贵。
和吴哲他们打电话，才知道当年为了维护他的自尊，队里的人合伙演了那么多戏。
一时间，他热泪盈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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