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订婚
如果时光能倒流，陆韫绝对不会选择爬长城。
她一定会坚定地，毫不犹豫地拒绝他的提议。
齐桓长腿一迈，两步顶她三步，加上体能巨大的悬殊，陆韫没爬多久就气喘吁吁。
齐桓：“陆韫，你体质太差了。”
陆韫哀怨：“我知道，你别走那么快。”
齐桓无奈：“我已经最慢了。”
他想了想：“哦，我知道了，我腿比你长。”
陆韫无力吐槽：“齐桓，你其实可以不用说的。”
齐桓伸手：“小样，来，我拉你。”
陆韫瞧着他，笑。
齐桓被她笑得浑身不自在：“你这速度，在部队训练，铁定被削。”
陆韫长长“哦”一声，然后伸出手：“齐桓，你看着好凶，但是其实很会关心人嗳。”
齐桓彻底没了脾气，认命地拉着她往上爬。
天气渐渐热了起来，齐桓路上买了一些吃的放陆韫包里。
包在他肩上。
陆韫爬了一个小时彻底没劲了，找了一个阴凉的地方坐下来休息，齐桓把包打开，里面水果零食饮料一应俱全。
她笑：“齐桓，咱要不摆个小摊算了。”
齐桓给她把饮料拧开，拿出一个苹果在袖子上蹭了蹭，递给她。
又瞬间意识到，对面的人不是他朝夕相处的队友。
是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虽然她已经表现得根本不娇气。
但骨子里她是一个讲究的人。
于是缩回手，用矿泉水冲洗一遍再给她。
陆韫没有明白他那瞬间思维的转换，只是当他忘了。
齐桓自己的没洗，擦了擦就大口咬了下去。
她也咬了一口，些许清凉落入喉咙，感觉舒服了许多。
她问：“齐桓，你们平时训练是不是特别辛苦，比一般的要更辛苦？”
齐桓不知道她对辛苦的定义是什么，在他看来，都是家常便饭，成为一个合格的兵必备的技能，那些训练，都是为了更好地执行任务，或者更好地保护自己。
他问：“陆韫，你觉得工作辛不辛苦？”
陆韫笑：“我觉得还好，为了更好的生活，也为了更好地实现自己的价值嘛。”
齐桓点点头：“训练也是一样的，它就是我们生活的一部分。”
他说：“这件事是你心里愿意去接受的，是你想要去做好的，你不会觉得累，或者辛苦。”
陆韫盯着他，半晌笑了起来：“齐桓，我真佩服你。”
她又问：“你会不会觉得，谈恋爱或许会影响你？”
她说觉得，而不是考虑。
考虑是理智，觉得是感性。
齐桓有些许踌躇：“我不确定。”
他说：“因为没有经历，所以未知。”
陆韫轻轻颔首，表示理解：“是这么回事，我以前有思考这个问题。”
齐桓顿了一顿，望向她，她笑：“但是我现在觉得，这件事很有意义，因为它会让你更有动力。”
齐桓笑了：“和我们头说得很相似。”
陆韫笑：“如果有机会，我真想见见你们老大。”
齐桓：“结婚的时候有机会。”
陆韫：“哦。”
她还真认真思索起来了：“你说这笔生意划算不？”
齐桓：“为了见头和我结婚划不划算，我不知道。但是和我结婚，是划算的。”
齐桓不是一个幽默的人，他说这句话当然也不是为了幽默。
他的表情依然很严肃，他的目光是正直而坚定的，他严阵以待，等着她会如何回复。
陆韫意识到，她必须严肃对待这个问题，如果她有任何的轻视或者戏谑，也许这个人和她将再无交集。
那是一个男人的尊严，是一个军人，用对任务一般的绝对信念，来看待这个事。
对于他目光的重量，她觉得难以承接。
终于还是坦然面对：“齐桓，你确定吗？”
齐桓说：“我以军人的荣誉起誓。”
陆韫长吁口气：“好的，虽然我觉得很不可思议，但是我愿意接受。”
齐桓笑，仿佛松了口气的样子。
休息了二十分钟，两个人继续爬。
齐桓依然背着包，牵着她。
陆韫忍不住叨叨：“齐桓，你说我用20分钟决定未来，会不会太草率。”
齐桓：“从昨天到今天，已经过去了18个小时，也就是1080分钟，64800秒。”
他笑：“对于做一个决定而言，够了。”
陆韫也乐：“数学咋这么厉害呢你。”
齐桓淡淡地道：“这只是冰山一角。”
如果不是一只手被他牵着，她真想给他鼓个掌。
以后就这么定啦？陆韫在心里又问了一遍自己，发现内心并不反感，也不惶恐。于是便接受了这个事实。
此时的陆韫，还不知道，未来的几年里，她为这个决定，承受了多少煎熬。
此时他与她，都还算不上爱情，只是觉得两个人相处很愉快，一个正直热血有担当，一个大方体贴性格好，很合拍。在某一刻相互推着，顺应了当时的情感，做了一个匆忙的决定。
而齐桓，也没有预料到，在往后一生里，陆韫对他的影响有多大。
或许正是因为爱情产生，才有牵挂，才有煎熬。
爬完长城，回到家已经是下午四点。
陆韫已经累垮了，冲了个澡，把衣服扔洗衣机里。
齐桓只带了一套衣服，昨天他压根没想过会在这里待一整天，原计划就是见过人，完成任务就开溜。
想都没想在帝都过夜，更别说想衣服换洗这么一回事。
不过他今晚必须得回到队里，就随便冲了个澡，将就把衣服套在了身上。
陆韫说：“我有浴袍，你可以把衣服洗一下，衣服不厚的话烘干很快。”
齐桓大喇喇坐在她跟前：“没事，将就一下，我今晚得回去，明天有集训。”
陆韫点点头：“那行，晚上去吃西北菜？还是别的？”
齐桓：“好。”
她又问：“你几点回去？”
齐桓说：“9点前到”
陆韫笑了笑：“还有4个小时。”
齐桓说：“先休息一下，差不多6点左右去吃饭。”
陆韫点头：“听你的。”
公寓面积不大，陆韫也不喜欢挤挤挨挨的空间，一张床，一套小沙发，一个茶几，一张单椅，基本能满足她的日常生活。
于是齐桓自觉霸占了小沙发，陆韫躺到床上小憩一会。
一时间空气静悄悄的，只有洗衣机转动的声音。
陆韫说：“齐桓，下次你带套换洗的衣服吧。”
齐桓“嗯”了一声。
她轻轻笑了笑，没再说话，慢慢困意袭来，呼吸也渐渐平稳。
齐桓没有睡，他没有这个习惯，只是把窗帘拉好，在一片黑暗中，听到她传来的均匀的呼吸。
此时，他想到的问题比之前多了很多。
比如，要和双方父母说一下。
又比如，他们结婚需要政审。
还比如，婚礼什么时候办，怎么办。
他还想着，结婚之后，蜜月或许是没办法满足她了，想及此，他内心有点愧疚。
时间渐渐流逝，衣服洗好了，陆韫没有醒过来，齐桓把衣服晾好。
又静默着在一片黑暗中等她自然醒来。
6点还差3分钟的时候，陆韫醒了过来。
打开灯，看见他沉默的身影，她的声音有点含混：“齐桓，你没睡么。”
齐桓“嗯”了一声：“我没有这个习惯。”
她看看手机：“等我10分钟。”
齐桓：“好。”
她去了洗手间，快速收拾了一下，换好衣服出来。
拎起小包：“我收拾好了，咱们走吧。”
齐桓站起来。
她显然察觉到了他的沉默，便问：“好像你情绪不太好，是累了么？”
齐桓摇摇头：“我刚刚想了一些问题。”
她没说话，只是望着他，眼神传达了她的询问。
他缓缓道：“咱们的事，得让父母知道一下，嗯，还有，我们结婚需要政审，可能差不多一个月。”
陆韫点点头：“好的，政审需要哪些材料？”
齐桓：“我回去问问头。”
她表示没意见：“你问好了告诉我，我去准备。”
齐桓喊她：“陆韫。”
陆韫很奇怪为何他突然来这么一声，然后听到他说：“和军人在一起，会很辛苦。”
但是他没有给她反悔余地的话，他只是要她做好思想准备。
这是军人的天性，一言九鼎，开弓没有回头箭。
她笑笑：“我知道，我会适应的。”
又顿了顿道：“走吧，吃饭去，吃完饭你早点回队里休息。”
这一顿饭，意味和昨天不一样，多了一些沉默。
陆韫陪他喝了点酒。
吃完饭，陆韫送他去坐车，临走时，他抱了抱她：“陆韫，不要太想我啊。”
陆韫抿唇一笑：“好。”
他又说：“我白天训练，手机大部分时间不在身边，只有在晚上能找到我。”
陆韫点头：“好的，我知道了。”
他说：“那我走了啊。”
陆韫挥挥手：“我下周不出差。”
他笑：“那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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