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三十四章：鬼面人真好用
萧苌笙住进了云榭别院。
宴安世子为了一个女子劫狱伤公主的事已经成了京城街头巷尾最热闹的话题。
以前他为了保护萧苌笙而秘而不宣自己的喜欢，如今同样是为了保护她，公之于众。
他爱她已经不是秘密，那索性就摆明了阵仗，让所有人都看看，谁再欺他的女人，欧阳湘就是前车之鉴。
谋害皇嗣一案落在了都察院头上，虽然长孙翎被撤官了，但都察院在他多年经营之下早就成了他的一言堂，除非再来一个左都御史，不然，都察院依旧还是跟他在的时候一样。
案子实际上由景墨辰调查，很快就查到了羽贵人的婢女小环身上。
那天萧苌笙是把衣裳交给她，并没有直接交给羽贵人，等羽贵人午睡醒来穿上衣裳，足足有一个时辰的空闲，足够在衣裳上动手脚了。
刚刚查到小环，对方就“畏罪自杀”，留下一封绝笔信，说明自己因为被羽贵人频频责骂殴打，心有不甘，才用麝香熏了衣裳，谋害她的皇嗣。
景墨辰又往回查，看看是谁安排了萧苌笙去修补衣裳。刚查到如幽，对方就“意外身故”了，没了线索。
皇后弃车保帅，不是一个善茬。谋害皇嗣一案最终归罪在小环头上，萧苌笙洗清了罪名，尘埃落定。
“可惜没能通过小环和如幽，咬出幕后主使，让真正的幕后之人继续逍遥。”景墨辰说道，“不过宫里传出一个大快人心的消息。欧阳湘的脸治不好了。要除掉那个字，必须剥了脸皮。欧阳湘不堪忍受痛苦，于是这个字……留下来了。”
堂堂一国公主，脸上却烙有罪犯贱奴才会有的“贱”字，这比杀了她都更耻辱。
“皇后毕竟是一国之母，哪有那么容易倒霉，世子烫伤欧阳湘的脸，已经是冲动了，还好皇上网开一面，不然换成别人已经是死罪。”萧苌笙看着长孙翎，唇边扬起一抹笑，“世子可知道江南最近有一个声名鹊起的名妓，名为玉颜。”
长孙翎看向景墨辰，景墨辰略略回想了一下，说道，“有几分印象，在江南颇为活跃，和诸多江南重臣往来密切。”
情报网收集天下消息，由景墨辰归纳整理，而一些名人名事以他过目不忘的记忆，信口拈来。
“这个女人是圣火教的奸细。”萧苌笙语气肯定。
景墨辰一愣，“圣火教？以我们目前掌握的线索，并没有发现她和圣火教有丝毫牵扯。”
“玉颜不是一般的小喽啰，要是这么容易暴露，圣火教也就不会成为天下第一逆党了。”萧苌笙言辞凿凿说道，“她在圣火教中的地位不低，是圣火教在江南行省的主事人。”
这下连长孙翎都惊讶了。
他一直和圣火教打交道，非常清楚圣火教的厉害和难缠。因为曾经是国教，又秘密发展，不知道和多少重臣世家有利益牵扯，如果不表露异常，根本发现不了。
一省主事这么重要的角色，更难暴露。
“四姑娘，你怎么知道的？”景墨辰震惊问道。
萧苌笙很想说，这是前世长孙翎调查出来的。一年后，就是他发现了玉颜的破绽，将江南行省的圣火教一网打尽。
但萧苌笙只能淡定说道，“鬼面人告诉我的。”
“咳咳……”景墨辰差点被这个回答呛死。
四姑娘，鬼面人此时就站在你面前好吗。
“鬼面人？”长孙翎挑眉，眸光里多出一丝笑意。他家世子妃，实在可爱。
当着鬼面人本人说是鬼面人。
萧苌笙一本正经说道，“对。九冥的情报，我觉得可信度很高。世子你说呢？反正查一查也没什么坏处。”
“嗯，你说的不错。”长孙翎配合地点点头，对着景墨辰说道，“墨辰，让江南那边的人暗中调查，小心行事。江南一省主事是护，法级别……你亲自负责。”
这一番话就表明了把玉颜当成圣火教护，法对待。
“是。”景墨辰慎重说道。
萧苌笙心想有个鬼面人就是方便，一切不能解释的事情都可以推在他的头上。
“对了，江南布政使家的公子是玉颜的入幕之宾。”萧苌笙笑眯眯说道，“我想玉颜肯定通过他知道了不少江南官场机密。”
长孙翎眉峰一挑，苏家？
苏家的人和玉颜扯上关系是巧合，还是眼前这个腹黑的小女子在背后穿针引线？
估计是后者。
“墨辰，苏家，重查。”长孙翎说道。
景墨辰点点头，“墨辰明白了。”
萧苌笙唇边勾起一抹上扬的弧度。皇后和欧阳湘如此猖獗，不能硬碰硬，那咱们就来看看，到底是谁笑到最后。
“世子，今日是宴凰年前最后一次开课，我先去书院了。”萧苌笙起身，笑着说道，“中午邀请了秦文耀、齐霜霜他们吃饭，自从天牢回来，还没好好答谢他们。”
自从那日起，萧苌笙还没踏出过云榭别院的门，一直陪着长孙翎。
之前因为涉案暂时不用去书院，如今案子已经查清，她也该去书院报个道。
“好。”长孙翎眸光温柔，吩咐道，“荀冷，送萧苌笙去宴凰书院。”
荀冷抱拳，“四姑娘，请。”
萧苌笙知道自己拒绝无用，住在他的别院已经够惹人非议了，如今还是他的近身侍卫送她去书院……
目送着萧苌笙出去，长孙翎的目光才重新落回桌上的早点。
不是什么名贵的糕点，不过是个糯米团子，但因为是她亲手备下，格外好吃。
“世子，四姑娘已经不是第一次提供关于圣火教的消息了，上次扬州城，她的情报也比我们还快，这一次江南的玉颜，想必真的是圣火教的护，法之一。”景墨辰无奈笑道，“只是以都察院、天涯商行、九冥的三重情报网都没查到的消息，四姑娘知道的未免诡异了一些。世子是不是该问一下，四姑娘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些消息的？”
长孙翎淡淡说道，“她有自己的秘密，这是她的自由，想不想告诉我都随意。她想做什么，我陪她一起。其他的，不重要。”
“我还以为世子不会容许四姑娘有您无法掌控和洞察的地方……”景墨辰笑了笑，“世子如此说，墨辰便不多言了。”
长孙翎想起那个笑容清冷的女子，他对她的掌控和束缚是允许她做一切事，唯独不能允许她喜欢别的男人。
霸道只是对于感情而言，萧苌笙的感情不能有他之外的第二个男人，并不是束缚她做自己的事。
其他的，他尊重理解包容。
她不言，他不问。
她需要，他去办。
就是这么简单。
“最近一段时间荀冷不用跟着我，凡是萧苌笙出门，荀冷暗中保护。欧阳湘锱铢必较，说不准会买凶杀人。”长孙翎说道。
景墨辰点头，“墨辰明白。”
“圣火教不止和苏家有关系，还要和太子有关系。”长孙翎眸光锋利狠戾，“先找太子收收利息。”
“是。”
……
宴安世子的马车停在了宴凰书院门口，驾车的人是长孙翎的近身侍卫荀冷，顿时引起不少人驻足惊叹。
“快看，世子来宴凰书院了！”
“今年这是怎么了，从不来宴凰书院的宴安世子，上次来了，这次又来？”
“难道是来找萧苌笙，听说他和萧苌笙……”
“不可能不可能，萧苌笙自从皇嗣案后还没来过书院……”
闺秀们嘀嘀咕咕，长孙翎劫狱的事已经人尽皆知，虽然他不再是左都御史，但还是宴安世子，还是大宴第一权贵，还是惹得众女神魂颠倒的妖孽。
不知道多少人都希望自己才是萧苌笙。
要是能被长孙翎如此对待，就是住一百次天牢，那也甘之如饴。
“管他是为了谁，反正能看到宴安世子的盛世美颜我就满足了。喂前面的你能不能别踮起脚啊，挡住了……”
“别挤别挤……”
长孙翎所在之处，一向引得众多闺秀追逐，马车刚停在书院门口，已经聚拢了一群人。
正好今天是宴凰书院年前最后一次开课，来书院的闺秀颇多。
马车帘子掀起，一张素净倾城的脸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这是……萧苌笙！
众人惊呆了。
萧苌笙怎么从宴安世子的马车里出来，而且还是世子的侍卫驾车？
这完全就是世子妃的待遇。
不过所有人再一想，传闻萧苌笙如今就居住在云榭别院……传闻竟然是真的！
萧苌笙一下马车就感受到了周围诡异的目光和气氛，不过这都是她预料之中的，也就见怪不怪了。
目送着萧苌笙走进宴凰书院，其他人这才纷纷反应过来。
“萧苌笙难道真的要嫁给世子？明明都变成了阶下囚，竟然摇身一变就成了世子的女人。凭什么是她……那么多权贵千金没轮上，一个江南来的外地人哪里配了……”
“你少说两句，永和公主都被世子毁容了，你这话要是传到世子耳中，那可倒霉了……”
“不就是靠着世子吗？”
“唉，反正普通人是不敢惹萧苌笙了，就是那些想着当世子妃的勋贵千金，也不敢明着来什么，不过暗地里……谁知道她有没有这个命嫁给世子……”
“说的也是……不过我要是萧苌笙，就是被所有人针对，能让世子喜欢我就好了……”
“哈哈哈别做梦了，说的像谁不想似得……”
……
萧苌笙出现在宴凰书院顿时刮起了一股风潮。
本来她就已经够出名了，如今更是和长孙翎一样，一举一动都引人注目。萧苌笙也算是明白了长孙翎为何久居别院，一向不去人多的地方。
她走到哪里，哪里就突然一片诡异的安静，而等她走了之后，瞬间就各种窃窃私语。
无数羡慕嫉妒恨的目光，无数的流言蜚语……
其实她一点都不怕，不怕明枪暗箭，不怕别人的恶意，只是他太招人喜欢，谁跟他在一起都不会觉得自己就是那个能跟他一生一世的人。
拿不定的主意，就不做决定。
先对付敌人好了。萧苌笙想的很开。
“苌笙，总算是再见到你了。”讲学结束后，齐霜霜走了过来，上下打量她，“看见你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早就想去看你了，但是你在云榭别院，也只能作罢。”
萧苌笙笑了笑说道，“让你担心了，走吧，今儿醉风楼我做东，谢谢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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