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一十章：腻了吗？
正在此时，那边的景墨辰也注意到了她们，好不容易从那群闺秀之中挣扎出来，走到她们面前笑道，“谢谢你们赏脸，参加灯会。”
“我们可不知道今日是君墨璃的生辰，不是为她祝贺来的。”周莎琦坦白说道。
景墨辰笑道，“花灯会本就不单是为了墨璃生辰，今日是长乐宫建立纪念日，舍妹生日只是恰逢其会。仙儿她们离开后，舍妹是长乐宫的主事人，今日花灯会自是该她主持，生辰没办法另过了，才合二为一。也算是舍妹沾光了，不然单只是她生辰，也不可能在书院里弄出这么大的阵仗。是不是为贺寿而来都无所谓，能来参加便蓬荜生辉了。”
“原来是这样。不过既然来了，自然要祝令妹生辰快乐。”周莎琦笑了笑。
景墨辰和她说完，看向一旁的萧秦瑶，“秦瑶，上次那些书，可有用吗？”
萧秦瑶点了点头。不知道为什么就想起君墨璃的那一番话，看见他，心底有几分难过。
“那就好。若是还有什么需要，不要跟我客气，尽管说便是。”景墨辰温声笑道，“宫里已经设宴，几位请上座吧。”
“我身体不适，便先回去了。”萧秦瑶低垂下头说道。不想碰见君墨璃，不想自取其辱。
景墨辰关切看着她，“先请个大夫吧。”
“没什么大碍，我回去睡一觉就好。”萧秦瑶摇摇头。
景墨辰立即说道，“那我护送你回去。外面天黑，你一个女子不安全。”
“也不必了。今日是君姑娘的生辰，公子作为她的哥哥怎么能缺席？有霍袁在，我不会有危险。”萧秦瑶勉强挤出一抹笑，对着他说道，“我先告辞了。”
萧秦瑶转身离开，抱着剑的霍袁紧跟其上。
景墨辰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没再说话。周莎琦见萧秦瑶走了，逛也没意思，也回去了。曲东菱没走，因为秦文耀的身份肯定收到了长乐宫的请柬。
在花灯会上，才可能遇上他。
果不其然，曲东菱在花灯会逛了好一会儿，就看见秦文耀和几个锦衣华服的公子哥们勾肩搭背地说笑着什么，笑容都很不正经。
“你们看，吏部侍郎家的千金，是不是比较大。”
“我还是喜欢礼部员外郎家的千金，我娘说了，屁股大生儿子。”
“别闹了，你这是不懂享受，胸大才好玩知道吗？”
秦文耀对着一群狐朋狗友无奈了，笑道，“我说你们收敛一点，一个个跟饿狼见到肉似得，要是被她们听见了，一人一脚有你们受的。”
“文耀兄，你这假正经就不对了，咱们哥几个哪有你的府中娇妻美妾多？”章逸飞挤眉弄眼。
其他纨绔子弟纷纷哈哈大笑。
曲东菱刚走上前，就听他们说了一堆男人之间的话，让她都不自觉脸红红，怯生生喊道，“萧公子！”
一看见有女子过来了，刚才还放浪形骸的几个公子哥一个个正襟危坐，人模狗样，要多正经有多正经。
“曲姑娘，是你啊。你也来看花灯。”秦文耀看着她，四处看了看，说道，“怎么只有你一个人，苌笙她们呢？”
曲东菱心底对他见面就问萧苌笙很不舒服，但只是笑着说道，“四姑娘在家休息，没有来。我一个人逛着都分不清东西南北了，还好遇上萧公子。”
“文耀兄，哥几个就不打扰您老花前月下了。啧啧，一声不吭就在宴凰书院有了相好。”一个公子哥笑道。
章逸飞嘿嘿一笑，“该不会这就是赵琪儿前几天说的那个十八房小妾吧。文耀兄，你这口味变得还真快，你不是喜欢比较大的吗？怎么喜欢清淡的豆芽菜了？”
“章逸飞你给我闭嘴。”秦文耀一脸黑线。
曲东菱面红耳赤。
章逸飞哈哈一笑，“我就开个玩笑，文耀兄别生气，哥几个走了走了，还真别说，吃腻了换换清淡的口味也不错。”
秦文耀只想脱下臭袜子把他的嘴堵上。
章逸飞等几个公子哥走了，原地顿时只剩下秦文耀和曲东菱。
“刚才的话你别放在心上，他们也不是什么坏人，就一个个口花花，真的遇上青楼里泼辣大胆的女子，马上就蔫了。”秦文耀说道，“你别介意。”
曲东菱红着脸说道，“几位贵公子都是说的玩笑话，东菱明白。萧公子，你……你能跟我一起逛吗？我迷路了，绕晕了，不知道怎么走……”
“可以。宴凰书院的后花园就这一点不好，太大了，你才来不认识路也正常，我带你。你是苌笙的朋友，便是我的朋友，无须客气。”秦文耀大气说道。
曲东菱听到前面还很开心，听到最后一句，掩在袖袍里的拳头不自觉握紧。
……
寒风凛冽，长夜寂寂。
萧秦瑶漫步在空无一人的长街，霍袁抱着剑，跟着离她一丈远的距离，不远不近，如影随形。
“霍袁，我们说说话吧。”萧秦瑶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着身后犹如影子一样保护她的人。
霍袁一怔，走了上来，站在她的身边，“好。”
“我是不是很软弱啊。明明我希望自己以后能有资格跟景公子一起面对一切。但是，现在连君墨璃，我都面对不了。”萧秦瑶紧紧捏着拳头，“才仅仅只是一个君墨璃，就让我无法上前了。”
霍袁看着她，眼神里有点心疼，“那就不要上前了。”
“哪有你这么鼓励人的。”萧秦瑶咬唇，轻瞪了他一眼。
霍袁哈哈一笑，“因为我并不想鼓励你。”
“嗯？”萧秦瑶抬眸看他，满满地困惑。
霍袁英俊的脸上闪过一丝别扭之色，抬头看着夜空，说道，“人生在世，短短数十载，我觉得应该及时行乐，潇洒痛快。如果死了，有没有来生呢？谁都不知道，所以这辈子，就让自己高兴一点。既然走不下去，就不要走了。干嘛要为难自己，开心才最重要。做你想做的事，过喜欢的日子，才算是此生无悔。”
他就是这么想的。
所以，他来找萧秦瑶了。人生苦短，且行且乐。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起码觉得消逝的每一天都没有浪费。
“霍袁，你说的不错。我想通了。”萧秦瑶认真地点点头，“我只有今生今世，如果放弃了，谁知道来生还能不能遇到他。拼尽全力，起码今生无悔，放心吧，我不会让自己后悔的。谢谢你！”
霍袁一脸懵呆地看着她，喂，大爷是在劝你放弃？你怎么理解的。
但是，霍袁也只是自嘲一笑。
因为你心底压根就不愿意放弃他，所以不管什么话，都能变成支撑你的力量。萧苌笙的话是如此，我的话，依旧是如此。
并不是我们说的话给了你力量，而是你的心，一直都如此坚定。
这个小小的柔弱的女子，怎么能有这么坚强的力量呢？
“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我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也许，撞了南墙……还是不会回头。”萧秦瑶咬唇，低垂下头。
霍袁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事，那我把墙拆了。”
“嗯？拆？”萧秦瑶眨巴眼。
霍袁展颜一笑，英俊的脸上笑容煞是好看，“不然你撞个头破血流多疼。谁是阻你的南墙，我就拆谁。好不好？”
“霍袁，你怎么这么好呢？”萧秦瑶眸光铮亮。
霍袁笑着看着她，眸光温柔又霸气，“你是我的雇主，保护雇主不撞在墙上只是我的分内之事。吃萧家的饭，大爷当然要护萧家的人。”
“那今晚给你加鸡腿！”萧秦瑶捂嘴，笑容清纯无邪。
“哈哈，好啊。”霍袁看着她笑靥如花，心底也变得高兴，哼起了苏州俚语小调，“烤鸡大腿，我就爱吃～”
“哈哈哈……霍袁你真可爱……”
“可爱这种词怎么能诠释本大爷的万分之一？”
“霍袁，你们土匪都这么逗吗？好好笑……哈哈……”
萧苌笙打了一个哈欠，微蹙着眉头，迷糊睁开眼。不知不觉打了一个旽……
睫毛微颤，视线渐渐清晰，晨曦的微光透着白纱格子窗洒落进来，萧苌笙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原来一夜过去了。
桌上的糕点早已经冷了，棋局一子未动，趴在茶几上躺了半宿，身体乏累，脑子昏昏沉沉。
“嫡姐，你已经起来了？我还说今早准备了早饭，正要叫嫡姐起床呢。”萧秦瑶端着一碗小米粥笑吟吟走了进来。
萧苌笙看见她浅笑了一下，“昨晚应该是玩的很晚吧，怎么不多睡会，早饭让下人们准备便是了。”
“回来的很早呢。原来昨晚长乐宫的花灯会和君墨璃的生辰相关，我也不去惹她厌烦，便早早回来了。”萧秦瑶莞尔一笑，“正好起得早，想着嫡姐爱吃小米粥，便做了一些。早点搁在这了，我要去竹夫人那修书了，嫡姐记得用膳。”
萧苌笙嗯了一声，“去吧。”
看萧秦瑶的情绪似乎没被君墨璃影响，大早上就斗志昂然去找竹夫人，萧苌笙也就放心了。
昨晚，长乐宫花灯会，君墨璃生辰？
萧苌笙微微一怔，难道这就是长孙翎没有来的原因？他在陪君墨璃过寿？
心不自觉下沉。
洗漱过后，用了早膳，萧苌笙又床上躺着了，昨晚没睡好。
“小姐，太子殿下命人送了礼物前来，给小姐问好。”清秋禀报说道。
萧苌笙随意说道，“随便搁着吧。”
“小姐，英王约您出去打猎。”临画禀报说道。
“就说我病了没空。”
这一天，长孙翎还是没有来。茶几上的棋局，已经摆了两天。
日升月落，日子似乎都变得漫长了一些。又是一日。
“小姐，萧公子请您和秦瑶小姐、曲小姐喝茶。”
“睡觉，不去。”
“小姐小姐，英王殿下派御医过来了！”
“……”
日子就这么乱七八糟的过了三天，长孙翎一直没有来。萧苌笙突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他看见了自己和欧阳昇听戏，知道太子送礼，还有英王那副绣品他都没找自己算账呢。
萧苌笙合起手中的书卷，怅然叹了口气，“我在想什么？是被他欺负的被虐上瘾了吗？他不来找我的麻烦，我还……我还不习惯了？但，这可真不像世子的性格。”
“难道是……已经腻了吗？”
萧苌笙蓦然惊醒，似乎只有这个理由能够诠释，长孙翎怎么突然就从她的世界里消失了。
心一下子完全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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