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零五章：祭礼
日子如流水而过，转眼便到了冬月初十，大宴皇帝的寿辰。
凤凰宫和漱玉宫多日筹建，一切已经布置好了。参加寿宴的资格难得，不过凤凰宫和漱玉宫主持筹办宴会自然是例外。
虽然不能进入宴会里坐着，但也都侯在一边全程观礼了。
“快看快看！那是太子殿下，太子殿下送给圣上的是一块南疆珍稀宝石。”齐霜霜笑着说道。
萧苌笙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就见大殿里一个身穿太子礼服的男子走了出来。
他比欧阳昇大几岁，长的倒是英俊挺拔，皇家都是人中龙凤。但比起欧阳昇和和欧阳焱便逊色了许多。被酒色掏空的身子，脸色苍白，脚步轻浮。
此时正是诸皇子献礼的仪式。
“圣上有赏……”
接着又是欧阳昇，送了一副孤本字画，皇帝也是有赏。
很快到了欧阳焱，只见他把那一副数长高的江山贺寿图绣品刚拿出来，就震住了全场。
如此巨大的一副绣品，就跟一堵墙一样，而这一副绣品上，大宴王朝的疆域跃然于眼前，格外清晰而生动形象。细微之处，仿佛能见到草地和河流。
更令人惊叹的是在这一副山河疆域里，还有一个硕大的寿字，若隐若现。
“好！”皇帝甚悦，喝彩说道，“焱儿，你这一份寿礼有心了，朕很喜欢。有赏，重重有赏。”
欧阳焱抱拳行礼，“祝父皇福寿绵长，寿与天齐。”
毫无异议，这一次诸皇子献礼之中，欧阳焱成了最大的赢家。
太子欧阳翰和睿王欧阳昇看他的眼神，都有些不得劲。谁说英王是个直肠子的武人，看看人家这寿礼准备的，一下就把他们给比下去了。
皇后不冷不热说道，“这么大一副绣品，还有墨隐绣，只怕花费了数年时间，无数金银，无数绣娘日夜赶工才弄好吧。焱儿还真是有心了。”
“母后高估了，儿臣不过是恰巧遇见一位女红高明的绣娘，故而才能早早完成这幅绣品。请父皇放心，儿臣绝没有劳民伤财，也不敢如此。”欧阳焱不亢不卑说道，“儿臣希望，在父皇下一个寿辰的时候，儿臣的这幅山河贺寿图已经不合时宜了。因为那时候，我大宴的疆域，必然已经超出了如今这副绣品上的疆域。”
皇帝哈哈一笑，“好，英王有志气，是个开脱疆土之王。朕本来还想让你在京城多陪陪朕，不过见你有苏云之志，那等年后，你就去南疆吧。”
“儿臣谢父皇！”欧阳焱抱拳领命。
齐霜霜等人一个个惊叹着绣品和耀眼的欧阳焱。唯独只有萧苌笙明白了欧阳焱的深层含义。
借疆域图表明他要为大宴开拓疆土。
就是想要，兵权。
看来欧阳焱不想跟两个兄弟在京城耗下去了，而打算去边疆。手中握有重兵，谁也不能忽略他。
只是真不知道皇帝是怎么想的，如果真心想让太子继位，那无论如何也不该这么放纵权势给睿王和英王。
“我肚子疼，不行，好痛……”
“棠云，你要坚持住啊，马上就到了寿辰祭天大礼，没有你主持，那可怎么办？”
“对啊对啊，皇子们献礼快完了，就要轮到你上场了。”
齐霜霜扯了扯萧苌笙的衣袖，“苌笙，快来，棠云好像出事了。”
萧苌笙跟着齐霜霜走过去，几个闺秀围着萧棠云，而此时她的脸色苍白，捂着肚子滚来滚去，疼的满脸冷汗，浑身颤抖。
“棠云你怎么了？”齐霜霜关心询问。
萧棠云艰难说道，“一定是李阮云！那个贱人，她……她在我的茶里下药了……”
“棠云姐，我们现在赶紧请御医，还来得及吗？”萧苌笙问道。
齐霜霜说道，“来不及了。祭天大礼马上就开始了，根本等不到御医过来，更何况就算御医来了，以棠云现在这情况也不知道能不能立刻恢复……”
“那可怎么办？”萧苌笙问道，“棠云姐，你能不能坚持一下。”
萧棠云疼的满脸狰狞，“好痛……啊啊，我不行了，赶紧送我去太医院，我不行了……”
此时她哪里还顾得上寿辰，只觉得自己的命都快没了。
“棠云走了，我们可怎么办？”岳楹担心说道，“祭天大礼十分复杂，就是棠云这一个月也专门和宫里的礼师一直在练习才勉强可以，其他人根本不会啊……”
齐霜霜说道，“但也不能让棠云疼死吧。不管了，先送去太医院。”
“萧棠云走了，祭天大礼不能继续，寿宴没办法顺利继续，皇上和这么多文武百官看着，失责之罪，你一人承担吗？”正在此时，李阮云的声音传来。
萧棠云一看见她，恨得咬牙切齿，“李阮云！你害我，我要向皇上和皇后娘娘禀报。”
“萧棠云，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害你了？平时乱说话也就算了，在皇上面前胡说八道，那可是欺君之罪。”李阮云得意冷哼一声，似笑非笑说道，“我要是你，就赶紧起来，咬咬牙就过去了。”
齐霜霜怒道，“李阮云你别太过分！寿宴搞砸了，我们漱玉宫都有责任，到时候受罚的不止棠云一个。你下了什么药，快把解药交出来。”
“想要解药，行啊。”李阮云指着萧苌笙，得意说道，“萧苌笙，你要是现在给我跪下，嗑三个响头，那我就把解药给萧棠云。怎么样？”
齐霜霜愤怒说道，“李阮云，你欺人太甚。”
“我就是欺负你们，怎么了？还有你们一个个，要是从此以后，归入我们左殿，也就算了。继续跟着萧棠云，只能跟着她一起倒霉。”李阮云嗤笑。
萧棠云冷冷说道，“萧苌笙，你给她跪下！”
“不行啊棠云，那岂不是我们右殿向她们左殿低头吗？”齐霜霜立即反对说道。
岳楹也说道，“对啊！苌笙姑娘不能跪。”
萧棠云派系的人纷纷说道。因为此时，萧苌笙代表的不是她一个人，而是她们整个右殿，整个以礼部尚书为首的睿王党右派。
“但祭天大礼怎么办……”萧棠云看见这么多人维护萧苌笙，愤恨说道。
其实也不是大家维护萧苌笙，佛争一炷香，人争一口气。
哪能怎么认输。
当然了，还有一点就是萧苌笙上次赢了李阮云，又一直为了筹建寿宴和她们一起奔波，连秦文耀也是她引荐的。
萧苌笙已经跟她们融入一体，大家把她当漱玉宫一员看待。
而萧棠云的所为，才令人觉得寒心。
“这……”众人面面相觑。
萧苌笙倒是一脸淡然，挑眉看着李阮云说道，“李小姐，你有解药，意思是你承认，是你下药吗？”
“当然不是我。”李阮云立即否认。这种话怎么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承认。
萧苌笙挑眉，“那我们凭什么相信你给的药就能救人。又不是你下的药，你拿什么解药？”
“这……”李阮云一时卡壳了。
其实，她压根就没解药，绞痛之症，就得在床上躺三天。
“如果我没猜错，这种绞痛之症，今日之内都不可能好了。”萧苌笙淡淡说道，“要是真这么好解，下药之人不怕我们刚好能解吗？棠云姐这边就不指望了，送太医院吧。”
齐霜霜点点头，忧心忡忡说道，“苌笙，你说的有道理，不过，祭天大礼怎么办？出了这么大的纰漏，到时候整个漱玉宫都会跟着受罚……”
“李阮云，你敢……敢这么做，早就准备好了后手是不是。这次算我栽了，剩下两块上牌都给你，你去主持！”萧棠云也不太蠢，总算是反应过来，不甘说道。
本来这一次漱玉宫就只得到皇后赐下三块上牌，萧苌笙一块，还剩两块。
李阮云得意一笑，“哟，你是在求我吗？上牌都给我，你们这么多天岂不是白忙活了？算了，看在咱们都是漱玉宫的份上，两块上牌，加上让你堂妹把那块也给我，顺便再让她给我磕三个头，我就勉为其难救救你们。”
萧苌笙本来不想插手这件事，萧棠云倒霉就倒霉，反正她们两个都是敌人。
但是李阮云还真是跟她卯上了，那好吧，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
“棠云姐，是不是谁能主持祭天大礼，就能获得剩下两枚上牌？”萧苌笙问道。
萧棠云疼的直哆嗦，“是，你现在快给李阮云磕头，不然我们漱玉宫这次真的完了……”
“那两枚上牌，就请棠云姐给我了。”萧苌笙唇线微微上挑，转而看向齐霜霜，“把祭祀礼服拿给我。”
齐霜霜目瞪口呆，“苌笙……你……你能主持？”
“你开什么玩笑！萧苌笙，你自己找死别拉上我们。祭天大礼出了错，那是集体杖责的重罪！”李阮云愤怒说道。
萧苌笙挑了挑唇角，“不好意思，我礼科，上牌。”
这话一出，瞬间惊住了一片人。
除了皇室之人，还没见过其他人礼科能拿上牌。
“快快快，把祭祀礼服给苌笙换上。”齐霜霜反应过来，连忙喊道。
当当当……
钟声响起，赶在祭天大礼之前，萧苌笙总算是换好了祭祀礼服。白色印着神秘花纹的长裙，戴着礼帽，蒙着面纱，只露出一双眼眸。
每一个动作都那么完美无瑕，每一步都没有丝毫错漏。
本来还心惊胆战的齐霜霜等人，总算是放下心。
“没想到苌笙姑娘竟然会还主持祭天大礼，刚才真是吓死我了，看这动作这神态，比棠云都流畅。”岳楹松了一口气说道。
齐霜霜点点头，“对对对，真是吓死我了，还好苌笙表现的这么完美。比棠云都好，这下不用担心了，不愧是礼科能拿到上牌的人。”
萧棠云看见这一幕，心底突然生出一股愤恨，比看见李阮云站在台上都更让她嫉妒。
李阮云也是气的浑身发抖。她这么害萧棠云还不是为了自己出风头，狠狠打击右殿的人，但是没想到，反而为萧苌笙做了嫁衣，轮到她出彩。
长孙翎一眼就认出了萧苌笙。虽然蒙着面纱，但他对她的熟悉，便是化成灰都认得出来。
欧阳焱则蹭的一下直接从座位上站起来了，不敢置信。
是她！
绝对是她。
蒙面女子，就是她。
她竟然会在这里出现。简直是太有缘了！
哈哈哈哈。
上次你不告诉我叫什么名字，这次，我一定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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