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零二章:外人
萧苌笙给了她一个你误会了的眼神,但也起身和景墨辰走到了一边。
“什么事?”萧苌笙问道。景墨辰不可能无缘无故来找她。
景墨辰说道,“不知道秦瑶在哪?我找她。”
“秦瑶?”萧苌笙挑眉,想起君墨璃,语气便有些不太好,“景公子被这么多闺秀包围追捧,竟然还有空想起我家秦瑶?那么多闺秀等着和景公子见一面,公子找我妹妹干什么?”
景墨辰一愣,“不知在下哪里得罪四姑娘,还请四姑娘赐教。”
“你自然没有得罪我,不过,算了,跟你没关系。”萧苌笙皱眉。
君墨璃竟然那么欺负秦瑶,跟秦瑶说那种话,过分至极。
但是看着面前君子如玉的景墨辰,萧苌笙也不跟他多做计较,景墨璃是景墨璃,景墨辰是景墨辰。
拿他出气干什么。
只不过是对秦瑶的选择,有些心疼。就为了这么一个男人,被景墨璃这么欺负。
还要为了他,走一条那么难的路。
最最关键的是,他还不喜欢她。要命,闹心。
“找她什么事?这个时辰,我估计她在忙。”萧苌笙说道。这个点,萧秦瑶应该去竹夫人那里了。
景墨辰温声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秦瑶前几日和我讨论兵史,我无意间提起自己闲暇时写了几本论兵史的小集。秦瑶让我借她用用,说是可能会用到里面些许文集,我便把旧作整理了一下,今日给她送来。”
论兵史的小集?萧苌笙一下想明白了萧秦瑶在干什么。
这傻丫头,简直是胳膊肘往景墨辰拐。
她竟然是要把景墨辰写的论史小集编入那本兵史里。那本兵史,除了修纂史料,也会收集一些论史小集附录。
谁的文章能出现在里面,那就是注定了随着那那本兵史,名扬千古。
这玩意儿以后可是跟四书五经一样重要,凡是走武举都要学的教材。
此时萧秦瑶不知道这本兵史的重要性,只是看见好处就想到了景墨辰。萧苌笙还能说什么?
不过能不能附录,也是看景墨辰的真凭实学能不能让竹夫人认同。
但没有萧秦瑶找他要这些小集,那他的名字不可能出现。
萧秦瑶给了他一个流芳百世的机会。
“哥,你怎么随便就把自己的写的小集借出去,还允许别人用你的文章。你的文章一字值千金,不知道多少人借着你的名字刊印了赚钱。上次宴凰书院刊了文集,让你选两篇文章放入其中你都不肯,怎么把自己的东西这么轻易送给别人。”景墨璃的声音传来。
萧苌笙回头一看,原来长孙翎过来了,景墨璃和苏雁儿也一起来了。
“墨璃,无需多言。我和秦瑶姑娘是知己之交,送她何妨。”景墨辰皱了皱眉,转而对着萧苌笙说道,“四姑娘,秦瑶姑娘说她有急用,那就劳烦你转交了。水砚,抬上来。”
书童水砚抬着一个沉甸甸的书匣子走了过来,足有二三十本。
“这么多。”景墨璃不高兴说道,“哥!还不知道人家拿你的文章去干嘛呢,你怎么,你怎么……”
你怎么这么大方!
萧苌笙看见她就不想说话,冲着景墨辰笑了笑,“东西我就替秦瑶收下了。景公子放心,以后你一定会觉得物有所值。”
“四姑娘客气了。能帮得上她的忙就好。”景墨辰浅浅一笑。
萧苌笙也就满意了几分。景墨辰的文章确实很贵,他也从不随便把文章给别人,萧秦瑶也没告诉景墨辰做什么,只是说需要他的文章帮忙,景墨辰就二话不说把自己的家底全部掏出来了。
根本不管萧秦瑶是去干什么,只要帮得上就行。
好吧,看在你这么识趣的份上,我就不因为景墨璃针对你了。
君墨璃心底格外不爽,但是当着长孙翎的面,却也不能说什么,一脸怏怏不乐,看着萧苌笙的眼神觉得她们占了大便宜。
萧苌笙直接忽略她,等日后兵史一书出来,自然把她的脸打的啪啪响。
当着景墨辰的面,跟他妹妹发生冲突,只能让他里外不是人。但景墨璃这一笔笔账,她迟早跟她算算。
萧苌笙的目光落在苏雁儿身上,想起今天被收买的车夫,唇线上挑,语气里透着一丝嘲讽,“没想到能在这里看见苏小姐。据我所知,这里是上院。苏小姐你这个下院的闺秀,怎么偷偷摸摸混进了我们上院?”
“萧苌笙,你注意用词。雁儿是我们长乐宫带进来的,宴凰四宫各有两个免品阶的名额。”景墨璃一副维护苏雁儿的语气,说道,“听说你是漱玉宫的人,怎么,萧棠云连这个规矩都没告诉你吗?”
苏雁儿浅笑着接过话,“墨璃姐姐,萧苌笙虽然进了漱玉宫,但是不像姐姐在宫中位列掌使,只是一介白身。漱玉宫的名额也轮不到萧苌笙来分配,她知不知道又有何区别,想必正是因此,萧棠云才没告诉她。”
这句话,巧妙地捧了景墨璃在长乐宫里的地位,又鄙夷了萧苌笙没资格知道。
“喔,原来是这样啊,我明白了。”萧苌笙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唇边笑意更深,“你们早说不就成了,这么复杂,不就是走后门吗?苏小姐原来是走后门进来的,我懂了。”
景墨璃曲眉一沉,“萧苌笙,你怎么能这么说雁儿。”
“没有资格来上院的人,却用别的法子来了上院,不是走后门是什么?”萧苌笙似笑非笑,“长乐宫的名额,不正是后门吗?”
苏雁儿被她说的当场气炸。
她堂堂二品布政使的千金,竟然被一个小小的无官无品的罪臣之女鄙夷了。
但她不是那种跋扈的千金,更何况长孙翎在身边,眼圈一红,小脸满是委屈,泫然欲泣说道,“萧姑娘说的对。雁儿没有资格进入上院,只是久仰蔺太师的博学,一心希望能聆听蔺太师的讲学。墨璃姐姐才帮了我,让我有这个机会进入上院听一次课。让萧姑娘见笑了。”
“萧苌笙,雁儿只是一心向学而已,用我长乐宫的名额进来乃是名正言顺。倒是你,虽然是上品闺秀,但却轻视品阶不如你的闺秀,无德无礼,实非上品闺秀的品性。”君墨璃义愤填膺说道,心底有些高兴。正好在长孙翎面前,让他看看萧苌笙的品行不端。
一个装无辜,一个装主持正义的好人,倒是萧苌笙变成了一个欺压弱者的反派。
萧苌笙抿唇一笑,“要论德礼,我自然远远不及苏小姐。像什么收买车夫算计把人赶出学院、阴谋暗算别人摔断腿,听了一句不顺耳的话就害得别人家破人亡的事情,苏小姐肯定是干不出来的。对吧?”
“萧苌笙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苏雁儿心里一沉,深怕长孙翎听出什么,装可怜说道。
萧苌笙扯了扯唇角,“听不懂啊?没事,我就是在夸你德礼无双,家教甚好。”
苏雁儿一张脸顿时憋的跟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长孙翎看着这小女子,英俊的脸上面无表情,但是心底却觉得她甚是腹黑,甚是可爱,甚得他心。
君墨璃也感觉到了气氛不对劲,不知道怎么就被萧苌笙占了上风。连忙岔开话题说道:“翎哥哥,伯父今日请了雁儿入府做客,让我作陪,还让翎哥哥一定要回去。翎哥哥,咱们一起走吧。”
翎哥哥。
萧苌笙望向长孙翎。这称呼可真亲热的。
苏雁儿低垂下头,一脸娇羞说道,“前几日奉家父之命拜访侯爷,幸而侯爷没有忘记雁儿这个故人之女,有幸被邀请今日去侯府做客。”
苏雁儿的爹苏泽渊年轻时候曾在宴安军里当过监军,和长孙家攀上了交情。
边疆任期五年,不少官员都会将部分亲眷带去,也正是因此,从小在边疆长大的长孙翎,和君墨璃、苏雁儿等人,自小便认识。
几家的长辈,也都是同僚之交。
军人重感情,苏泽渊回中原之后,还和宴安侯府、景家维持了不错的故交关系。
苏雁儿很早就随父离开,倒是君墨璃,一直跟在长孙翎身边。以妹妹自居。
“翎哥哥,伯父说了,今日可是有要事要跟你商量。你不能不回去。”君墨璃撒娇说道,娇憨的样子,很容易令男人动心。
一听这话,苏雁儿就羞红了脸。
因为她知道宴安侯要跟长孙翎说什么。她父亲写信给宴安侯,表示有意将她嫁给长孙翎。
宴安侯收到信了,所以今日的设宴,其实还是为了这件事。
君墨璃看见苏雁儿脸红的样子,心底冰冷,脸上却更是笑眯眯说道,“翎哥哥,很重要的事,事关你的终身大事喔。”
“墨璃姐姐,你别乱说啦。”苏雁儿羞涩说道。
景墨辰提醒说道,“墨璃,不要乱说话。”
怎么能当着萧苌笙的面说这些?回头世子追妻之路该更难了。
“哥哥,我说的是实话嘛。对了,伯父说,让哥哥一定要把翎哥哥带回家。要是翎哥哥不回去,唯哥哥是问。”君墨璃笑容灿灿,眼角的余光瞥向萧苌笙。
萧苌笙,你以为,搭上一点救命之恩的交情,就能攀上长孙翎了吗?
景墨辰瞬间无奈了,长孙翎轻描淡写说道,“备车,去侯府。”
“萧姑娘可是翎哥哥的救命恩人,不如……也把萧姑娘一起带去吧。伯父前几日还说要好好感谢萧姑娘。”君墨璃故意说道。
长孙翎的目光落在萧苌笙身上,淡淡说道,“一个外人,叫她去干什么。”
说着,也不多看她一眼,转身便走。景墨辰一脸懵呆,看了看长孙翎又看了看萧苌笙,不知道该说什么,跟着长孙翎走了。
君墨璃和苏雁儿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是高兴之色。原来长孙翎对萧苌笙,并没什么感情,不过如此。
“萧姑娘,翎哥哥不让你去侯府,我也爱莫能助了。毕竟是家宴,有外人不太好,还请见谅。”君墨璃一脸虚伪笑道,“我们便先走了,告辞。”
苏雁儿也是一脸得意。萧苌笙你再狐媚,拼得过我们两家的交情吗?
大庭广众之下的话不是什么秘密,长孙翎一言一行都被有心人关注着,他们刚走,这里发生的事情也传遍了上院。
所有闺秀都知道苏雁儿竟然去参加宴安侯府的家宴了。而且似乎还关系联姻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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