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宴凰考核
萧苌笙笑了笑，应下了她的祝福，不再嘱咐她什么，两人便似未曾见过一般，分道扬镳了。
萧苌笙回到玉妗苑，眼神有些冷。
沈香茗倒是学不会老实二字，鼠目寸光不说，总是用哪些拿不出手的小手段来搞，事，刚是被接回来就开始不安分，倒是催着萧苌笙去整治她。
虽然她心底有十足的把握赵玉梅不会有事，但是毕竟事关自己的亲娘，萧苌笙并不能放心。思来想去，却发现并没有什么人能够让她把自己娘亲弟弟的安危托付给对方。
突然，萧苌笙想到了鬼面人，提起笔，给他写了一封信。
其他事情不用插手，但如果赵玉梅和萧鸿要受罚或者被人阴谋毒害的时候，请他无论如何保护他们。
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把这世上最亲的人的性命，托付给一个素未谋面完全不知道对方来历的人。
但，此时此刻，却只有他一人，能让萧苌笙觉得放心。
封好了信，萧苌笙将这一封信递给清秋，说道，“这封信送到云榭居，劳烦世子替我转交鬼面人。”
“是。”清秋福身退下。
萧苌笙再次回忆了一下，确定自己并没有什么遗漏，这才熄灯上床。
宴凰书院的考核一共三轮十二科。
第一轮共考四科，德、礼、文、算，是宴凰考核的基础科目，德考的是《妇德》《孝经》等儒家经义，文和算考的则是诗词歌赋和九章算术等，都是笔试，和士子们的科举有异曲同工之妙。
唯独只有礼，是由主考官举行宫廷祭天仪式，足足有四个时辰的复杂礼仪，现场的礼官会当面观察，如有任何失仪之处，则会以失仪论处。
四科全部都获得中或者上的雕玉牙牌，才能参加下一轮的考试。这第一轮，就足以筛选掉一半的闺秀。
而这四项考试持续两天一夜，闺秀们住在考场，一切消息都是封闭的，禁止与外界互通消息，等考完了才能出去。
考场并不是只有景宴行宫一个，江南共有十二个，但是景宴行宫的人最多，因为这里有长孙翎。
等第一轮考完之后，包括景宴行宫在内的十二个考场里，所有四科全过的闺秀们才能参加第二轮的考试。
第二轮的考核在十天之后。
第二轮共有六科，琴、棋、书、画、女红、厨艺，又被称为六大艺。这不像第一轮的集体考试，而是根据科目的不同，比如十人一起下厨，百人一起作画，也有单人单考的，比如琴这一科。
六大艺的考核持续一个月左右，不管成绩如何，都可以参加第三轮。
第三轮只有两科，又被称为“小艺”，是指除了六大艺之外的其他所有才艺。这两科是选考，闺秀们可以从百艺之中，随意选择两项考试，比如调香、舞蹈、笙箫管弦之乐等。这一次考核，闺秀们尽管可以选择自己擅长的。
三轮十二科就是宴凰书院选秀的所有考核。
其中八科过关，获得中牌，册封从九品闺秀。九科过关，获得中牌，册封正九品闺秀。十科过关，获得中牌，册封从八品闺秀，以此类推，十二科过关获得中牌，册封从七品闺秀。
如果只获得中牌，就算全考过了，那最多也就只是一个从七品。
而如果过关的八科之中有一科获得上牌，就是正七品闺秀。
一枚上牌，比获得三枚中牌都强。
由此可知，获得一枚上牌的难度，过关和上等之间，可是一道天堑。
八科之中有两科获得上牌，册封从六品闺秀。有三科获得上牌，册封正六品闺秀。
以此类推，如果十二科都是上牌，那就是正一品。
宴凰的品阶按照正从一到九品，一共是十八品。“从”就是副的意思。
七品到九品，叫做下品闺秀，是没有资格进入宴凰书院的。但是即便没考上，能属于九品闺秀之列，那也是一方翘楚。
就像科举考试没成为状元，但能中举，已经厉害极了。
毕竟想要成为一个九品闺秀，至少也要八科过关，文武双全，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德艺双馨，这一块儿加起来，才能算得上九品闺秀。
很多女子本身就知道自己考不上宴凰书院，来参加考核只是希望能成为下品闺秀。
六品到四品，则属于中品闺秀，有资格进入宴凰书院。
三品到一品，那就是上品闺秀。
不过，宴凰书院的考核，闺秀们最多只能获封中品闺秀，上品闺秀是不可能册封的。即便十二科都能够拿到上牌，也绝对不会有人给你十二块上牌。
因为不进入宴凰书院，就没有资格册封上品闺秀。就像科举最好的只能当状元，不可能考第一让你当太子。
上品闺秀，必须皆出宴凰。
上品闺秀的品阶是进入宴凰书院后，等到一年一度的宴凰大考，由皇后娘娘亲自册封，非常难得。
来参加宴凰书院考核的闺秀们，不外乎三种结果。
第一种，没能八科过关，不入流。第二种，成为下品闺秀，虽然不能进入宴凰书院，但也能光宗耀祖了。
第三种，成为中品闺秀，获得进入宴凰书院的资格，江南万千闺秀，所能入选者不过百人。
不过，也有一个例外，那就是一省魁首，江南三十六州的第一名。
八科获得上牌，册封从三品。位于上品闺秀之列。
每省仅有一人，能够获得这个殊荣。除了第一人之外，其他人都只是中品闺秀。
上牌如此难得，但是萧苌笙已经获得了三块，这就是她如今如此惹人嫉妒的原因。只要再拿下五枚上牌，她就能成为江南三十六州，宴凰考核第一名，唯一的一个上品闺秀。
虽然一共有十二科，不过剩下的没必要考，因为八个上牌，就是考核所能够拿到的最好的成绩。
萧苌笙也并不想这么快就将底牌曝光，要是能给敌人造成一些误解，那就真是太好了。
她这边倒也算不上严阵以待，正常发挥就可得第一，她有这样的自信，日子过得倒也算清闲，除去那些上不了台面的猫猫狗狗的话。
而另外一边的陈家，却是不太好。
自从上次萧清蕖被抬进了陈家，就被丢到了一边。
陈杰源压根不想看到她那张面目全非的脸，随便交给了一个管事就去找自己的小妾风流快活，洗洗眼睛。
看见这张脸，实在太伤眼。
萧清蕖毕竟是萧家嫡女，管事也不敢怠慢她，给她准备了一个顶好的院子，安排了一堆奴婢去照顾她，请了最好的大夫照料。
“翠萍，听说你把少爷新纳的小妾安置进翡翠楼了。”茗嫣坐在软榻上，随手给自己的指甲涂着艳红色丹蔻，妩媚的柳眉一挑，似笑非笑。
她面前一个中年妇人连忙恭敬说道，“回茗嫣夫人的话，那位是萧府嫡小姐，奴婢想着她身份尊贵，不能怠慢。”
“喔？我怎么不知道她是什么萧府嫡小姐，进了陈家的门，就是少爷的一个小妾而已，而且还是一个毁容的小妾。你觉得少爷会想看见这么丑的一张脸吗？翡翠楼离主院太近了，少爷看见她不会高兴的。打发她远一点，我看司马轩就不错。”茗嫣唇线勾起，慢悠悠说道。
“夫人，那可是马厩啊？养马的地方，马粪堆积，臭不可闻……还靠近下人们用的茅室，脏乱不堪……从来没有住过人……”翠萍惊讶说道。她是陈家的管事姑姑之一，负责安排萧清蕖的起居。
茗嫣冷笑一声，“以前没有住人，不代表以后不能住人。我看她住在那里正好，就顺便当个马奴，喂马铲粪，也免得她每天在府里闲着没事。还靠近茅室啊？那浇粪的活也可以交给她了。翠萍，我还是觉得她太闲了，你说，该怎么安排才好呢？”
“啊？”翠萍如梦初醒，终于反应过来，连忙说道，“夫人说的是。我也觉得司马轩特别适合芙姨娘住，您不用担心她闲着，咱们陈府里多的是最脏最苦的活。只不过……就怕少爷知道了……”
“少爷不会过问，而且你是为我办事，就算少爷怪罪，也是怪我，你怕什么。”茗嫣阴冷说道。
翠萍连忙恭维说道，“茗嫣夫人可是少爷最宠爱的人，府里谁人不知。少爷怎么可能怪罪夫人呢，是奴婢多嘴了。夫人放心，奴婢一定安排妥当，绝对不会走漏消息给夫人招惹麻烦。进了咱们陈府，就算她是萧家小姐，那也得看您的心情。”
她当然不可能为了一个明显不被陈杰源喜欢的小妾，得罪陈杰源最受宠的红人。
“嗯，你下去吧。”
翠萍恭敬的退下，回头就跟身边的人说道，“赶紧，把萧清蕖从翡翠楼移出来，拖到司马轩去。”
“啊？那可是萧府的嫡小姐，这事要是传出去了……”那奴婢惊讶说道。
翠萍阴狠一笑，“谁敢乱嚼舌根子，剁碎了喂狗。也不知道萧清蕖怎么得罪了茗嫣夫人，谁不知道这位夫人是后院里最受宠最狠毒的一位，事情办不好，她在少爷面前一句话，咱们就可以准备后事了。萧家怕什么，进了陈家的门，什么事还不是我们陈家说了算。谁知道萧清蕖在我们陈家过的怎么样，除非少爷过问……反正是茗嫣夫人的安排，赶紧办好，我可不想得罪她。”
“是。”
于是当天晚上，萧清蕖就被送到了司马轩，过上了比陈府最下等的下人还不如的日子。
“夫人，萧清蕖跟您无冤无仇，听说陈萧两家联姻，即便少爷不问，老夫人说不准会过问，何必多此一举……”丫鬟纱儿问道。
茗嫣看着刚刚涂好的指甲，慢条斯理说道，“怕什么，该怎么应付上面的人，这些管事的自然有经验。萧清蕖确实和我没仇，但是谁叫她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呢……我想那人的性子，也不会喜欢仇人过的舒坦。”
茗嫣上次就知道萧清蕖做了什么事儿，也知道萧清蕖得罪了萧苌笙。
茗嫣是一个恩怨分明的人，萧苌笙帮她找到了奶奶，还要为她家翻案，那就是恩人，自然该报答。
“而且老太太的态度，也不用在意……”
因为陈家这艘船，就快沉了。
还真是期待那一天啊。
茗嫣懒懒的摆弄了一下指甲，睫毛之下的眸光，却是冰冷如蛇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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