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祸水东引
林茹卉哪里会这么简单就放过萧苌笙，如果不把脏水泼道萧苌笙身上，如果，万一，真的查到了萧清婉身上，那可是铁证。
而且她们本来打算杀死萧苌笙，怎么可能最后是萧清婉差点被烧死，林茹卉肯定，是萧苌笙用了什么卑劣的手段，才造成了这样的结局，必然要咬死萧苌笙不松口。
“你就是凶手！东阁起火，凭什么只有我的清婉被烧伤，你却没事，你们都在火海之中，为什么你会没事，你肯定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害怕我家清婉超过你进入宴凰书院，肯定是你！”林茹卉愤怒瞪着萧苌笙，咬牙切齿，情绪失常，冲上来就要打萧苌笙，老太君瞥了一眼，她就被周围的嬷嬷们拦住了。
“林茹卉，你住手！”老太君冷哼一声，冷冷说道，“不就是苌笙没有被烧伤你心理不平衡吗？你到底是不是清婉的亲娘，不去找真正的凶手，非要苌笙也烧的和清婉一样，你就满意了是吧？你这是什么龌龊的心思！非要我萧家后继无人吗！”
林茹卉被两个嬷嬷拦住了，见老太君竟然还站在萧苌笙那边，立即悲愤哭道，“老太君，就是她害的清婉，她就是凶手！”
“你有什么证据！清婉亲口告诉你的？”老太君冷厉喝问。
林茹卉一愣，也顾不得那么多，咬死萧苌笙就是不松口，现在回过神，立即哭着道，“清婉还没有醒，但是，昨晚清点人数，玉妗苑的丫鬟少了一个。婉约苑的好些丫鬟都亲眼看见，就是玉妗苑的那个贱婢放火。那就是萧苌笙府里的丫鬟，不是萧苌笙指使，还能是谁！”
“我的丫鬟放火？”萧苌笙挑了挑眉，好整以暇的觑着林茹卉，丝毫不带怕的，她当然知道林茹卉说的是谁，现在眯着眼盯着她，声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阴冷，“大娘，这不可能吧？”
林茹卉早已被冲昏头了，傻得让人看不下去，只顾着一味地往萧苌笙身上泼脏水，只知道自己女儿要烧死萧苌笙，却根本不知道其中细节，现在拿不出证据，就咬死了那个奴婢，“你别装了，你们玉妗苑那个贱婢畏罪潜逃，事实摆在眼前，你还想抵赖？”
昨夜之后，弄琴就失踪了。
一旁的沈香茗看见这一幕，满脸幸灾乐祸。
大房和三房狗咬狗，还真是大快人心。
就是可惜昨晚没有把萧苌笙也烧死，不然整个萧府，除了自己的女儿，还有谁能够争一争宴凰书院的名额。
“祖母，不知道是哪个奴婢？苌笙昨晚身体不适，回去便睡了，今早起来就被祖母传唤，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萧苌笙望向老太君，却是十分镇静，丝毫没有心虚，眸中恰好的露出几丝疑惑。
老太君看着她的神色，本就不怀疑她，现在更是确信了，看着她细心的解释道，“潜逃的那个婢女，叫做弄琴。”
“是她？那个奴婢上次被我责罚之后，就被我贬为罪奴，我再也没有见过她。”萧苌笙从座位起身，福身，“请祖母明察。”
老太君点点头，“老身也相信你是无辜的。苌笙，你且跟我说说，当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当事人，具体情况你最了解。”
从祖母一来就关心询问她的身体状况开始，萧苌笙就知道，老太君已经发现了某些能证明自己无罪的证据，那么老太君现在叫她过来不过是例行询问，再者就是试探自己，让老太君彻底相信她无罪，萧苌笙想了一会儿，心底已经对这件事有了判断。
萧苌笙便假装回忆了一下，说道，“昨晚我邀请清婉姐姐来东阁一起品鉴诗词，本来也是要邀请秦瑶的，但是听说她在陪祖母，不敢惊扰祖母就没有请她，于是东阁里就只有我和大姐两个人。大娘要怪我，我也可以理解，如果不是我邀请大姐来东阁，大姐也就不会……”
萧苌笙瞥了一眼林茹卉，故作悲痛的模样，缓了缓才说道，“东阁是火灾的中心位置，要是大姐还在正殿，说不定早就出去了，都怪我……那时候我们姐妹说话，大姐说她犯困，我也觉得有些疲惫，然后我们就发现起火了，想跑可是浑身乏力，嗜睡，使不上劲。”
“清婉姐姐睡过去了，我也很想睡觉，迷迷糊糊之间被一个黑衣鬼面人劫持了，等飞出火海之后，倒是反而清醒了。祖母，我怀疑有人对我们下毒了，不然大姐不会昏迷。”
老太君听完后，暗自点头，不错，萧苌笙说的跟她调查的一模一样。
“你怀疑的不错。婉约苑东阁的一应事物我全部调查了。虽然很多已经烧毁，但也查到了一部分。你们用的熏香，安神分量过重，会令人在不知不觉中陷入昏睡。”老太君说着，眼神刀锋一般落在地上的几个奴婢身上，“你们几个贱婢还不交代，熏香是怎么回事？”
那几个奴婢都连连磕头，“奴婢不知，老太君饶命。”
“老太君，她们都是婉约苑的丫鬟，是不会害清婉的。熏香一定是萧苌笙动的手脚，她拿到熏香之后，就在里面增加了安神的分量，故意趁着清婉来的时候点燃熏香，就是想要烧死清婉。老太君，就是萧苌笙！”林茹卉不了解其中细节，便缓了一会儿，想听听老太君和萧苌笙怎么说，从中找到一切能往萧苌笙身上泼脏水的漏洞。
现在听到这个熏香，立即抓准机会，咬牙切齿再次瞄准了萧苌笙。
老太君连个眼神都没有分给她，只冲着旁边的萧秦瑶示意，萧秦瑶就端着一盒熏香走上前，说道，“这是东阁的熏香，一块块膏状的，这些东西在偏殿倒是没烧光，得以留下证据。经过检查，就是这里面的安神分量过重，致人昏睡。不过想要把熏香弄成粉末，再晾制成粉膏形状，你们这些做熏香的奴婢自己说，需要多长时间。”
“三……三天，最快三天。”其中一个奴婢怯生生答道。
老太君又问，“熏香是什么时候送到东阁的？”
“今天中午……”那奴婢又答道。
这一番话事情就很清楚了。
熏香中午才送到萧苌笙这里，而这些膏状熏香里的安神分量，是在三天之前加进去的，那时候，这熏香还不在萧苌笙手中。
萧苌笙想要往熏香里加安神作料，根本不来不及。已经变成了膏状的熏香，想加重安神香料，需要重新熔炼，起码得三天。
林茹卉看见这一幕，顿时哑口无言。
萧苌笙脸色不变，心底淡淡一笑，她可没有林茹卉那么蠢，如果她做的安排，连林茹卉都能抓到证据，咬她一口，那她这一世，也白重生了。
这就是她为什么拿到熏香就开始用，混淆香薰的时间，得意洗脱嫌疑。
“所以如果不是婉约苑的丫鬟制香不谨慎，就是她们被某些人收买了，拿这种香给苌笙，想要害苌笙。”老太君冷冷说道，“你们还不交代，是谁指使？”
几个奴婢连忙磕头痛哭流涕，表明没有人指使。
林茹卉看到这一幕，顿时明白了什么，心里咯噔一下，看着几个人的模样，婉约苑的丫鬟绝对没问题。
看来这个熏香是萧清婉的手笔，幸好老太君没有怀疑是萧清婉下手。
看来不能随便乱说话了，不然万一最后查成萧清婉对萧苌笙下毒手，反而自食恶果，那可就真的完蛋了。
林茹卉见此，只能硬着头皮说道，“但是放火的是萧苌笙的丫鬟，这是众所周知的事……”
“不错。放火的人是弄琴，她放火后畏罪潜逃，但是刚逃出萧府，就被人灭口了。幕后黑手也真是迅速，不留活口，想要来一个死无对证。只可惜，弄琴还留了一手。”老太君朝着沈香茗的位置淡淡的扫了一眼，冷笑一声，说道，“带上来。”
萧苌笙挑了挑眉，猜到萧清婉会杀人灭口，倒也没想到动作这么快，面上却是故作惊讶，“咦？弄琴已经死了？”
“不错。这种背叛主子的奴才，该死。”老太君面色阴沉。
两个嬷嬷抬着弄琴的尸体上来，另外一个嬷嬷拿着一个包袱，是从弄琴身上拿到的。
弄琴本来就毁容了，现在躺尸在大堂，尸体显得格外狰狞恐怖。
嬷嬷将包袱打开，里面除了两套换洗衣衫，全部都是金银珠宝，还有一个长条形的首饰盒，里面单独放着一支金钗。
而当嬷嬷打开这个首饰盒拿出金钗的时候，沈香茗脸色一变，惨白如纸。
“萧府侍卫赶到的时候，弄琴已经被灭口了。动手的人以为只要人死了，谁都不会知道真相。只不过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弄琴这个吃里扒外的贱婢也留下了线索。沈香茗，这支金钗，是我去年年节的时候，赏你的吧？”老太君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一股当家老者的威严吓得沈香茗冷汗直流。
沈香茗双腿一软跪在地上，满脸不可置信和惶恐，“老太君，这支金钗儿媳已经丢了数月，一直没找到，真不知道怎么会落在那个贱婢手上。”
“这么多金银珠宝，你还真是花重金买萧苌笙的命。”老太君根本不信她的话，猛地一拍桌子，厉声说道，“我已经反复交代你们，她们是要进宴凰书院的，是我们萧府的希望，你就这么恨她，非要把她置之死地！”
沈香茗完全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好端端的就被拖下水了，连忙磕头说道，“老太君明察啊！我真的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这支金钗肯定是这个贱婢偷的，跟我没关系。”
“不是你赏的？跟你没关系？那她留在这个首饰盒的纸条，你又作何解释？”老太君愤怒的拿起首饰盒，连盒子带金钗砸在了沈香茗的脸上。
沈香茗颤抖着手打开首饰盒，普通的雕花木盒，盒底垫着一层红色的缎子，而缎子下面藏着一张二指宽的纸条，只写了一句话。
“沈香茗指使我烧死萧苌笙。”
沈香茗不敢置信，手中的盒子啪的一声落地，如遭雷击，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老太君，我……我不知道，我不认识这个贱婢，我真不认识，老太君这是有人陷害，我是无辜的，我真的是无辜的！”
可铁证如山，祸水也成功东引，哪里是她几句否认就能洗清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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