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再一次的节目
终于要回家过春节了。在回家的路上，看着路边的景物飞逝而过，昭阳有些焦虑。他知道这样的春节，今年仍然会重复着一件事：相亲。
年味越来越少的春节，吃年夜饭的时候，昭阳的妈妈总会说：“没有小孩在家里蹦蹦跳跳的春节，简直不像春节。”今年依然会如此。他妈妈渴望抱孙的愿意也不晓得什么时候才能实现。昭阳又不能说，一个成年人应该有自己的规划与愿望。也不能说自己的事自己做主。他还没有变得无心无肺，自由自我，可以变得完全不理家人的想法。他朋友又不多，旧同学聚会又没人叫他一块，整天呆在家里打扫卫生。他妈妈见到他在家没事找地来扫就气。每每这个时候，他很希望自己有一个兄弟。他以为只要有兄弟，则有百分之五十的希望，可以不必听到这些抱怨。
然而，昭阳并没有兄弟，反倒是有三个姐妹。他上面有二个姐姐，下面有一个妹妹。且她们都已经嫁出去了。
对昭阳而言，年初一是个恐怖的日子，因为这天姐妹们带着她们的丈夫和小孩来拜年。看着自己的外孙，这严重地刺激了他妈妈。于是他像是罪人一样，耳边听着教导。然后会听到妈妈叫女儿们想想办法。姐妹们没有经历过相亲，她们一致认为是缘分未到。妈妈可不想听到“缘分”二字。于是姐妹们败下阵，纷纷说会介绍女孩给弟弟认识。
年初二，昭阳的妈妈开始安排相亲节目了。每次相亲，父母都在一旁看着，弄得昭阳周身不自在，这一次昭阳不想要父辈在一旁，提议去洗太庙相见——因为地点容易找，也够安静。如果说得来，可以一块逛街，说不来便分开来逛街。这样谁也不会尴尬。这个提议虽被臭骂了一顿，不过他妈妈还是接受了这样的安排。她总不能一直跟着儿子。这年冼太庙重新装修，增加了面积，添多了景墙。景墙上是些民间书画作品。昭阳和莫连儿碰面后，便在冼太庙一路走一边看这些书画作品。他找了一些话来说，但有种咫尺天涯的感觉。他知道无法进入她的世界中。
走到冼太雕像前莫连儿双手合十，虔诚得令昭阳不好意思。
莫连儿问昭阳对于缘分的看法，他不相信缘分。
“尘世间会在适合的时间，适合的地点，出现适合的人。坦白说，我不想欺骗感情。”莫连儿和昭阳走出洗太庙时说。
“欺骗是需要心力与时间的。我潜意识是奢求，真实想法是顺其自然。”这是昭阳的回应。
莫连儿笑了：“顺其自然岂非相信缘分？”
昭阳只好一笑：“我有点消极，人们应该积极追求喜欢的东西。”
莫连儿说：“你喜欢什么东西？”
昭阳说：“我一直想真正漂泊一段时间。在青山绿水间……”
莫连儿说：“你倒是挺有情趣。”
昭阳说：“准确的说是不切实际吧。”莫连儿说：“我觉得伴侣是一生一世，是至死不渝，是……无论男女都追求比较接近理想的人物……”
昭阳说：“我知道。”
莫连儿说：“我想我们会是很好的朋友。”
昭阳说：“那是一种不问为什么的，一生中只见过一次面的朋友。”
莫连儿说：“哈哈。”
昭阳说：“你的男朋友是外省人？”
莫连儿说：“呵呵。不是。只是家人不喜欢。”昭阳说：“于是你受不了家人的苦口婆心，还是出来和我见面了？”
莫连儿说：“聪明。”
昭阳说：“是的，我总是被聪明误。”
莫连儿说：“去观山寺吗？”
昭阳说：“去那里干什么？”
莫连儿说：“求签。”
昭阳说：“你相信这个？”
莫连儿说：“反正没事，陪我去一下？”
昭阳说：“你没约男朋友出来逛街？”莫连儿说：“他又不是我们这边的人。去不去？”
昭阳说：“走。”
观山寺与冼太庙有1.4公里。昭阳想叫个车的，莫连儿说可以走路过去。
昭阳说：“对了，你喜欢的是什么样的人？”
莫连儿说：“呵呵，不知怎么说，我喜欢果断干练的吧。”
昭阳说：“哦，我是优柔寡断的人。”
莫连儿说：“看不出。不过也是，我们都还没有怎么了解。”
昭阳说：“以后也不会了解了。”
莫连儿哈哈一笑，又说：“我有个朋友，感觉和你一样，要不介绍给你认识认识？”
昭阳说：“负负得正么？”
莫连儿说：“哈哈。我问下她。”
昭阳说：“不了。会让你朋友尴尬的。”
莫连儿说：“问一问，又不会损失什么。”她一边说，一边发信息。昭阳无语，的确不会损失什么，什么也不会损失。假期的时间，他大把空闲。很快莫连儿便告诉他，朋友让昭阳先加QQ。网络的存在把陌生弄成了熟悉，把熟悉弄成了陌生。这使得昭阳想起了陈凤怡。
昭阳说：“不用了，真的。多谢。”
莫连儿说：“好吧。我也很不好意思，浪费你时间。”
昭阳说：“我们对一下口径，我不能说你有男朋友，否则我妈肯定大骂。”
莫连儿说：“你就说，我们去了观山寺，求了签，结果是下下签，所以最好不要在一块。”
昭阳一怔，说：“他们信吗？”
莫连儿说：“至少我妈信，这就行了。不为难你。”
于是他们在观山寺各自拍了一张相片，回去交差了。
分别时，昭阳多少有点失落，莫连儿有点意思，但是没有丁点对他有意思。这是失落的原因。
回到家后，家人问怎么样啦？他两手一摊，他妈妈又开始她的教训。训到他的头几乎要点到地面。
午夜时分，他用手机写了如下几句话：
又是一年春节
我却在嚎叫
像久远的呻吟那般的无力
颈中的环闪着光
深宵的夜空繁星点点近在咫尺而远望无际
追寻的已经虚耗
余下嚎叫
寂寞如烟
孤独如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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