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何为意义

昭阳的父母问他：“你这样子，我们怎么办？”他这样子即使有媒人介绍，仍然是独身，他甚至想做光棍……

当昭阳决定要向陈凤怡作最后的交流时，他想起父母经常会向他说的话。

“这样做人有什么意义？”这是他妈妈经常问他的，并说起古训：“百善以孝为先。”而“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人活着是为了别人，这意义来得莫名其妙，人生在世，连自己也没法完成自己，又谈何意义？社会在发展，但是根植在内心的人生观却始终如一，没有任何的发展。有时被妈妈说得无可奈何了，他又想和妈妈讨论哲学问题。他妈妈自然不会和他讨论。还说，别以为上多了几年学就想来教育父母。他和父母谈事情，总会败下阵来。那是就算你有胜算，依然会败下阵的“斗争”。

事实上，昭阳自己也不知有什么意义。追寻意义本来一件很可笑的事，因为意义就在那里，无论你追寻或者不追寻都是那样的。千百年来众多哲学家都追寻过意义，写过巨著，但又有多少会视他们写的作为真正的意义？

看到亚里士多德说：“幸福属于那些容易感到满足的人。”这时昭阳一下子失落了起来。按这样说他绝对不是一个幸福的人，因为他一点也不满足现状。既不满足于现在的生活，也不满足于现在的工作。

昭阳依旧坐在电脑前，看完电影，看完几篇所谓的心灵鸡汤，鸡汤不起作用。也许是成长起来了，不再像少年时，为了一篇文章的而感动。因为他已经知道是鸡汤了，而写鸡汤文的人也许并不幸福，堆叠着似是而非的道理。看多了，只能让人怀疑这不过是为了稿费而写的。看多无益，不如看小说。这天他也不知怎么回事，找了这些文章来看，似乎是要找一个让自己的生活感觉满足的理由。

一个人真正的满足是不需要寻找别人相似的感悟吧，昭阳觉得自己走火入魔，竟然幻想别人会给予共情。

昭阳最终是离开显示器，转而看着白鹤芋，它正在成长，有一天会开花。有一天，会一帆风顺吧。

天色渐暗，他才惊觉这一天就这样在无聊的追寻意义而消逝，而且还没有买菜。难道又煮鸡蛋面不成？

昭阳一个人的时候，发呆是常事，特别是在自己的房内，没人管着，没人说话。他想着要去买菜，结果坐在座上足足十分钟后，才起来，然后去菜市。有时，思考会改变你一生，有时并没有什么用。而昭阳对于生活的思考，似乎从来没有用。生活依然那样，没有任何的改变。

第二天早上，开始下雨。

昭阳喜欢雨，雨令他想到环保。然后……最后，他苦笑地知道，自己其实就是一个庸俗的人，想要一个女人，谈恋爱、结婚、生子、享受天伦之乐……不过，好像很遥远。遥远是遥远，但也许这全是生活的意义所在，没有达成，则没有意义。没有意义，则白白浪费了大好时光。

下雨，昭阳连房间门都没有出，午饭煮鸡蛋面，晚上又煮鸡蛋面。而一天就这么结束了。到了夜里，雨还在，但他却突然感觉到寂静，没有欲求、没有声音、没有烦躁、没有了自我又感觉到了自我、没有了说话的欲望、没有一丝情感、没有喜、没有恶……

这时你若叫他去跳下深渊，他连想也不想便跳下去。他与万物共存，生是，死是。所有的只是一个形式。也许没有灵魂，也许人从生到消逝也只不过是自然界中必然的过程……当他脑中冒出这样的念头时，不禁心中一惊。然后笑，这是一个笑话。你不能这样想，也不能这样做。你要尊重大自然界赋予的生命，你要尊重你自己……是的，你要这样不要那样。即使你很想那样。昭阳想，这他妈的狗屁不通。

元旦假期本来没几天，但昭阳却觉得这个假期异常的漫长。又或者是思考令日子变长了。无所事事的，既没有同学叫出来聚会，也没有同事叫着一起出来玩。啊哈，连个朋友也没有。人生又有何意义可言？

昭阳无聊地拿起抹布，抹着白鹤芋叶的尘。把它当作朋友吧，它不会烦你，就静静地呆在那里。如果植物有心灵，哪里都去不成，心里会在想些什么？是不是觉得一点意义也没有？

他小心地抹着叶子，不知不觉地，竟发现了很小的花蕾。他观察着花蕾，又观察着叶的纹路。“我这是在干什么？”他自言自语对着它说。

九华山没有去成，却去了衡山，是想求神保佑么？去了衡山又去长沙，去打扰唐宇干什么？回来又三更半夜的画什么素描？

哦，对，素描。昭阳去找出素描本。翻到空白页，拿起2B铅笔。回忆了一下，又开始动笔画画。可是，这次他画几秒又停几秒，像卡带一样，断断续续。线条画了又擦，擦了又画，举棋不定，脑海里印象开始模糊又似乎清晰，但付之于笔下，却无法稳定。然而，画了几个画像后，他又开始想着唐文娇和湘羽洁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会这么相像？

昭阳合上素描本，对自己说，不能再想这件事了。他要开始忘记曾经见过她们。

于是，昭阳又开始写信了。刚开始写，他笑了起来，他不知为什么要写信，但偏偏却在写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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