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情感和理性的矛盾

在男人招供以后，同案的李文杰行动官前去寻找尹权。然而还是晚了一步，尹权死了。
  只不过尹权死得很痛快，仿佛就是要他死所以才行动，完全就没有逼供的意图。
  曾先锋原本还在诧异于为什么尹权同样是逼供的目标，可对方却没有进行逼供。调查的结果也显示尹权没有妻儿、没有父母、没有兄弟姐妹，完全就是一个享乐主义的孤家寡人。
  本还诧异于这一点的曾先锋被烟绫一针见血地点醒了：“这是对老金的报复。”
  烟绫自顾自地看着书，完全就是一副苏博士的模样给曾先锋解释道：“不是确定了那家伙有同伙吗？先生。既然那家伙突然不知所踪，那他的同伙自然会怀疑到老金身上。书上叫‘情义’，我觉得应该是‘羁绊’；一种归属和同类的羁绊。”
  “是这样么？”曾先锋有些半信半疑。可理性的他明白，他比烟绫更懂理性，烟绫比他更懂情感。
  人无非就是一种以理性和情感所驱使行动的动物，这一点不会有错。
  这个案件发展到这里就停滞了。一方面是尹权那边的线索断掉了，另一方面是那批所谓的黄金到底是什么、到底有多少都不知道，只说是老金的那批黄金。
  “请问那家伙的同伙抓到了吗？先生。”烟绫开口发问。
  “那两个人不好抓，藏得太深了。即便知道……”
  还没等曾先锋说完，烟绫就打断了他：“先生，您为什么会认为他的同伙有两人？”
  曾先锋见此，随即反问回去：“烟绫行动员，请问你为什么会觉得他的同伙不是两个人？”
  烟绫拿起笔在书上勾画出几句话和一些重点，这才回答：“先生，请恕我直言。我个人觉得他的同伙只有一个人，即便他们一共有三把枪。虽然他承认了他有同伙，可如果他真的还有另一个同伙，完全就没必要如此。”
  烟绫稍微思索一阵，随即举了个例子：“如果在我和苏博士之间一定要放弃一个人，请问先生会选择放弃谁？”
  “理性而言，自然是保全更有科技价值的苏博士。即便你的行动力和脑力很强，但在绝对的科技发展下，你总归会有一个替代品。”
  烟绫没有异议，转而又问：“那如果是出于情感呢？”
  “说起来，比起苏博士我还是更看好你。苏博士虽好，可她的道路和我的道路不一样。如果只是顾全自己，我还是更偏向于保全你。”
  “那么再加一个前提，您一定会死。”
  “我会选择你。我更希望能有一个人会为我报仇。”
  直到这里，曾先锋终于懂了。
  也就是无论什么样情况，为了保全一个重要的人而出卖一个不那么重要的人，无论是出于情感还是理性，都应该这么去做。然而他谁都没选择，也就是说他没得选择。
  为了出卖同伙而保全自己，很遗憾，那个人没有这样的选项。他可能不用死，但也不会再见到太阳。
  在这一点上，以曾先锋的第三个回答来说，无论是希望对方好好活着还是希望对方为自己报仇，同样会出卖第三者。
  回到曾先锋的两个回答，理性上放弃烟绫，感情上放弃苏博士；可面对有损自己的利益时，即便是理性的曾先锋也趋向于情感地放弃了苏博士。
  纵使他真的好心到想要一个人保全两个人，他也应该明白这是不可能的。如果他真的不明白，那么从一开始他就应该隐瞒同伙，将其他事情如实招来。
  曾先锋认可了烟绫的话语，毕竟他本身就不可能会认为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他是一个基于合理性和逻辑性而作出行动的人，“相信自己”本身就不合理。
  “烟绫，我还有个问题。”
  “先生请说。”
  “你到底是怎么避开子弹的？”
  这一点烟绫没有回答，就只是笑了笑。曾先锋见此也不再过问，转而问道：“你会用枪吗？”
  “还没用过。”
  “那么你想试试吗？”
  ……
  砰砰砰——
  一转眼，烟绫就被曾先锋带去了特保局开设并负责管理的射击场。这样的射击场并不多，只对特保人员和特定的警军职人员开放，另一说也需要收费。
  曾先锋在简单教学了一番以后，烟绫便开始了她从懵懂到熟练的个人秀。虽然不至于目瞪口呆，可曾先锋还是不免惊叹于烟绫对力的掌控。
  能瞄准并不难，难的是如何稳住手枪的冲击力在击发时不让弹道偏移，这样才能够打得准。
  烟绫的手不大，所以便只能一手钳住一侧，用两只手包裹住枪把，用外手扣动扳机。准的确是准，可真正面对突发状况时，这就好比手持一柄厚重且不适合个体的大刀。
  当然在这一点上可以用小型号的手枪弥补，比方说精巧耐用、安全性高的勃朗宁M1906。
  见烟绫已经熟悉掌握了射击的感觉，曾先锋抬手拍了拍烟绫的肩膀问道：“烟绫，你想参加最后的抓捕任务吗？抓捕那个人的同伙，抓捕老金。”
  烟绫略微有些迟疑，并没有立刻回应。C级任务的参与的确很诱人，可烟绫的目的不是升官发财，而是有足够的能力和黎朔在同一战线并肩作战。
  但如果自己的出现会给黎朔带来顾虑，又如果自己没有参与而导致黎朔面临危险……烟绫觉得这种感觉很矛盾，就像是刚才自己给曾先锋的选择。
  正想着，烟绫忽然小声念叨起来：“顾虑、危险……保全同伙，保护同伙……被同伙保护？”
  “也就是说，那家伙才是被出卖的那个人咯？”烟绫抬头望向曾先锋，忽然想到了一个可以轻松摆脱特保局追踪的办法。
  如果从一开始那名男人就是以这种方式抛弃的弃子，那么截止到尹权那里就是特保局能够找到的东西了。如果尹权那方面他只是知道但没有亲眼见过的话，也就是说尹权根本就是个幌子。
  “先生，陈伟东交付黄金的那个港口在哪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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